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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疑舟这番冷静自若的言论, 直接令殷酥酥沉默了足足十秒钟。

第?十一秒时,她才终于出声,对着视频里大洋彼端的金主老公一本正经道:“这位先生, 我现在非常严肃, 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她明明是?怕他误会,这么真诚地在跟他解释,这个色魔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视频内,费疑舟的表情依然很平静,直视着她说:“我也很严肃。”

殷酥酥被他呛住, 哭笑?不得道:“我只是?陈述事实。你是?我持证上岗的丈夫,是?我老公,不是?我男人是?什么?说‘你是?我男人’这也叫撩你吗?”

话音落地,大公子那头罕见地陷入了沉寂。费疑舟瞧着那张被框在屏幕里的脸蛋, 忽而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 半晌也不做言语。

他仍是?那副矜平松弛的仪态, 但眼神却直勾勾的, 深不见底, 透过视频笔直盯着她, 沉沉的, 会压人。即使隔着十万八千里, 殷酥酥也被他看得心一紧,生出几丝莫名的慌张。

她清了清嗓子, 故作淡然地问:“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费疑舟静默片刻,说:“你最近对我的态度有点不一样。”

殷酥酥:“哪里不一样?”

费疑舟:“以?前的你,不会对我这么在意, 不会对我这么关心,也不会说我是?你的男人。”

殷酥酥听得有些好?笑?, 对他说:“是?吗。可?我觉得,我对你的态度一直都还挺好?的啊。”

费疑舟意味深长道:“态度好?和在意关心,是?两回事。”

他字里行?间没有明确指明什么,但这番话听在殷酥酥耳朵里,依然令她有些心惊。

从明晰自己?已?经对他动心后,她内心其实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正如梁静所言,他们?的婚姻只是?一场协议,未来的不确定?因素太多,而他如今对她的宠爱对她的好?,也大概率只是?图个?美色和新鲜。

但她不想逃避自己?的情感,所以?坦率地直面内心,告诉自己?,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于是?决定?全身?心投入,跟他谈一场不计后果?不问前程的恋爱。

大概在意中?人面前,再强的业务能力也是?白搭,任她演技再好?再会伪装,喜欢的心控制不住。

仅仅一句话,就被他看出端倪。

殷酥酥有些慌神,清了清嗓子道:“我们?是?夫妻,我关心你在意你是?非常天经地义的事,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说到这里,她似不好?意思,稍停顿了下,垂下眼睫嘟囔着补充,“因为以?后,说不定?我还会表现得更明显,你最好?快点习惯。”

费疑舟被她的碎碎念逗笑?,饶有兴味道:“请问殷小姐,这是?在对我发号施令?”

殷酥酥闻声,抬眸望向他,格外认真地纠正:“我这是?‘诚恳建议’。”

费疑舟很轻地笑?出声。乘机十余小时的疲乏、谈判会的乏味倦怠,在此刻竟都淡退得察觉不到,他只感到一丝泛着回甘的愉悦。

屏幕里的小姑娘像个?神奇的精灵,不用?费任何?劲,轻飘飘的三言两语,就将他所有欠佳的情绪清扫得干干净净。

之后,两人默契地跳过了无关紧要的人和话题,边各做各的事,边闲聊。

殷酥酥渴了,拿着手机去?厨房取水杯,然后打开冰箱找到一盒无糖果?汁,准备给自己?倒一些来喝。舍不得放下手机腾手,她便用?左手抓着手机,右手先将杯子放桌上,又用?右手拿出果?汁凑嘴边,拿嘴把盖子咬开,咕咚咕咚往外倒。

柏林这边,客房部人员送来了现磨咖啡和水果?小食,费疑舟端起杯子轻抿了口,刚戴上眼镜在电脑上回文件,听见倒水声,镜片后的眸光下意识微侧,往立在一旁的手机屏看去?。

一眼就瞧见殷酥酥手里的果?汁盒。

他很轻微地蹙了下眉,叮嘱道:“你那么长时间没回去?过,冰箱里的东西应该都过期了,不能再饮用?食用?。”

殷酥酥动作倏地顿住,反应过来什么,赶紧把果?汁抬高看底部,松口气说:“还好?还好?,明天才过期,我没那么讲究。”

说完,她拿起杯子一口喝了个?光。

费疑舟好?笑?又无奈,道:“当心大半夜起来拉肚子。”

殷酥酥“当”一声把杯子放回桌上,回怼:“所有诅咒一律反弹。”她哼哼两声,去?卧室的衣柜里找干净家居服。

“现在准备干什么?”听筒里又传出费疑舟的声音,很随意地问她。他的嗓音很有磁性,清冽悦耳,经手机扩音器内扩出,添了一丝电流声,有种磨砂般的颗粒感,低沉沉的,有种慵懒散漫的性.感。

殷酥酥的鼓膜被他嗓音温柔亲吻,耳根发热,支吾了下才回答:“刚拿了睡衣,准备去?浴室洗澡。”

得到这个?四字答案,费疑舟神色微凝,无端感到一丝燥热从体内升起,燥得他食指隐约发痒。勾惹着始终被克制压抑的瘾和欲,蠢蠢欲动,痒在心里和骨头里,挠不到,也消除不了。

脑海中?回想起她躺在他画板上的样子。

不着寸缕的样子。

冰机雪肤,莓果?朱红,漂亮圣洁得就像坠落凡尘的天使。

偏偏就是?这样圣洁素净的面孔,被他手指和唇舌疼爱时,两颊是?潮红的,眼瞳是?迷离涣散的,下巴高仰,唇微张,里头粉色的舌尖都在敏.感至极地轻轻颤抖。

一副又害怕又羞窘,又无比渴望被他玩坏的妖媚相。

费疑舟食指微跳,抬手不动声色地松了松领带,高大身?躯慵懒地往后,靠在椅背上,再开口时的语气依旧冷静自若,说:“对了,小六刚才给我打过电话。”

殷酥酥把手机放进了衣兜里,刚从衣柜的收纳盒里翻出一条秋季睡裙拿手上,闻言,很自然地回他:“嗯。曼曼给你打电话有什么事?”

“她最近新买了一些手工小玩意儿,照着教程做不好?,想跟你探讨探讨,约你下周天见面。”费疑舟淡淡地说,“你如果?比较忙不方便,我去?回绝她。”

“下个?周末?”殷酥酥认真琢磨了会儿,道,“下周末我的网剧应该差不多杀青了,可?以?呀。不过曼曼找我为什么会通过你?我和她是?微信好?友呀。”

费疑舟食指漫不经心地敲着额头,眼睛看着屏幕里的一片黑暗,缓声道:“又想进一批新马,手头比较紧,打给我顺便说让我赞助的事。”

殷酥酥听得噗嗤一声,揶揄:“我看呐,找你赞助是?真,约我探讨手工才是?顺便吧。”

她与他谈天闲扯的同时,人已?经走?进浴室,将换洗衣物放上置物架后,接着便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对着镜头笑?道:“和曼曼见面的事我之后再自己?跟她约时间。我要准备洗澡了,你工作完也早点休息吧,再见。”

说完,殷酥酥正要切断视频,不料连线对面的人冷不防道:“稍等。”

殷酥酥不解,准备挂视频的手指悬停在了屏幕上方,狐疑地扬了下眉毛,“还有什么事吗?”

屏幕里的男人眉眼似画,注视着千里之遥的她,道:“给我看一下。”

殷酥酥:?

殷酥酥人都呆了,完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下意识追问:“看什么?”

费疑舟只说了一个?字。

短短半秒钟,殷酥酥就跟被火点了引线似的,整个?脑仁儿轰一下就炸开了。她脸涨得通红,双眸睁大,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她试探着确认。

费疑舟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殷酥酥听清楚了,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她又羞又气,羞愤得一时半会儿都找不到话来骂这个?流氓,涨红着脸好?几秒才挤出一句:“你还在出差呢,能不能把心思专注地放在工作上,都在想什么莫名其妙的。”

费疑舟平静地说:“我倒是?想专注工作,你一个?视频打过来,让我怎么专注。”

殷酥酥险些吐血:“我给你打视频是?想跟你解释那个?热搜!怕你误会,我还有错了?”

费疑舟更加平静地说:“我本来还可?以?勉强克制。可?是?一听见你的声音,看见你的脸,就跟疯了一样地想念你。你没有错,难道我想你有错。”

殷酥酥:“……”

你没错你没错,你嘴巴甜会说情话,你全都对。

殷酥酥被大公子一番话噎得哑口无言,沉默的间隙中?,听见他又淡定?地再接再厉,道:“就看一眼。看完我就挂视频。”

“……看你个?头!早点洗洗睡了吧你。”殷酥酥羞窘欲绝,没给他再继续厚颜无耻口出狂言的机会,嘟一声,径自挂断了视频。

大洋彼端的柏林,时差缘故,这会儿还是?青天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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