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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车。

绕过喷泉,徐徐停在祝温书面前时,她脸上看起来泰然自若,实则心里慌得一批,甚至想落荒而逃。

怎么就一时脑抽,发了条那么尬的消息。

自以为很可爱吗?

发完了想撤回,一回头却看见本尊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好在令琛看了眼手机,没有说什么。

可能也是被她尬到无语了。

两人就这么站在屋檐下,隔着两步距离,谁都没说话,像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包裹着。

唉。

一会儿上了车还是要这样尴尬吗?

正想着,车停稳了,令琛垂在身侧的手抬起:“车——”

“哟,祝老师也在呢?”

一颗脑袋突然从车里探出来。

没等祝温书说话,他又自问自答:“哦对,高中同学结婚,你们一个班的。”

那只手神不知鬼不觉垂下,令琛偏过头看令兴言,“你怎么来了?”

“我刚下飞机,小周来接我,顺便接你咯。”

令兴言目光在祝温书和令琛身上扫一圈儿,忽然起身下车,去拉开前排副驾驶的门,“我坐前面吧,风大,你俩也别在这儿干站着了。”

刚刚进来的时候他就看见令琛了,见他低头站着,旁边站了个年轻女人,两人互不搭理。

隔着玻璃他没看出是祝温书,心说令琛在这种公共场合也不知道避避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人旁边。

等开门发现是祝温书,又觉得令琛干站着是合理的。

等两人上了车,令兴言主动打破沉默。

“祝老师,我家小孩最近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他啊……”

祝温书瞥了令琛一眼。

不愧是兄弟俩,话术都一样。

接收到祝温书的目光,令琛知道她什么意思,也没说什么,撇头看向窗外。

“最近挺乖的,上周做的小话筒还被老师拿去别的班展示了。”

令兴言笑:“嚯,还挺厉害。”

他刚说完,手机里估计进了什么新消息,眼睛立刻就盯着屏幕去了。

车内再次安静下来,祝温书有点不知道该看哪儿,于是也拿出手机摆弄。

正好这时施雪儿给她发来消息。

【施雪儿】:祝老师!!

【施雪儿】:令琛今天也参加同学婚礼!

【施雪儿】:[图片]

她的图片是在微博看见的,不只是哪位宾客发的,随时泡在令琛微博广场的施雪儿很快便发现了。

照片的场景很眼熟,正是祝温书那一桌,她一打开便在照片角落里发现了正在吃饭的自己。

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她对自己的身影还是很敏锐。

【施雪儿】:你参加同学婚礼!令琛也参加同学婚礼!

看到这句话,祝温书突然有点紧张地握着手机,总觉得自己之前跟她和祝启森撒的谎可能要被戳破了。

【施雪儿】:四舍五入就是我跟令琛参加婚礼了!

【施雪儿】:你就是我跟令琛的桥梁!

祝温书:“……”

【祝温书】:哈哈,巧啊。

施雪儿估计继续逛微博去了,想找点其他新鲜照片看,没再回消息。

祝温书又看了两遍那张照片,心里想着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拍到她的丑照。

虽然可能没有人在乎她这个背景板,但美了一辈子的祝老师多少是有点包袱在身上的。

她趁着车里没人说话,悄悄打开微博,搜索“令琛”两个字。

顺着实时微博看,果然出来挺多今天婚礼现场的照片。

一张张看下来,祝温书稍微放了心。

虽然背景有些杂乱,但祝老师还是抗住了各种死亡角度的。

不过带“令琛”关键词的微博也并不全是今天的照片,祝温书再往下一划,看见一条热度挺高的微博。

博主是个娱乐营销号,蹭着最近的热度搞了个投票——得到两千万,和睡到令琛,你选哪个?

四千多人参加投票。

祝温书点进去看了一眼,居然!竟然!足足有两个人!选了睡到令琛!

这是她没意料到的,当今社会居然还有两个不为金钱所诱惑这么纯粹的色痞。

看得太投入,祝温书恍惚中听到令琛好像在跟她说话。

正要抬头,前方又有车流汇入,司机一脚急刹,刹了个祝温书猝不及防,手机哐当落地。

然后祝温书眼睁睁看着它滚落到令琛脚下。

然后又眼睁睁看着令琛弯腰捡起手机——

没等令琛递过来,祝温书就几乎是伸手去抢。

可惜她还是慢了一步,没能在令琛垂眼看向屏幕的前一秒抢走手机。

“……”

原本就安静的车厢变得更安静了。

不过令琛的视线只是顺势扫过屏幕,祝温书也不知道他看没看清。

总之,她拿到手机后就立刻按灭屏幕看着车窗不再说话。

过了会儿。

祝温书盯着车窗里令琛的倒影。

发现他的嘴角,好像,弯了一下。

是在笑吧?

是在笑吧!

果然还是被看见了。

祝温书悄悄翻了个白眼。

四千多人里只有两个人选择了你这很值得高兴吗?

几分钟后,祝温书实在受不了这诡异的沉默,主动开口跟前排的令兴言说话。

“对了,这都十一月了。”

她说,“今年学校的迎新艺术节每个班都要出节目,渊渊要不要去报个名啊?”

想到家里有个令琛,祝温书又补充,“他应该会唱歌或者弹琴什么的吧?”

“他啊?”

令兴言忙着回复消息,头都没回,“唱是能唱,弹也能弹,就是有点拿不出手。”

“……艺术节是个表现的好机会。”

祝温书又扭头看令琛,“你要是有空也可以教教他。”

也不是没教过。

当时他教得差点想把那价值几百万的钢琴砸了。

后来又教唱歌,倒是没跑调了。

因为就他妈压根不在调上。

“教他,我还不如去卖身。”

祝温书:“?”

“反正都是折磨。”

令琛懒洋洋地抻抻腿,侧头靠着车窗,“卖身还有钱赚。”

“……”

-

今天其实还是张瑜眀的生日。

把祝温书送到家后,令兴言回家换下风尘仆仆的衣服,喝了口水,去陪令思渊看了会儿电视,便又准备去公司开会。

出门前,他指指桌上一个箱子。

“这是我给张老师送的两瓶好酒,你一会儿带去啊,仔细点。”

令琛应了声“哦”。

等令兴言走后,令琛去房间里听编曲团队给他发来的新歌demo。

这一听就是四个小时,等他摘下耳机抬头,天色已暗。

最后他也换了身平常的衣服,拎着令兴言送的红酒出了门。

张瑜眀地位虽高却不爱铺张,六十大寿就请了十几个好友,在郊区一家私密性很强的餐厅开了个包厢。

令琛到时,包厢里几乎已经坐满了人。

在座都是熟人,没什么客套寒暄的流程。

过一会儿,包厢门又被推开。

一个穿着素色风衣的中年女人一面进来,一面摘下墨镜,往里扫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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