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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潜这一提亲,京城再没有人家敢打曹廷安的小女儿的主意了。

倒是来给三姑娘曹沛提亲的人家络绎不绝,曹三爷、三夫人徐氏为女儿挑了一位实干派年轻文官,名叫崔文奇。

崔文奇是曹三爷手下的一位官员,虽出身小门小户,其人却文质彬彬、进退有度,并无寒门之子身上常见的穷酸或自命清高。与嫁给伯爵之家的曹沁、嫁入东宫做侧妃的曹溋相比,包括即将嫁给徐潜的阿渔,曹沛算是姐妹当中唯一低嫁的一个,但只有两世为人的阿渔知道,堂姐堂姐夫婚后十分甜蜜,堂姐从远方寄回来的每封信都能让她看笑。

曹沛的婚事定在八月,在她之前,三月里阿渔的另一位好姐妹徐瑛也要嫁了。

京城那么多闺秀,阿渔就曹沛、徐瑛这两个交好的姐姐,可惜她现在却不适合去镇国公府送嫁。

阿渔提前绣好了一对儿鸳鸯枕套,托曹沛替她转交。

当晚曹沛留宿镇国公府,翌日徐瑛出阁了,曹沛回来时笑着对阿渔道:“表姐叫我转告你,她就等着喊你小婶了。”

阿渔被闹了个脸通红。

没过几日,曹廷安终于风尘仆仆地从边疆回来了。

全家人都出门来迎接。

阿渔站在母亲身后侧,看到骑在马上的父亲,阿渔惊觉这才半年没见,父亲居然瘦了一圈,眼角的纹络也更深了。当然,身穿重甲的父亲依然威严伟岸,如一柄寒光逼人的剑,在战场历练地越久,那肃杀之气就越重。

阿渔目不转睛地望着父亲,难以想象前世父亲殒命战场的情形。

这边曹廷安跳下骏马,目光一一扫过门前的亲人们,视线只在江氏脸上顿了顿,然后就笑着与曹二爷、曹三爷说话去了,仿佛妻子儿女都没有兄弟重要。

男人们大抵如此,尤其是在人前,太宠女人儿子的容易令人耻笑。

三位爷领头走在前面,女眷们慢步跟随其后。

直到二房、三房的人都走了,厅堂里只剩下自家一房人,曹廷安才打量起三个儿子来。

长子没什么变化,次子更壮实了,幺子都会跑了。

“这半年没给你们母亲惹祸吧?”曹廷安严峻地问。

曹炼、曹炯同时低头道:“儿子不敢。”

炽哥儿仰头看看娘亲,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氏笑着摸摸儿子脑袋,提醒道:“炽哥儿喊爹爹。”

炽哥儿就乖乖地对着曹廷安叫爹爹,但已经忘记亲爹的男娃娃不自觉地往娘亲怀里锁,有点怕爹的样子。

曹廷安更着急哄小儿子了,便对两个大的道:“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明早都去练武场等着。”

他对这两个儿子表达慈父之情的方式,便是将兄弟俩撂倒在地。

可曹炼、曹炯都大了,二人互视一眼,传达了彼此要将父亲撂倒的雄心壮志。

二人走后,曹廷安终于不必端着了,强硬的将炽哥儿抱到怀里,他一边揉儿子的脑袋瓜,一边笑着夸赞女儿:“过了年,阿渔更像大姑娘了。”嗯,女儿个子高了,脸蛋也更美了,可惜要便宜了徐潜那臭小子。

他腹诽徐潜,阿渔见弟弟一动不动地坐在父亲腿上,不想被父亲揉脑袋却又不敢抗议的可爱模样,嘴角就翘了起来,笑着道:“爹爹可算回来了,我跟弟弟一直在盼您的压岁钱呢。”

曹廷安一愣。

炽哥儿最喜欢压岁钱了,被姐姐提醒,他也不怕爹爹了,立即仰起头索要:“爹爹,压岁钱!”

那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亲爹欠他钱一样。

这气势,像老曹家的种!

曹廷安那叫一个喜欢啊,举起儿子吧吧地连亲两口,亲完了,曹廷安摸摸腰间,忽然意识到他并没有随身带银子的习惯。

儿子还等着呢,掏不出压岁钱的平阳侯顿时尴尬起来。

江氏见了,柔声替他解围道:“爹爹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包压岁钱呢,炽哥儿先去吃奶,睡醒了就有压岁钱了。”

乳母听了,笑着走过来接炽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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