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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关去扯他衣服,上半身和他相贴,看见他左肩胛骨一条七八厘米左右长的伤疤,刺棱棱凸起,不?过颜色已经变淡变浅不?少。

她?眼眶泛红,伸出一根手指去摸,不?管过去多少年,司琮也为她挡刀的画面都清晰如?昨,她忘不了又不敢回忆。

“你喜欢我,你什么都没得到,我还给?你留了个疤。”她替司琮也感到不?值。

“这事儿不?是这么算的宝宝。”司琮也稍微拉开她些,足够他看清她?的脸,能注意到她?每一分情绪变动:“我是你男朋友,保护你是应该的,而且我得到了你,真要算,这笔买卖是我赚了,怎么着我都不亏。”

“你亏。”覃关坚持自己?的想法,闷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我有件事要跟你坦白。”

“嗯嗯你说。”

“我有病。”

“我知道。”

覃关以为他在跟自己?开?玩笑,揪他胳膊一下:“我真有病。”

抓起他手放在自己左胸:“这儿,有病。”

遗传性心脏病,虽然治疗及时,不?会?影响到日常生活,但?是剧烈运动还是碰不得,还要定?时去体检,吃药,到底是跟完好无损的正常人有所区别。

所以她?一直觉得亏欠司琮也,因为她?身体不?健康,就注定她的人生会比其他人少些体验,多些缺憾。

“我知道。”司琮也还是同?样的回答,覃关疑惑拧眉,她?不?记得自己?告诉过他这些,司琮也握着?她?手部前端,指腹摩挲她?的指骨:“第一次见爷爷奶奶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爷爷告诉我的。”

覃爷爷看得出两个小辈之间的眉来眼去,他本是不?愿插手太多,而且在他们那个年代,十七八岁就结婚生子是普遍现象,所以不?觉得两个小?辈之间有何不?妥。但?覃关的自身情况又让他着实不允许有任何问题产生。

一个人的教养和品行是刻在骨子里跟随一辈子的,细枝末节便足以窥见一二?,覃爷爷能看出司琮也是个有责任心懂分寸的人,所以在当时,就告诉过他覃关的身体状况。

覃关惘然,原来竟是那么早。

“首先,我特高兴你没跟我玩那种八点?档狗血剧,因为身体不?好就找借口推开?我,说不?想耽误我之类的屁话。”司琮也奖励般的亲亲她?鼻尖,揉着?她?掌心缓解她?紧绷的情绪,肩膀下垮后靠,带动覃关跟着放松:“其次,这不?是缺陷,你不?用因为这点?就认为亏欠我,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并且跟我在一起,这就是对等的。”

“这几年我都有找爷爷要你的体检报告,你真没啥大事,退一万步说句难听的,如?果你觉得自己?陪不?了我太长时间,可你在我身边一天我就圆满一天。”

“再来说孩子,我知道你肯定?在意这点?,但?其实这最简单,因为我就没想过这码事儿,我跟你在一起就只是因为喜欢你,不?是为了传宗接代,我们的人生有无数种方式可以活得完美,孩子只是其中之一,不?是全部更不?是终点?,但对我来说,你是,懂吗?”

只有你是才是我的全部。

才是我一往无前奔赴的终点?。

司琮也一连串不带停顿地讲了好长一段话,像是早就打好草稿,就等待覃关这一刻的敞开?心扉。

她喃喃点头:“懂。”

司琮也就笑了:“我爸妈那里你不用担心,他俩就等退休环游世界呢,没功夫搭理别的。”

“嗯。”覃关鼻音稍重。

司琮也问:“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有。”覃关低头在他手背上亲了下,挪到脸颊边蹭,她?脑子现在发沉,语速慢吞吞的。

告诉他唐清因为她而离开?,后来覃宏宥不?想看见她?,把她?送到爷爷奶奶家,小?区里的小?朋友都说她?是扫把星,克死自己?的妈妈,所以不和她一起玩。

童言无忌,可她?那个时候同?样是个孩子,怎么会不难过。一开始她会哭,爷爷奶奶很心疼,会?去挨家挨户上门找大人理论,但?是没什么用。

她?就不?再表现什么,学着?不?去在意,慢慢的就真什么都不在意了。

后来因为帮助肖以鸣惹祸上身,流言蜚语难以入耳,众人不?屑且鄙夷的目光,比起和司琮也去酒店被拍那件事有过之无不及。当初和司琮也恋爱被曝光,她?能坦然面对,是因为经历过,所以无所谓。

而且那个时候,她?不?是孤身一人,大半责任都被司琮也揽过去,她?几乎是全身而退。

覃关深吸口气,喝了酒之后的烟嗓更哑,润亮的眼睛看着?司琮也,小?声问:“我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还能爱我吗?”

她把她所有的难堪都告诉他,摊在他面前,一切生杀大权都交给?他。

但?是她?胆小?,只敢借着酒劲跟他袒露心扉,说完就泄气避开?,不?敢看他。

“覃关。”司琮也漠声:“这话你不?该问。”

覃关心底一空,眼睫微颤,尽量放平语气:“嗯,好。”

阴影靠近,暖意触上她?腮颊,司琮也托起她?脸和自己对视:“你这么问我,就让我感觉我刚才是说了一堆废话,这么多年真心都喂狗了。”

覃关是醉了,但?好赖话能听出来,睨他:“你骂谁?”

司琮也把她?脸往中间挤,心里感慨他女朋友真可爱,嘴上不饶人:“谁没心肝就骂谁。”

覃关知道司琮也是在说她,开?始生闷气,不?理他。

上一刻跌落谷底的情绪却在飞速攀升。

“覃关,这些话我只讲一遍,下次你再问后果你就自己担。”司琮也又正经起来:“那些都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事儿就别往身上揽,他们傻逼你别跟着?没脑子,知道不??”

“知道了。”覃关此刻格外乖巧。

“还有,谢谢你。”司琮也脖子上有覃关在浴室嘬出来的红印,浅色,暧昧,神情却摆得严肃笃挚,珍重落吻在她眉心:“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这不?是缺点?,如?果你觉得是,那只会让我更爱你。”

相比你人人可见的明媚,我更爱你只向我展露的破碎。

覃关久久没有出声,心里积攒多年的怨愤和不公在此刻逐一消融,她?的开?始或许不?幸,但?是细想之下,并没有缺少太多,以前有爷爷奶奶,有江锦禾,现在有司琮也,有朋友。

“司琮也。”

“在。”

“我们这次好好的。”

“好。”

“说你喜欢我。”

“我爱你。”

答非所问,覃关脱他衣服,司琮也问她干什么,她?回得铿锵有力。

“再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