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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将至,整座城市都染上喜庆的红。

家家户户贴起了春联,剪上了窗花,马路中央的隔离带也换上了红艳艳的花朵,寒风里迎风招摇,喜气洋洋。

另一件大喜之事:昭夕如愿以偿瘦到了九十斤。

为了庆祝,陆向晚火速拉她去吃了心心念念的潮汕砂锅粥,两人点了一大桌。

其实庆祝不过是个幌子,主要是闺蜜二人的聚餐终于可以不那么素了。和减肥狂魔做朋友,说起来都心酸。

陆向晚几乎把菜单点心那一栏从头到尾念了一遍:“水晶虾饺,糯米鸡,干蒸烧麦,娥姐粉果……”

服务员迟疑着问:“您二位吃得完吗?……要不,减点儿?”

陆向晚说:“不用减,就这么上吧。”

“吃不完挺浪费的……”服务员的视线在桌角处的“光盘行动”宣传语上扫了扫。

“吃不完打包,你放心。”

结果到最后也没有打包,一桌菜吃得七七八八。

结账时,服务员都惊了。

“二位看着挺瘦,没想到战斗力可真不一般。”

能不一般吗。

吃饭全程,陆向晚都在义愤填膺地讨伐程又年,昭夕都忘了计算卡路里,只顾着听和吃,吃完才不可置信地看着桌上的空盘子——

她做了什么?!

回家往体重计上一站。

辛辛苦苦减了一个月的体重,一顿饭回来一半。

这还庆祝个屁啊!

她转身气势汹汹冲进客厅,把正在冰箱前找东西吃的人胖揍一顿。

已是周五,隔日不上班,陆向晚蹭完晚饭,又蹭回了她的公寓,共度单身女青年的寂寞之夜。

投影仪上播放着刚上线的奥斯卡获奖片。

茶几上放着刚从楼下买回来的一顿零食。

结果谁也没心情看电影,最终的主题还是声讨包工头。看着昭夕心情不佳,陆向晚一边咔嚓咔嚓往嘴里塞,一边继续含含糊糊地批判——

“别气了,男人不都这样?无狗不男人,你早该习惯了。”

“之前那几位单方面上热搜拿你炒作的,哪个不比包工头过分?八字都没一撇,就敢买营销号发通稿,又是热恋又是同回爱巢共度良宵的。”

“更别提贝南新那人渣了,这部戏跟你告白,热度蹭够,资源到手,下部戏就跟别人炒cp去了。”

……

昭夕懒洋洋窝在沙发上,单方面听着陆向晚的开导。

说来奇怪,贝南新这个名字,她好像很久没想起来过了。

薯片见底时,陆向晚才拍拍手,总结陈词:“反正,你就当遇见了一位炮king,大家痛痛快快打了一炮,谁也没欠谁。要是这么想不解气,你还能安慰自己,这波不亏,毕竟白嫖。”

昭夕嘴角一抽。

“你这用词真够三俗的,平常跑新闻都跑的是娱乐板块吧?”

还是那种专门哗众取宠的十八线小黄报。

“哪里就俗了?我还没问你他是否器大活好呢。”

“……滚。”

昭夕忍无可忍,拿薯片砸她。

脸上却忽然滚烫。

陆向晚是故意这么说的。毕竟多年闺蜜,哪怕昭夕没说什么,她也看出来了。

这一个不太一样。

说是走肾,但其实有点上心。

所以眼下看起来似乎有点伤心。

她同仇敌忾,洋洋洒洒口头批判了三千字,为今晚的审判定下基调:“下次再看见他,他要还敢出言不逊,我立马赶去现场锤爆他的蛋,替你出口气!”

昭夕正喝水:“噗——”

喷了陆向晚一脸。

只是没想到放话容易,兑现诺言却有点难。

陆向晚万万没想到,爆蛋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To bao or not to bao.

This is a question.

*

距离春节仅有四天的时候,昭夕接到了爷爷的电话。

“二九晚上,咱家团年。你把小程也带上,回地安门给大家显摆显摆。”

昭夕一愣,没回过神来,“……啊?”

“啊什么啊,好不容易交男朋友了,带他来啊。”爷爷理直气壮地说,“况且上次小程答应过我,说改天等我出院,会来家里探望。这都出院一星期了,他没好意思提,你就不会主动邀请吗?”

“……”

一个谎言总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前辈们诚不我欺。

昭夕开始头疼,大脑飞速运转。

“爷爷,这个,您也知道他是科研人员,国家栋梁……”

“国家栋梁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少了他呀,一时半会儿可能会出故障,所以片刻也离不得……”

“我掐指一算,二九那天,他好像要加班来着!”

爷爷沉默了。

昭夕屏住呼吸,不忍回想自己说了什么。

好半天,那边悠悠地说:“怎么,吵架了?”

“没有没有。”

“那为什么不带人回来?”

“都跟您说了要加班。就,他那个,那个长江三峡东部还是西部地区,震什么系地层,什么剖面……”她绞尽脑汁,从回忆里挖出前几天在中戏时听到的关键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也跟您说不清,反正就是项目紧急,最近全员加班。”

“……”

“真来不了。”

爷爷幽幽叹口气。

“还以为今年不一样了,能过个好年。”

昭夕讪讪的,“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还能影响您过年……?”

“怎么不能?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的三姑六婆,每年来地安门,张口闭口就是你家昭夕怎么还没嫁出去。这年,我是一年都没舒坦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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