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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股精纯至极、阴寒刺骨、足以冻结元婴、湮灭元神生机的玄阴寒气,正疯狂地、不受控制地从周云瑶四肢百骸、周身窍穴中汹涌而出,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试图钻入他的经脉,侵蚀他的生机。

但他身负混沌圣体,乃是天地未开、混沌初生时便孕育的至强体质之一,何其霸道?何其至高?

这些足以让化神境大能都脸色剧变、严阵以待的恐怖寒气,甫一侵入他体内,甚至连他经脉内自行运转的、微不可察却品质极高的混沌灵力都未能惊动,便被那蕴藏在圣体本源深处的、一丝微弱却代表着天地本源力量的混沌气流瞬间包裹、吞噬、炼化。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那些足以致命的寒气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波澜都未能掀起,最终化作了最为精纯的本源能量,反而微不可察地补充了他自身消耗,润物无声。

“床在哪?”

他的声音响起,不高不低,冷静得近乎冷酷,没有半分周蕾娜那般的惊慌失措,每一个字都清晰而稳定,与周蕾娜那六神无主、几乎崩溃的状态形成了极其鲜明、近乎残忍的对比。

但这份异乎寻常的冷静,在此刻却仿佛拥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像是一根定海神针,猛地扎入了周蕾娜混乱不堪的心湖,让她那几乎被恐慌淹没的神智找到了一丝可以依托的浮木。

“里……里面!随我来!”

周蕾娜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所有的怀疑和犹豫都被眼前小姑姑危急的状况压了下去,没有丝毫迟疑,连忙转身,甚至因为过于急切、心慌意乱而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被自己华美的宫装裙摆绊倒,她跌跌撞撞地朝着幽兰殿那更为幽深、更为静谧的深处跑去,背影仓皇。

叶天抱紧怀中冰冷的人儿,步履沉稳如山岳,每一步都踏得无比坚实、平稳,仿佛即便天崩地裂于前也无法让他步伐紊乱,他紧随在周蕾娜身后,身影在殿内明珠投下的摇曳光影间穿梭,那份沉稳,莫名地给人一种心安的力量。

穿过一道由数百颗深海暖玉珠串成的精致帘幕,珠子因他们匆忙经过而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却显得急促凌乱的响声,如同此刻周蕾娜的心跳。

绕过一扇雕刻着繁复云纹与上古瑞兽图案的紫檀木屏风,木料特有的幽香与空气中弥漫的刺骨寒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而令人心悸的味道。

幽兰殿的深处,竟别有洞天,隐藏着一处寻常宫女、侍卫绝难发现、甚至连许多皇室成员都未必知晓的静修之所。

一间极为静谧、仿佛与外界喧嚣彻底隔绝、连时间流速都变得缓慢的密室,无声地出现在叶天眼前。

这间密室不大,四壁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与摆设,只有光秃秃的、打磨光滑的石壁,显得异常简洁,甚至可以说朴素到了一种极致。

唯有密室的最中心处,赫然摆放着一张巨大无比、晶莹剔透、通体由一整块罕见无比的万年寒玉心雕琢而成的冰床,那玉床散发着朦胧的白色光晕。

那张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浓郁如实质的白色寒气,丝丝缕缕的寒雾如同拥有生命的触手般缭绕升腾、盘旋舞动,将整个密室的温度,都降到了一个足以让低阶修士瞬间毙命的恐怖冰点。

这里的寒冷,并非寻常冬季的寒意,而是一种能够侵蚀灵力、冻结气血、甚至直接伤害神魂本源的阴寒,是天地生成的极寒之力。

寻常炼气境修士若是贸然踏入此地,恐怕会在刹那间血液凝固、灵力冻竭、神魂僵硬,连惨叫都发不出便化作一尊生机彻底断绝的冰雕,绝无幸理。

“快!把小姑姑放到寒玉床上去!”

周蕾娜指着那张不断散发着森森寒气、令她都不敢过于靠近的晶莹玉床,声音急切地喊道,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焦灼与不忍,目光更是紧紧锁定在周云瑶那苍白如纸、痛苦扭曲的脸上,心痛得无以复加。

“这寒玉床,是皇室老祖宗传下来的宝物,蕴含着天地间的极寒之力,能暂时吸引并压制小姑姑体内暴走的玄阴之气,是无奈之举!”

这么多年来,小姑姑每一次可怕的反噬发作,都是靠着这张传承古老、价值连城的寒玉床,才勉强吊住最后一口气,一次次从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

但这过程,每一次都如同在刀山火海、九幽冰狱中打滚,痛苦不堪,而且每一次压制,似乎都为下一次更猛烈的爆发埋下了祸根,如同饮鸩止渴。

叶天没有多言,此刻任何安慰或解释的言语都是苍白多余的,他依言走到那寒气逼人的寒玉床边,动作轻柔却异常稳定,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将怀中那已经快要失去所有意识、身体冰冷僵硬、生命之火摇曳欲熄的周云瑶,轻轻地平放在了那晶莹剔透、触手冰寒刺骨的玉床之上。

“滋啦——”

就在周云瑶的身体接触到寒玉床面的瞬间,异变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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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滚烫的烙铁遇到了极寒的万载玄冰,产生了剧烈的反应。

一股更加浓郁、几乎化为实质的乳白色寒雾,骤然从人与床的接触点升腾而起,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声响,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

周云瑶那本就因极致痛苦而扭曲的绝美脸庞上,神情骤然变得更加扭曲,秀眉紧紧拧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痛苦的结,毫无血色的嘴唇被贝齿死死咬住,甚至渗出了一丝殷红,但那血珠瞬间便被冻成了冰粒。

她的娇躯不受控制地剧烈蜷缩、颤抖起来,四肢痉挛,仿佛正在承受着世间最残酷的刑罚,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破碎的呻吟。

显然,这寒玉床,并非治愈,只是强行压制,是以毒攻毒,用一种天地生成的极寒,去强行制约另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先天极寒。

对周云瑶而言,这过程无异于两种极寒之力在她脆弱的体内进行残酷的拉锯战,每一次压制都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折磨,甚至还在不断加深她本源的伤势,透支她本就所剩无几的生命潜力。

“小姑姑!”

周蕾娜看得心都碎了,肝肠寸断,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滚落下来,打湿了她胸前华贵的衣襟,留下深色的泪痕。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就想去握住周云瑶那只裸露在袖外、已然覆盖上一层薄冰、指节泛青、冰冷得吓人的手掌,想要通过肌肤的接触,传递一丝微不足道的温暖和安慰,尽管她知道这可能是徒劳的。

“别碰她!”

叶天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坚决,如同平地惊雷般在寂静寒冷的密室中炸响,带着一种奇异的震慑力。

周蕾娜伸出的、微微颤抖的手,猛地僵在了半空中,指尖距离周云瑶那冰冷的手背仅有三寸之遥,她能感受到那近在咫尺的、几乎能冻伤灵魂的寒意。

她愕然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叶天,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不解与一丝被阻止的焦急,还有隐隐的委屈。

“为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深深的疑问,不明白为什么连这点安慰都不被允许。

叶天目光深邃如星空,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他凝视着寒玉床上那个正在与无边痛苦和冰冷绝望做最后挣扎的绝色女子,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足以压垮人心的重量。

“我要开始为她治疗了。”

他的话语清晰地在冰冷的密室中回荡,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周蕾娜闻言,先是一愣,仿佛没有听清,随即娇艳的脸庞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瞪大了美眸,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治疗?你?”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强烈的怀疑与不信任,这并非刻意针对叶天,而是长久以来无数次希望破灭、绝望积累下的本能反应,是保护自己不再承受失望打击的脆弱外壳。

“你可知道,父皇请遍了整个大周皇朝的名医圣手,悬赏天下奇人异士,甚至连邻近青州丹城的几位德高望重的七品炼丹宗师都亲自带着重礼请来看过!”

“他们无一不是名震一方、受万人敬仰的大人物,见识广博,手段通天,但最终都对小姑姑这先天体质的反噬束手无策,摇头叹息,只能开具一些治标不治本的温养丹方暂缓发作,坦言此乃天命,非药石能医!”

“你……你一个来历不明、刚刚入宫不久的人,凭什么说你能治?凭什么?”

她的质问脱口而出,带着绝望中滋生出的一丝微弱却又不敢轻易触碰的希望,生怕这刚刚冒头的希望是更加残忍虚幻的泡沫,一触即碎,带来更深的绝望。

叶天没有解释,也没有试图去说服或证明什么,他只是转过头,平静地看着周蕾娜,那双眼睛古井无波,深不见底,却仿佛能看透人心最深处的犹豫与渴望。

“我的治疗方法,很特殊,是独门秘术,不便为外人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过程之中,不能有任何外人打扰,需要绝对安静、绝对专注的环境,不能有丝毫分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否则,气息牵引之下,她体内那狂暴的玄阴之气一旦被彻底激怒,失去控制完全暴走,不仅她会瞬间香消玉殒,肉身灵魂皆被彻底冻结、湮灭成冰粉,连近在咫尺的我,都会被那恐怖到极致的寒气反噬,轻则经脉尽碎、修为尽废,成为废人,重则走火入魔,神魂俱灭,身死道消。”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仿佛两道冷电,直视周蕾娜那双充满了泪水、惊疑不定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想赌吗?”

最后四个字,叶天说得很轻,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

却像四座无形却重若万钧的神山,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压在了周蕾娜的心头,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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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小姑姑眼下这唯一的、看似渺茫的生机去赌?

用这个突然出现、神秘莫测、行为举止都异于常人的未婚夫的一句听起来近乎荒唐、毫无根据的话去赌?

周蕾娜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脸色苍白得吓人,比周云瑶好不了多少,她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看着叶天那双深邃不见底、看不出半分虚假与波澜的眸子,那里面只有一片坦然的平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掌控一切的自信。

她又猛地转头,看向寒玉床上,气息已经微弱到了极致,胸膛起伏几乎看不见,脸色青灰,仿佛下一瞬那最后一点生命之火就会彻底熄灭、永远离开她的周云瑶。

一个疯狂的、不计后果的念头,无法抑制地在她绝望的心底滋生、蔓延,迅速占据了上风。

或许……

或许这个男人真的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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