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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经快入冬了, 皇位更替还有许多事要做。公主婚礼,自然要盛大,若是日子定得太近恐有不周。司天监算来算去, 把日子定在了腊月初九。

赵宝丫原先还寻摸着若是腊月十三她生辰那日是好日子,就生辰那日成亲。可是她爹说这样不好, 司天监选了哪日就哪日, 哪能挡着百官巴结送礼的机会。

公主大婚要送礼, 公主生辰要送礼,搁在一块儿送不合适。

赵宝丫想到昨日才从国库支出一大笔银子出去赈灾了, 也就没说什么了。

如今她爹管的是整个大业百姓的吃喝, 百官有银钱又想钻营的多送点, 正好可以拿来救济百姓或是支援边境守军, 也是一件好事。

宫里的太后、娘娘主子们都散了个干净,赵凛下令把放出宫的宫女年纪放宽, 愿意出宫的去内务府登记,每人领了些盘缠回家去。剩余的宫女、女官和小太监重行安排。小满成了赵宝丫身边的掌事宫女, 每日领着丝制局、银作局、尚衣监的女官来给她量体、裁衣、打造凤钗头面和东珠绣鞋。

六公主好几次来都瞧见了,心里有些酸又艳羡得不行:赵宝丫长得比她好看, 她看上的人都喜欢赵宝丫。原想着自己是公主, 总有一样是比得过她的。怎么一夕之间,赵宝丫身份就比她还贵重了?

她生母位分低不得宠又死的早, 宫里人势力,她当公主那会儿其实待遇不怎么好的。即便后来皇弟喜欢她这个姐姐,她的待遇好了,也不如赵宝丫现在这般盛宠。

更遑论她现在只是个挂名的公主。

她瞧着赵宝丫身上穿戴的珠宝, 艳羡道:“宝丫妹妹,你父皇待你真好!”

赵宝丫笑道:“我这是要成亲了, 才这般隆重的,等掬月姐姐成亲,我请阿爹下旨也给你风光大嫁。”

六公主笑容有些苦涩:“顾修撰压根不搭理本宫。”

她说的顾修撰是顾闻经。

赵宝丫宽慰她道:“顾修撰志向远大,不肯尚驸马也是情有可原。掬月姐姐不若再挑挑其他人,总有和你情投意合的。”

历朝历代都规定,驸马不可以有实权。

六公主很想说:那为何何祭酒,何驸马能有实权?

她都听人说了,新帝放权给了何祭酒。如今何祭酒不仅掌握了京都各个高门的命根子,还入了内阁。

但这话她没资格说,也没胆量说。

她连个封号都没有,还能留在后宫待遇如从前,大抵都是看在她同宝丫交好的面子上。若是还不是好歹、不懂分寸那就是蠢了。

她在琉璃宫坐了一会儿,很快新帝身边的小太监送来一副房屋布局图让赵宝丫瞧。问她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

六公主凑过去看,看到公主别苑时有些讶异,问:“你成亲后要出宫去住吗?”

赵宝丫摇头:“宫外建一座行宫,以后宫里住腻了可以两头来回住。”这别苑就是原来的赵府扩大后改建的,她成亲长溪那边也是要来人的,到时候可以直接住在行宫。她出宫去云亭侯府、何记、玉姨家、城内各处也方便许多。

六公主疑惑:“那何驸马住哪?”总不可能也住宫里吧,若是住在宫外等公主去临幸,那还叫什么夫妻。

赵宝丫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同我一起住在宫里,他若想玉姨了,也可回家住。这些我都不在意的,成亲了也不一定非要住在谁家的。”

六公主瞪大双眼,有些无法理解:夫妻还能这样?

外头有人通报驸马来了,六公主也不好多待,赶紧带着婢女走了。迎面瞧见清俊的何春生时,还弯腰行了一礼。

何春生朝她点头,但目光至始至终都落在赵宝丫身上。

等人走远了,六公主身边的宫婢有些艳羡的小声道:“公主,何驸马好俊啊,永安公主还真是好福气!”

六公主撇嘴:谁好福气还说不定呢,永安这条件,天下的儿郎还不是随便挑。

她一想到不怎么搭理自己的顾闻经,心里又难过得不行。叹了口气,带着婢女走了。

何春生走到赵宝丫身边,瞥到她手里的图纸,温声问:“别苑可还满意?我亲自找工部的人绘制的。”

“自是满意的。”她把图纸收了起来,笑道:“你先坐着喝口茶,宫人已经去传丝制局女史来了。”新郎的衣衫之前也是有订做的,但如今是驸马了,婚服自然也要由宫内重新缝制。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丝制局女史很快过来了。先朝两人行了一礼,又朝何春生道:“何驸马,还劳驾起身,奴婢为您量身。”

何春生起身,女史动作很麻利的给他量身,很快便好了。

赵宝丫瞧着他那身挺骨秀的背脊,以及那叫玉带勾勒出来的窄瘦腰身。莫名的就口干舌燥,抓着瓷碗大口灌了两口茶水。

等她再抬头时,不巧和他眸光对了个正着,她脸腾的红了。

何春生忍不住轻笑,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去端她面前的茶碗。

赵宝丫想到那是自己用过的茶盏,立马伸手摁住了他的手。他嘶了一声,缩了手。

“怎么了?”赵宝丫也顾不得羞,伸手捉住他的手,翻过来看向指腹。他十指的指腹上有密密麻麻的几个黑点,瞧着有点像针孔。

何春生缩手,解释道:“给人看诊,扎针灸不小心扎到的。”

这种鬼话骗骗小孩子就算了,她怎么可能信。

春生哥哥的医术能扎到自己也是个奇迹。

“你该不会也得了什么重病,学我阿爹爹瞒着我吧?”一想到这种可能,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这脑瓜子想什么呢?”何春生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伸手弹了一下她额头,“真是被银针扎的。”

赵宝丫哦了一声,早有婢女重新上了杯温白水上来。

等何春生走后,她总觉得不对劲,就让小满跟着他。小满回来说,何驸马去了丝制局,取了婚服要用的金银五彩线就回去了。

赵宝丫越发好奇起来:婚服有丝制局的绣娘做,他取丝线回去做什么?

她把寝殿里的画眉鸟放了出去,那鸟儿寻着味儿,一路跟着何春生进了国子监。然后蹲在树梢上,看着他处理了一午后的公务,处理完公务后又迎来送往了几个朝廷官员。

日渐西垂,他终于从国子监出来,先去了一趟公主北苑查看改建进度,最后终于回了何府。

匆匆用过晚膳洗漱过后已经天黑,书房里点起了烛火,一个人影坐在窗前穿针引线,手里是一柄凤式图样的团扇。

若是有女子在这都能认出那是皇家公主、郡主出嫁却扇礼才能用的华贵团扇。

那画眉鸟立在树梢一立就是大半夜,都困得打盹了,险些从树上跌下去,才扑凌着翅膀飞回了皇宫。

成亲要用的团扇寻常都是宫里的绣娘帮着绣的,赵宝丫万万没想到他会亲自去绣。

扎针灸和绣花终究是不同的,难怪他十指会扎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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