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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所里还是没啥事儿,一切都按部就班,周启明、沈良才和金茂也都没啥值得怀疑的举动。

倒是所里的氛围跟之前不一样了,凑到一块儿的时候,谈论的都是运动会的事儿。

这是懈怠了吗?

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啊,同志们。

刘根来感觉自己都有点魔障了。

晚上,上夜校的时候,他又问了迟文斌,想着迟文斌这货在市局,消息应该比他更灵通,结果,遭到了迟文斌的一通挖苦。

“又想立功了?你都立多少功了,还不满足,给别人留点机会吧!”

你特么是自己没立功的机会,心理不平衡了吧?

刘根来这个气啊!

他又刺激了迟文斌几句,可这货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嘴太严,愣是油盐不进,搞得刘根来都想掐着他的脖子逼问。

想了想,还是算了。

关键是不一定能打得过。

这货摔跤可是把好手,又不能给他来断子绝孙脚,真要打起来,吃亏的多半是自己。

哪儿都问不出来,刘根来干脆不费那个劲了。

爱咋咋地,需要他的时候,自然会找他,不需要,着急也没用。

这么一想,刘根来一下就放松了,上课的时候,小人书看的津津有味。

转眼就到了周末,刘根来照常回到了岭前村。

生产队已经下工了,一家人都在家,刘根来下车的时候,从挎斗里把那匹蓝布拿了出来。

天快凉了,把布拿回家,想让李兰香给家里人添几件衣服,李兰香刚把布拿到手,就压进了箱底,嘴里还振振有词。

“做啥做?又不是没新衣服穿,你看看家里几个人谁没新衣服?”

好像也是。

刘敏出嫁那天,一家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一身新衣。

但估计也就那一套了,肯定没的换,可李兰香精打细算惯了,都有一套新衣服,还想让她再一人做一套,别人不知道,反正刘根来自认是没哪个本事儿,只好由着她了。

吃完饭,刘根来出门去了一队生产队,想去看看老王头。

刘敏出嫁那天乱糟糟的,他没时间去看老王头,也没顾得上看老王头来没来,已经半个多月没见他了。

路上,碰到一个出门儿的村民,刘根来冲他点头笑了笑,就算打过了招呼,以前,每次都是这样,今儿个却有点不同。

那人点头回应之后,还问了一句,“你吃了吗?”

“吃了。”刘根来随口回答着,没往心里去。

可等遇到下一个村民,那人同样问了一句你吃了吗的时候,刘根来这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对。

你吃了吗?这不是问题,而是一种打招呼的新方式。

这句话是从这个时候兴起来的吗?

刘根来心头陡然升起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遇到第三个人的时候,刘根来主动问了一句,“你吃了吗?”

“吃了,你也吃了?”

“吃了。”

一问一答间,竟带上了一种最朴素的程式化,但其中的辛酸却是没经历过这个年代的人无法理解的。

等到了一队生产队,老王头正翘着一条腿,坐在猪圈墙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隔着老远都能听到猪的哼哼。

“老王头,吃了吗?”刘根来打了声招呼。

“你小子学的还挺快。”老王头笑了笑,磕了磕烟袋锅,又挖了一锅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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