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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 韩锦书着实惊呆了。

她没有料到,这条被狗仔捕风捉影偷拍乱写的新闻,居然让这位暴君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以为她在吃醋,这条新闻是她故意为之?

故意和天才摄影师徐莫衡来往, 故意被拍到, 故意搞出新闻, 而如此大费周章花尽心思,只是为了回敬他和陈晴莎之前出入酒店被偷拍上热搜这个绯闻。

韩锦书:……

韩锦书在脑海中缓缓打出了一页纸的问号。

昏暗沉默的车厢内, 韩锦书眼观鼻鼻观心, 一语不发地看着言渡。

言渡也默不作声黑眸沉沉地盯着她。

两人对视了数秒钟后,韩锦书实在憋不住了,她破了功, 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哈哈!”

言渡:“。”

言渡面无表情:“你笑什么?”

韩锦书笑了将近半分钟, 才停下来, 上气不接下气地组合语句:“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言渡静默。

她刚才笑得太夸张,眼泪都挤出两颗。抬手擦擦笑出来的泪花花,格外认真地继续问:“你觉得我在报复你?我为什么要报复你?”

言渡淡淡地说:“当然是你还对那个绯闻耿耿于怀。”

韩锦书竖起食指, 指自己:“我?对你和陈晴莎女士的绯闻耿耿于怀?”

她本就长得美,此时眉眼鲜活再添一笔笑, 愈发显得活色生香娇娆妍丽。

言渡目光落在韩锦书脸上, 一时移不开眼:“没错。”

韩锦书默。然后道:“如果我们俩现在在酒吧,言总,我一定亲手点一首《梦醒时分》送给你。”

言渡:“……”

“行了,正经说吧。”韩锦书敛了笑色, 扑扑手, 重新换上平淡腔调:“两年前我们结婚的时候约定过, 除底线与原则问题外, 互不干涉。你放心,我现在的心态依然和两年前一样,只要你不给我添麻烦添堵,我不会干预你任何事,更不会搞什么报复你的小动作。”

话音落下,本就安静的车厢似更加死寂。周围的空气也都跟着冷几度。

言渡端详韩锦书须臾,再次开口,眸色与嗓音皆透出他一贯的凉色:“看来我自作多情了。”

韩锦书被噎了下。

坦白讲,“自作多情”这个词,用在上文的语境里,虽不算完全合适,但也说得过去。但,被言渡用在他自己身上,实在诡异。

对此,韩锦书理解为这位暴君自幼在国外长大,母语掌握得不太好。

她无奈地叹出一口气来,对他说:“自作多情不至于,但你确实是想太多。”

“行。”

听完韩锦书这套说辞,言渡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他慢条斯理将身子撤回,坐直了,与韩锦书拉开一段距离,继续侧着头好整以暇地瞧她。而后,懒懒动了动下巴。

韩锦书看见他这一带有暗示意味的动作,感到费解:“又有何贵干?”

言渡:“说吧。”

韩锦书更迷茫:“又要说什么。”

“既然不是为了报复我。”言渡调子冷淡而平静,一如往常般让人琢磨不透半分他所思所想,“那就麻烦韩锦书小姐解释一下,这条新闻,这个叫徐莫衡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所以弯子绕过来绕过去,最后还不是讨说法,要解释?

啧。男人。

韩锦书在心里吐槽两句。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什么好隐瞒。于是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原原本本、从头到尾给复述了一遍。

“整件事就是这样。”韩锦书长篇大论好半晌,说得口渴,低头一瞧,见中央杯架里正好摆着一个纯黑色的保温杯,与今早家中床头柜上摆的那只,是同款。

她伸手指指:“这是你的水吗?”

言渡:“嗯。”

韩锦书问他:“你车上有没有干净纸杯?”

言渡:“要干净纸杯做什么?”

韩锦书回答:“我想倒点水出来喝。”

言渡随手把杯子取出,拧开杯盖,递给她,示意她直接喝。

韩锦书接过保温杯,垂头盯着那纤尘不染过分干净的杯沿,有点犹豫,半天下不去口。

言渡说:“我不介意你喝我的水。”

韩锦书:?

韩锦书无语,好气又好笑地脱口而出回过去:“谁怕你介意我?你有没有搞错,这种情况明显是我嫌弃你好吗?”

言渡:“。”

言渡被她冷不防这么一怼,他妈的都愣了。片刻,他盯着她眯了下眼睛,沉声,一字一重复从她口中听到的词汇:“嫌弃?”

韩锦书见他这副模样,只当是暴君没见识,耐着性子跟他解释:“女孩子是天上的水做的,男人是地上的泥巴做的。这个世界上从来只有仙女嫌弃泥巴,哪有泥巴介意仙女的道理?”

言渡:“。”

言渡被这通毫无任何逻辑可言的歪理,直接气得笑出一声。

他闭眼捏了下眉心,须臾,极其冷静而缓慢地说:“这位水做的仙女,你旁边这快泥巴精通拳击射击马术和各项球类运动,每周运动总时长在12小时以上,体魄强劲,每年体检状况良好,没有任何传染病。这里就只有这杯被我‘污染’过的水,实在嫌弃的话,你当然可以不喝。”

好吧。

为了和他斗气委屈自己,没有必要。而且,她真的好渴,嗓子都快冒青烟。

韩锦书琢磨着,不再纠结,就着保温杯的杯沿试了试水温,紧接着便猛灌一大口。水流温温热热,顺着食道流进胃里,温暖又清爽,滋润了干涸的喉咙,瞬间舒服很多。

她又连喝了第二口,第三口,直把言渡杯子里的水喝了个精光。

言渡从她手里接回杯子,盖好了放回原处。而后顿了下,嗓音平平道:“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不要自己冲上去。”

韩锦书反应了两秒,转过脑袋看他:“你是说,我今天出去追那个偷拍狂?”

言渡点头:“嗯。”

她问:“我不冲上去,那应该怎么办?看着他逃跑?”

他回答:“你可以跟我联系,让我来处理后续的事。”

“那个人一看就是惯犯。如果我今天不抓住他,让他跑了,肯定还会有更多女孩子受害。”韩锦书完全不觉得自己哪里做得有问题,“那种节骨眼儿我责无旁贷。我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错处。”

言渡淡淡地说:“你是没有错,但也不完全对。”

闻言,韩锦书更加困惑。

言渡:“那个惯犯如果带着凶器,如果他看你穷追不舍心生歹念,如果不是白天没有遇到其它人帮忙。你在那种关头,丝毫没有考虑过,自己可能会遭遇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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