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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师尊又告诉他,那个人会来找他,会将佛珠还给他,而且会对他说,“她不是她。”

为了证明师尊说的有误,证明她还是原来的娴儿,并没有任何改变,他便从一见面,就说起了他们的过往,去回忆他们的过去,就是想亲眼验证,他的娴儿还在,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她抬起头的瞬间,他分明都看到了她脸上的泪水,证明,她还是记得自己的,她还是她的娴儿。

但如今却在给了他希望之后,又突然否认了,终究还是对他说了那句,“我不是她。”

师尊对他说的话,如今可算是都灵验了。

“我知道是我不该来找你,你若不想再见到我,我可以走,但求你别说,你不是她。”朱东浩的身子慢慢的弓下,最后就半跪在了地上,存着最后的一丝侥幸,无力的挣扎。

陈国公主为了那吴国太子,闹过多少次?听说绝食了几日,后来一根白绫,还玩起了自缢......

曾经关于她的那些传闻,瞬间从四面八方窜进了朱东浩的耳朵,塞满了他的脑子,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试着问过师尊,她何时不在的。

师尊告诉他,怕是在嫁到齐国之前就已经不是她了,竟然就吻合了,她如今也是这么说。

“在进吴国之前,我并不知道你与她的感情,穿进这副身子里,也并非是我能主宰,我不是她,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没必要骗你,今日我与你说明白,就是想告诉你,今后你别再来找我,找了也是无用,若你要来恨我夺了她身子要让我还回去,就更不可能,虽说当初并非是我愿意来这里的,更甚,我讨厌这里,也想过要回到我原来的地方,但如今,我怕是回不去了,也不愿意让身子承载着她的记忆而活,更不会愿意还给她。”

“她既然做了选择,就应该有想过你们的结局,就算没有我,她如今也不会站在你面前,你想见她,也只能去陈国皇陵。”

安娴与之前的泪眼婆娑的模样相比,已然判若两人,她理解他们的爱情,也能同情,但没办法去成全。

成全了他们,谁又来成全自己。

“吴国寺庙兴旺,你能从师尊那里讨来佛珠,也一定是见识过很多不符常理之事,我知道,你就算不想承认,但你心里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真相。”

“我不是她,无法去承载你们的过往,也想对你、对她说一声,以后,我不会再见你。”

安娴趁着心口的那股不适窜上来之前,先一步堵住了自己□□涉的意识。

原主她凭什么要借用自己的意识,去完成她的遗憾?安娴说完,没再让朱东浩看到自己的泪眼,跌跌撞撞到了门口,便向铃铛招了手。

“娘娘。”铃铛瞧见安娴脸上的泪水,慌忙上面搀扶她。

她站的远,听不到娘娘与朱公子在里面说了些什么,但知道一定是说了之前的事,不然娘娘也不会这般伤心地哭着出来。

“娘娘,您也真是个命苦的人,如今咱们见也见了,您就别再想了,该放下了,那朱公子要是真的心疼娘娘,就不该再来找您,如今见了他又想如何,除了惹娘娘伤心,还有什么用,当年娘娘一个人受苦的时候,也没见他来带走娘娘,如今娘娘都将过往翻了篇,已经有了殿下,他这时候前来找娘娘,他到底想要娘娘怎么样?”

铃铛说着说着就陪着安娴一道儿落了泪。

当年娘娘为了朱公子,几日不吃不喝,以泪洗面,人憔悴成了什么样,那个时候朱公子又在哪里,到最后娘娘看不见希望,一条白绫自缢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好不容易,娘娘从那死胡同里走了出来,重新开始生活了,她却来了,既然没有那个本事许给娘娘未来,那就不该再来招惹娘娘。

安娴的意识被心口的那股疼痛,已然扰乱,铃铛越是说起这些,她越是感觉到了割心的痛。

看来原主当真不想要她好过了。

“走吧,不提了。”安娴忍住回头的冲动,却终究没有忍住眼眶里的泪水。

“奴婢不提,今后都不提了,娘娘把脸上的泪水先擦擦,可别让殿下瞧出了什么来,娘娘与殿下能走到今日,也是不容易,千万别因为这事,生了间隙。”

铃铛从袖筒里掏出了手帕,刚将安娴眼前的水雾擦干,也就闭眼再睁开的功夫,就见前面直挺挺地立着一人。

身子分明僵硬,但脸上却露出了两道浅浅地梨涡。

铃铛的手帕还在安娴的脸上仔细地擦拭着,安娴的神色已经呆木,她想笑,可怎么也笑不出来。

“太子妃还真是个感性的人,拜菩萨都能哭成这样,看来还真是来对了地方。”那声音就似是寒冬里的冷风,刮在人身上,又冷又颤,眼眸里的漠然与嘲讽,让安娴不敢再去看他。

铃铛吓的不轻,手里的帕子都落在地上。

“娘娘。”铃铛紧张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叫了一声娘娘之后,又转过身,叫了一声,“殿下。”

之后又突然转过头,看了一眼那寺庙内堂,但愿菩萨保佑,那里头的人已经走了。

热锅上的蚂蚁,此时也没有铃铛着急,她就知道那朱公子定会害了娘娘的,如今殿下的那张脸,就跟要吃了娘娘一样。

“你应该早些来求孤成全你,就不会像这般难为。”齐荀的脚步没动,但脸上那丝讽刺的笑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失望之后的阴暗。

先被吓傻的人依旧是铃铛,扑通一声跪在了齐荀的跟前,未说就先哭上了,“殿下,求你别怪娘娘,娘娘心里是有你的。”

“娘娘做梦的时候,嘴里都在喊着殿下的名字,奴婢最为清楚......”

“不想死就下去。”

如今他听什么都觉得聒噪,他怕万一再听下去,当真就要了人命。

他并非是个温柔的人,只是最近大概有些失常,让有的人觉得他太过温柔了,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挑战他的极限。

“将道观里的人,都叫出来。”齐荀阴冷的眸子从安娴的脸上扫过,完全没有了今儿早上看着她时的情意,不但如此,还有一股让人毛骨悚然地狠毒。

安娴就算在东宫,头一回见到他时,也没有见过他可怕成这样。

安娴心里生凉,想上前去同他解释,然而齐荀却退后了两步,连看都没有看她。

“孤想想,该怎么才能让这些叛主的人,尝到该有的下场。”齐荀脸上半点感情都没有,有的只是冷冽和愤怒。

暗卫将寺庙里的道姑都叫出来了之后,顺庆和嬷嬷等人,该到的也都到齐了。

嬷嬷看到安娴的那一瞬间,脸色惨白,知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而顺庆只需看一眼齐荀的脸色,身子就已经抖成了筛子,许久没见殿下怒过,连他自个儿都差点忘记了殿下真正发怒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

殿下当真生气的时候,善良,规矩什么的,统统都不会存在,他要想杀谁,那就是真的杀。

“你过来,好好看着。”人到齐了,齐荀才看向安娴,对她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