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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朝律法有法规:父母在,而子孙别籍、异财者、徒三年。

除非长辈主动提出分家。

显然,在他能挣钱的情况下,他爹和继母不可能提的。

赵大成宽厚的手掌摸摸闺女的脑袋,叹了口气道:“你还太小了,阿爹出去挣钱,丫丫没办法照顾自己的。”分家了留在家里没人照看,带出去看顾不了她,而且她的弱症不适合到处跑。

小宝丫仰着脑袋,眼神执着:“阿爹,丫丫已经长大了,能照顾自己。”似是怕他不信,小团子又奶声奶气的补充:“我还能照顾阿爹呢。”从前在荒星也只有阿黄陪着她。

村子里的人和动物都这么可爱,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

才三岁怎么可能照顾得了自己啊!

赵大成只当小娃娃在说着好玩,把存钱的木盒锁好后塞进木板床的暗格里,然后道:“吃完了糖葫芦就去玩,阿爹去给你煎药。晚一点再去后山弄只烤兔子来。”兴许闺女吃完睡一觉起来就忘了这茬了。

赵宝丫看她阿爹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不信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于是迈着小短腿跑到床头翻出药包,主动往外走,边走边奶声道:“阿爹,丫丫会自己煎药的,丫丫什么都会做的。”

只要她表现够好,阿爹就会相信她了。

秋日日光暖融,透过云层洒下来。一身土黄色袄裙的小姑娘一步三摇晃的跑到灶房外的炉子边上,快速的生火,然后拿起大大的蒲扇不住的扇动,烟尘吹得小孩儿不停的眨眼,很快就红了眼眶。

看着这样生动的女儿,赵大成心里无比高兴,同时又觉得让女儿受苦了。这么小,生火煮药的动作这么熟练,想来早上那顿药都是她自己熬的。

心里又默默给继母他们记上了一笔。

熬药这件事赵老太属实冤枉,早上那顿绝对没有让赵宝丫动手,都是赵小姑熬的。

赵宝丫熬了个开头,眼睛醺得不行,一个劲的掉金豆子,最后还是赵大成熬的。药太苦,小姑娘瘪着嘴把药喝了,嘟喃道:“好苦呀,要是能做成糖丸就好了。”就像从前见到的药丸一样,外面包着糖衣,甜甜的。

赵大成接过她手里的碗:“良药苦口,丫丫乖。”实际上,他自己闻着药味儿都嫌弃。

但没办法啊。

小宝丫趁着她爹去后山的功夫又跑到鸡舍里嘀嘀咕咕。

小动物们答应帮她去隔壁刘老根家打听到底怎么分家的。

小宝丫太累了,等她爹拿着烤肉肉回来时,咬了几口叼着肉骨头,鞋也没脱就歪在床上睡着 了。赵大成眸子染上笑意,走过去轻轻扯出小团子嘴里的肉骨头,又把她手上的肉也拿出来。然后小心翼翼把她鞋脱了,把人拖起来夹袄脱掉,轻轻的放进被子里。

放下去的一刹那,小团子抖了一下,两只小手无意识的在空中乱抓。赵大成心跟着颤了颤,然后轻轻拍了拍,小团子很快又睡熟了。

赵大成退了出去,打了些热水给小团子擦脸擦手,又把被子拉严实,这才端起脏水出去。刚出门口,赵老汉和赵老太就往这边来,邹氏和赵二叔磨磨蹭蹭跟在身后。

赵大成拧眉,反手把门带上,大踏步往灶房的方向去。

赵老汉连忙追了过去,闷声道:“大成啊,俺已经打过庆文了。但赌债还是要还的,不然赌场的人不会放过他的,你要是有钱就帮帮你弟吧。”

赵大成把木盆单独放好,又提了往常自己用的木桶出来,走到院子里的井边上打水洗澡。大冬天的,他就赤着上身站在夜色里,手臂肌肉健硕壮实。明明是一个爹生的,他生生比赵老二高出一个头。

他洗的动作很快,语气也很淡:“爹,二弟读书出钱我不会说什么,但是赌债我是绝对不会帮忙还的。”

赵老太一听他语气,当即就怒了:“那是你弟。你不帮忙,难道眼真真看他被人打死?那边的人可说了,要是十天凑不出来钱就砍掉他的手。”

赵大成:“家里不是一分都拿不出来,你们凑凑,再让弟妹找她秀才爹凑一凑也是能过去的。”

他话落,邹氏立马急了:“不行!”她说完又怕大家误会她,缓了语气道,“我娘家大哥也才成亲没多久,后头还有个弟弟,眼看也要娶亲了。我怎么好意思开口。”

赵老太也跟着附和:“家里的银钱也没多少,是留来家用的。”

赵大成:感情就他是冤大头。

他不说话,快速擦好上身,穿衣就准备走人。

赵老太见他铁了心不帮,也顾不得怕他,发了狠的拦在他面前,骂道:“你还有没有良心?克母克妻的玩意儿,现在连你弟也要克了吗?亏得俺还眼巴巴帮你养女儿,不过是要你一些银子就百般推脱!”

她话说得委实难听,赵大成脾气上来,把手里的木桶一砸,直接砸在她脚边。

咚的一声,整个院子都跟着抖三抖。

赵老太吓得惊叫后退,扯着赵老汉的衣袖道:“看看看,你儿子丧心肠的玩意儿,养不熟的白眼狼。就想俺们母子没了,好继承赵家的基业呢。”

赵大成冷笑:“谁丧心肠的玩意儿,得了我那么多银子,怎么养丫丫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呵,赵家能有什么基业?”他看向赵老汉,“爹是不是忘了阿爷是怎么赌的?赵家是怎么败家的?”

“赌博这事,有一次就有两次。你信不信就算这次给他还了,他还会去赌?”

他见过太多输红了眼的人,赵庆文那定性绝对忍不住。

赵老汉眉头拧得死紧,院子里的气氛僵持,隔了半晌,他叹了口气道:“你就帮庆文这次吧,他读书,总不能没有手!”

赵大成听他爹这样讲,心凉了半截。一句话也不想说了,扭头就回了屋子。

赵老太气得要死,又无可奈何。

赵庆文在堂屋里发火,声音远远的传了出来,说赵大成就是嫉妒他,就想他读不成书……是隔冷心冷肺的云云……

黑暗里,赵大成翻了个身,仔细把女儿的小被子拉好,又找了一团柔软的棉花堵住她的小耳朵,才安心睡下。

次日一早,赵大成要出去做工。原本没想叫醒丫丫,哪想小姑娘自己醒了,昏光里盘着小腿坐在床头,眨巴着大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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