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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甜捏着那张名片,立在原地。

林蔻蔻则转身走上了回头路。

裴恕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那头路边上,好整以暇地抄着手,待林蔻蔻一步步走近,便似笑非笑道:“看样子是没成?我们林大顾问亲自出马,竟然也有搞不定的人。啧,是这小助理瞎,还是我们林大顾问业务水平真的下降了?”

挖人不顺利,林蔻蔻心情算不上好,只斜了他一眼,道:“你有本事,你怎么不去?”

裴恕笑道:“我手下都是得力干将,当个甩手掌柜都不操心,哪像某人,光杆司令,手底下找不出几个能用的。我就是好奇,是个人都知道薛琳跟你的差距,她怎么还会拒绝你?”

林蔻蔻微微一笑:“毕竟候选人跳槽,除了看薪酬待遇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看汇报线的上司和公司整体的前景。我当然是个倍杀薛琳的好上司,可歧路和途瑞相比嘛……”

裴恕面色微变。

舒甜当然不是因为挑剔公司才拒绝的,只是林蔻蔻现在看姓裴的格外不爽,故意拿话挤兑他:“裴顾问,你说你这么厉害,年轻有为的,怎么就没能让歧路跻身‘四大’之列呢?哪怕不干下来哪家,好歹也把‘四大’扩成‘五大’啊。怎么现在还差着一截儿呢?”

裴恕脸都黑了:“歧路才开多久?途瑞那都是上世纪的公司了,你让我一个七年不到的公司跟人家比?”

林蔻蔻半点不害臊地点了点头:“人嘛,要有理想。”

裴恕:“……”

明明她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可裴恕差点被气得脑袋冒烟,一句话也接不上,生上了闷气。

直到回了自己房间,收拾完行李,躺到了床上,他也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越想越生气。

林蔻蔻这种航向来的败军之将竟然也敢嫌弃他公司开得不好,江湖地位不够?

裴恕一个挺身便坐了起来,拿起床头的手机就给孙克诚发消息。

裴恕: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裴恕:怎么敢拿途瑞这种半截埋进土里的公司跟歧路比?

裴恕:我忍不了。

裴恕:明天,明天就去发招聘,我们要开始招新人!

裴恕:另外前阵子应该已经做过了教培行业的调研,这行里所有员工人数在2万以上的公司名单都给我拉一份,我回来要用。

裴恕:孙克诚,你说你没事挖她回来干什么!

……

远在上海的孙克诚,大半夜被他这一串消息轰炸醒,摸出手机,一看时间——

凌晨两点。

他险些怀疑人生:这祖宗情绪不一向挺稳定的吗?这上山一趟人忽然崩溃了?大半夜发什么疯?

孙克诚看了半晌,决定先装死,默默把手机放下了,顺便开了个免打扰,然后重新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林蔻蔻收拾好行李下楼吃早饭,迎面撞见裴恕,就瞧见这人眼圈下一层青黑,整个人的状态极其阴郁。问他昨晚是不是没睡好,他也不说,就冷哼一声。

得,祖宗病犯了。

林蔻蔻干脆没再多问,只是关注了一下行业内的消息。

毫无疑问,施定青那边经过权衡之后也已经答应了张贤的要求,迅速搞定了双方之间的流程,应该是十拿九稳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因为已经有人提前向一些消息渠道放出了学海教育挖到张贤的消息。

不多时便引起了相关领域的热议。

与学海教育存在竞争关系的千钟教育、疑似要与施定青看中同一人选的董天海,以及跟薛琳针锋相对的林蔻蔻、裴恕,自然也都很快被卷入舆论中心。

人人都想知道,歧路是不是输了,没挖到张贤,林蔻蔻跟裴恕难道真要被这个光环耀眼的新人王薛琳斩落马下?

一时质疑有之,奚落有之,好奇有之,观望有之……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风向看上去对他们来说并不十分乐观。

在回上海之前,林蔻蔻跟裴恕都准备再去见智定一面,确定一下相关细节。

没想到,进寺庙的时候正好遇到薛琳带着舒甜出来。

林蔻蔻第一眼是看向舒甜。

昨晚上哭得厉害的小姑娘,今天看着已经恢复了寻常,只是当一抬头看见林蔻蔻时,目光有些躲闪。但紧接着,便鼓起勇气一般,冲她露出了个元气满满的笑容。

林蔻蔻心底虽有些复杂,但也笑了一下。

看薛琳的样子应该也是今天走之前去见了一趟张贤,大概是Case最终进展顺利,前些天糟糕的心情已经离她而去,甚至在见到林蔻蔻跟裴恕时,还露出了笑容。

站在台阶上,她的位置比林蔻蔻跟裴恕都高上一些。

目光从上面下来,是一种俯视的姿态。

薛琳仿佛一个胜利者,只道:“我听说董天海昨天就回去了,林顾问在山上待过一年多,也没说留留大客户,带人看看山上的风景吗?人虽然没挖到,但山上风光不错,如果能看看,放松一下心情,也不算白来一趟嘛。”

其实董天海的动作不比施定青慢,今天已经给智定那边发了Offer,按照他们最初的设想给了首席顾问的Title,但职权相当高。

只是林蔻蔻跟裴恕都没有对外宣扬。

连董天海见智定,其实也是全程保密的。

毕竟智定并非一个喜欢高调的人,在事情尚未完全落地时,任何张扬的操作都可能引起他的反感。他们既不是这样不谨慎的人,也不需要靠炒作候选人来提升自己作为猎头的名声。

这一切,薛琳跟施定青都不知道。

林蔻蔻假装没听懂薛琳的嘲讽,还附和着叹了一口气:“是啊。不过已经带他逛过了,老先生时间贵,留不久,也没办法。”

薛琳将这回答自动解读为董天海甩脸子走人了,林蔻蔻这只不过是一种挽尊的说法罢了。

她悠悠然道:“所以辛苦算计一场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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