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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日前兵部布防图失窃一案,刑部本已查得线索,让云浠带齐广西房的兵马去捉拿盗贼,谁知云浠一路赶去城西,一个“不慎”,竟让盗贼溜了。

昭元帝是以震怒,勒令云浠停职候审。

“皇宫失窃是大案,阿汀没办好差,会不会有事?”老太君问道。

“祖母不必担心,那张兵部布防图究竟是谁偷的,陛下心里其实有数。此事毕竟与忠勇侯府有关,侯府两位将军,陛下就是装装样子,也该问责一个。陛下挑阿汀问,就说明他暂时不会与侯府计较,即便日后要计较,阿汀也不会有事,左右——”裴阑说到这里,一顿,过得半晌才道,“左右琮亲王府的三公子会护着她呢。”

程昶回到金陵后,见到昭元帝与太皇太后的第一面,便当面回绝了赐亲一事,言明自己的姻缘要自己做主。

这个请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奈何昭元帝于心有愧,加之太皇太后有意成全程昶,只好应了。

眼下琮亲王府的三公子喜欢忠勇侯府的大小姐这事,朝中不说人尽皆知,有心人都瞧出来了,裴阑自然也心知肚明。

老太君闻言,狠狠拄了一下木杖,斥责道:“阿汀多好的姑娘啊,生生叫你给错过了!”

裴阑听了这话,半晌,低低“嗯”了一声。

因同在枢密院当差,云浠从岭南回来后,他与她见过数回。

她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小姑娘了。

她是行事利落的女将军,也是明媚生姿的大小姐,尤其是程昶回到金陵后,她大约是真的开心吧,连一颦一笑都动人心扉。

“罢了。”老太君道,“错过就错过了,日后好生寻一门亲,娶个贤妻也罢。”

“且要记得,人这一辈子,最要紧的是活得坦荡,否则哪怕富贵荣显,后半生也会受尽折磨,不得安生……”

裴阑点了点头:“孙儿知道了。”

他看了眼天色,“祖母,太晚了,孙儿扶您去歇着吧。”

……

翌日一早,阿久刚起身,就催着云浠扶她出门走走。

她受的伤虽重,好在身子骨十分结实,养了十来日,伤势日渐大好,得了大夫可以下地的令,迫不及待就要去府外溜达。

云浠掺着她,叮嘱她道:“大夫说了,你这一个月至多也就能在府内转一转,等伤养好了,我再带你出门不迟,否则要让我哥知道了,迟早又要训我。”

“这有什么?”阿久道,“从前没见着你这么怕他啊,怎么着,你是什么事被他拿了短吗?”

云浠看她一眼,没答话,把一旁的木杖递给她:“你自己走走看。”

阿久柱杖走了几步,又说:“要我说,你也别在府里呆着了,赶紧想个辙,回朝廷当你的将军去,回头别真被革职了,以后还怎么上沙场杀敌去?白费了一身好本事。”

云浠道:“反正哥哥回来了,要是我真做不了将军,以后就在哥哥手底下当个小兵也行,反正都是御敌守疆,对我来说都一样。”

她仔细想了想,又道,“再说我这一年都不打算出征了,我还要嫁人呢,大约要忙上好一阵。”

“你还嫁人?”阿久见云浠的神情格外认真,怔道,“你不是说你不想嫁人吗?你嫁什么人?”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想嫁了。”云浠道,便是说过,也只不过是因为想嫁的那一个还没到府上来提亲罢了。

云浠见阿久一脸糊涂,也懒得与她解释,只道:“总之迟早有人来娶我。”

阿久看了看她,点头道:“也是,你长得好看,肯定有不少人喜欢!”

她柱杖走过去,一手揽过云浠的脖颈:“成!等回塞北了,咱们就在草原上挑一个好的,非草原上最英武的男儿不嫁!他要敢不娶,我就揍他!”

云浠道:“我不去塞北嫁人,就在金陵嫁人。”

“你要嫁金陵那些官家少爷?”阿久愣道,“不合适吧,那些少爷们会喜欢你这样打打杀杀的么?”

“怎么不喜欢?”云浠道,抿了抿唇,忍不住又说,“有人喜欢我,可喜欢我了。”

“可喜欢你了?”阿久一愣,将木杖扔开,问,“那你跟我说说,谁这么有眼光?”

云浠刚要答,只听身后传来一声低咳。

她回身望去,一瞬间噤若寒蝉。

云洛不知何时过来了,目色沉沉地盯着她,见她回望过来,斥道:“青天白日的,你一个姑娘家,说的这是什么话?不知害臊的么?!”

一顿,又道:“秦叔带着你哑巴叔过来府上了,跟我来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