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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等了她半天,没见她说出一个字来,反而在其眼睛里瞧见了一丝茫然,气血不觉又有了上升的迹象,“怎么,解释不出来了?”

唐韵确实解释不出来。

适才之前,她觉得他应该是什么都知道了,可如今见他如此,突然又不确定,他是不是都知道了。

唐韵虔诚地问了一句,“殿下觉得我该怎么解释。”

他想听什么,她今儿一定配合他。

话音一落,太子的手又伸了过来。

唐韵:......

还来。

唐韵也不挣扎了,索性仰头,将颚下脖子上被他掐出来的一道红印,凑在他眼皮子底下,“殿下瞧吧,已经红了。”

他再掐不得了。

太子:......

红不红关他什么事,且那就是他掐的。

唐韵眉头又微微蹙了起来,“可疼了,比上回的五指连心还疼。”

那说话的语气,似是两人还是之前的关系。

太子:......

太子的目光不自觉地又看了过去,她莹白如雪的颈项上确实有了一道很明显的红印,但同他有什么关系,他掐下去时,分明已经控制了力道。

是她的肉皮子太过白皙细腻。

太子气了她两日。

在他心里,她早就是十恶不赦了,自然下意识地将她想得过于厉害,可如今见她被自己压在这墙上,掐成了这样,又觉得是他高估她了。

如此不堪一击,她能斗得过他?

“好,那孤问你。”太子心头的气焰消了一些,连捏住她手腕的掌心,也不由松了松,垂目看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将孤送给你的东西都卖了?”

唐韵:......

她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都卖了。

他耳朵聋了。

唐韵不敢惹他,配合地摇头,“没有。”

“你还狡辩,不只那个手镯,孤送给你的所有的东西,你都卖了,卖出去的银子,还不够孤付出去的一半......”

她那是贱卖,她到底识不识货。

“我怎知道如此值钱。”唐韵觉得多少有点冤枉,她又不是宝物鉴定的行家,“殿下让人送给我时,也没说值多少银子,阮嬷嬷生怕上当,还特意跑了几家当铺,这已经是江陵当铺,能给出的最高价钱了......”

“你不知道,就不能来问问孤?”

唐韵:......

太子:......

他铁定是疯了,他到底在同她说什么。

他是被她气得脑子都糊涂了。

唐韵软声道,“我以为不是很贵重......”

“不贵重?”太子太阳穴一跳,咬牙道,“被你贱卖出去的东西,每一样都曾是孤亲自挑选,选出来最好的,才让明庆德拿给了你,你竟然说不贵重。”

太子气得不轻。

唐韵:......

这事儿她真不知道。

但她不卖出去,当日就该被苏玉和云家姑娘抓个正着。

“对不起。”

太子看着她一脸的无辜,目光一瞬瞥开,他再同她掰扯下去,当真就是他傻了,他还有另外更重要的账要同她算。

“你竟然敢算计孤。”

同适才一样,他说的太过于模糊,唐韵不知道他说的何事,不敢轻易去承受,只得摇头否认,“我没有。”

“你休得再狡辩,孤已经去过了你屋子,你写的几篇文章手稿,孤都瞧见了,可谓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大周的体制,儒家道法,诗词歌赋,你样样精通,你哪里不会写字,生僻字你都能写出来,你就是在愚弄孤。”

唐韵:......

他这不是都知道了吗。

还问什么呢。

“殿下谬赞了,殿下说的可是那篇‘大周论’?”唐韵实话实说,“文章的前半段确实构思了许久,不过结尾有些仓促,殿下可有看出来?”

“无伤大雅。”

唐韵点头,“那就好。”

太子:......

这是重点吗,他是在问她文章的事儿吗。

太子适才寻过来时,脑子里分明条理清晰,如今已然凌乱成了麻。

太子的眉心一跳,他又想掐死了她了,她就是故意在扰乱他的思路,太子盯着她亮如星辰的眼睛,再也不愿与她周旋,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唐韵,你真是居心叵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从一开始,就对孤设下了套,是你故意让你的嬷嬷去了万福钱庄,用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引孤前去寻你,你看不上顾景渊,因他满足不了你,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孤就会带你进宫......”

唐韵觉得这话有点多余,提醒他道,“殿下不是带我进宫了吗。”

“那是孤蠢。”

唐韵看着他,识趣地闭了嘴。

太子:......

成。

她有本事。

太子捏住她的手,不觉又用了力,脚步往前一挪,逼得她的后背紧紧地贴在了墙上,冷硬的墙壁,唐韵的后脑勺被搁得生疼,一肚子的火,“我如此做,不也是因为殿下食言在先?当年是殿下亲口对我说,说让我唤你一声“凌哥哥”,往后有何事,殿下都会罩着我,我唤了好几年的凌兄,可唐家被抄后,殿下分明知道我已无处可去,殿下可还记得自己曾说过的话?我若不想出那番计谋,殿下会来吗?

太子:......

她还怪起他来了。

“殿下不会来,在殿下心里,早就将我忘了,我一个清白的姑娘,不想被卖去青楼,也不想做人妾室,只想替自己寻一条出路,设计引殿下前来,想谋得殿下的一份庇佑,有何错?”

“顾景渊呢?你不是也给顾景渊送了信?他在城门口,等了你一个晚上,为此还发了热,你怎不跟他走?”

这个问题他曾问过她,她也答复了。

唐韵却没再同他回答第二回 ,湿漉漉的眼睛猛然生了红,哑声问道,“殿下是想我跟着他走出江陵,做他的外室?”

太子不想看骗子的眼睛,“孤没如此说。”

“殿下那话,不就是这个意思。”

太子:......

她简直就是胡搅蛮缠。

太子突地不说话了,脑子里慢慢地反应了过来,她竟然承认她是怀着心机,故意引自己前去的。

果然什么喜欢,什么爱慕。

统统都是假的。

到了这会子了,她还将他当成傻子一般地捉弄。

太子心口的气血又开始倒流,他做不到不捏死她,太子的手指再次落在了她的下颚处,极力地控制住不往她脖子上掐去。

他想看看她还能怎么狡辩。

“你在孤面前装痴卖傻,你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勾引于孤,诓得孤可怜你,心疼你,一步一步地掉进了你的圈套里,你生性狡诈,诡计多端,你有什么身份?如今你拥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孤给你的,若没有孤的扶持,宁家如今只是个卑贱的商户,被人四处追杀,无家可归的落魄商户。”

唐韵心口一绞,眸子冰凉,“殿下这话有些欠妥。”

下颚被他捏住,疼得要死。

唐韵都快烦死了。

反反复复地问,他不嫌累,她也累了。

唐韵实在忍受不了他这幅高高在上的骄傲劲儿,“我既没拿刀子逼着殿下去为我做这些,也没求过殿下要为我谋略一二,殿下扶持宁家,是殿下贪我之色,想要讨好于我,不过是舍不得自己的物件儿被人欺负了去,所有的一切都是殿下自己心甘情愿,我并无半分逼迫,且宁家也没有殿下说得那么不堪,殿下是给了宁家机会,但在战场上,宁家也是拿着真刀实枪,豁出了性命,为你周家在卖命。”

最多是共赢。

真的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

太子盯着她的冷眉冷眼,眼前又有了晕厥之感。

她还有理了。

她竟然敢如此说他。

唐韵看着他渐渐充血的眼睛,凉薄的一笑,继续刺着他,“殿下说,我唯利是图,贪图权贵,用尽心机迷惑了殿下,既如此,那为何殿下将太子妃送到我手上,我又要走呢?”

太子微微一愣。

是啊,她为什么要走呢。

他也曾想过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她想要太子妃,他给了她,为何她要拒绝。

他一直以为她是在同自己拿乔。

如今,他明白了。

她不再爱他。

不,她原本就没爱过他。

太子又想起了木匣子里的信笺,哄狗用。

自己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

她哪里可怜了。

她如此愚弄自己,一边利用他匡扶起了宁家,给她赐了一对翅膀,一边又吊着顾景渊,同他藕断丝连,死活不愿在他跟前承认自己同她的关系。

她早就给自己留了后手,这回她出去,两人应该能好上了。

凭顾景渊对她的痴迷,应该也不会介意她是不是清白。

太子心头的涵养和理智,一瞬荡然无存,再也不想同她辩论下去,她休想在自己这里得到半点好,太子勾唇看着她,笑得极为扭曲,“唐韵,你以为你脱得了身吗?”

她说勾就勾,说走就走。

她当他是什么了。

太子说完,突地低头俯身,朝着她嫣红的唇瓣,吻了下去。

唐韵猛地挣扎。

太子却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没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唇瓣欺下来,粗暴地撕咬着她。

唇齿相贴,唐韵头皮一阵发麻,死死地咬住了牙关,不让他进,却并没能坚持多久,那双被他举过头顶手腕,越来越疼。

唐韵抵抗不过,只有张嘴。

齿瓣被他撬开的一瞬,似是让他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儿,舌尖闯入,在她齿内的芳兰里,肆虐的攻击。

四爪龙纹的金丝绣线,压在她的胸脯上,唐韵逐渐地喘不过气,脸色憋得越来越红。

唐韵提起了腿,去踹他。

小小的绣花鞋,踹在了他墨黑色的袍摆上,太子连声儿都没出,由着她一阵乱踢,纹丝不动。

唇舌上的掠夺不仅没有半分松缓,狂风骤雨,愈发得猛烈。

唐韵的脑子里渐渐地成了一团空白,只觉自己的唇瓣多半是被他咬破,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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