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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圭又据实道:“吃饭安寝都好,姬这次的迷药不似上次那般霸道,倒是没有折损身体。最近事务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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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事务甚是冗长而繁忙,我也是不常见恩师的,并不知他最近如何。不过他倒是让我带话给您,让您安生生养,不必躲躲藏藏,他不会来烦扰姬的山野清净的。”

类似于此类两厢撇清的话,曾经是莘奴深切期盼着能听到的。可是现在听闻了这话,却激不起半点的兴奋,只是觉得有一股子浊气堵在了胸口,半天都喘不过气来。

可是脸面上到底是要撑住,却不能在他的高徒面前丢了半分的气势,只状似平静道:“那般便好,虽然我与他和离,却也希望他此后一切安好。只是我腹内的孩儿不欲随了他的王姓,而是要随莘姓,这般也算是让孩儿跟了本宗。不知他意下若何?”

白圭瞟了瞟莘奴的肚子,觉得接下要说的话甚是伤人,实在是拿捏不准接下来该不该将恩师交代的话说出来。

最后到底是恩师的积威占了上风,他尽量和缓地开口道:“这些小事尽随了姬的意思,毕竟恩师的年纪不小,此番与你和离后,只怕他老人家会尽早再娶,以后新师母过门自会替恩师生下子女,到时他们可随了恩师的王姓,也就两全其美了。”

这话简直是把利刃,拨断了莘奴脑子里紧绷着的一根弦。虽然她一早心内已经料定,若是自己这番离去,只怕王诩会另行他娶。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在自己刚刚离去,枕席未凉时便早已经盘算着要娶新妇开枝散叶了。

要知道白圭的性格向来是谨言慎行,要不是王诩透漏出此类的口风,他怎么会贸然说出这等的话来?

白圭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突然挺拔了滚圆的腰身,目光炯炯表情透着说不出了冷意,却语调柔和道:“他这般年岁,的确是要早作打算了……却不知可有属意之人,就算我与他缘尽,也当在吉日送去一份贺礼才好。”

白圭只觉得这女子的双眸简直是要放出锋利的冷箭,与恩师相似的气场,愣是叫他这曾经的魏国丞相有些心惊,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接着道:“若是无意外,当是秦王之女嬴姬。恩师之母早先便与秦国的夫人有口头之约,可是因为当时碍着莘姬您,恩师只能辜负了先人的盟约。现在恩师与您和离,也算是了无牵挂了,自当重拾盟约,一尝亡母的夙愿……”

莘奴狠狠地吸了口气,身子略略地往后仰了仰——他是迷药吃多了不成?竟然要娶那秦国的恶女?他不是一心只喜欢龙葵夫人那般端雅脱俗的女子吗?怎么现在竟然这般饥不择食?可是一天都离不得女人,得了便宜便随便迎娶一个入门?

而白圭开了个头后,倒是觉得越发能说出口了,继续自在地做个长舌之人:“因为先前秦王的邀约,恩师这次便要游秦,正好可以顺便定下婚约成礼,只是算一算时间,恐怕不能在莘姬您临盆时及时回转照拂一二,所以便命我备下需要的物品及经验丰富的稳婆,还望莘姬自己多多眷顾自己,照料得宜才好。”

说完了这些,白圭便起身告辞了。

莘奴并没有起身,只是坐在桌旁看着袅袅的热茶杯出神,直到那点热气渐渐地挥散干净……

姬莹因为担心白圭乃是王诩派来申斥莘奴的,一直坐在隔壁的屋子里。自然也将那方才之言听得一清二楚。

待得白圭走远了,这才出来转入茶室中来看一看莘奴。不过对于白圭之言,姬莹倒是没有半点意外。只对犹自发愣的莘奴道:“原以为恩师是个超凡脱俗的,想不到也是要归结到臭男人一流,还真是人走茶凉,半点情分都不讲。姐姐你是气愤他心中有别人,拿了你做了替身,又不是真的与他情断义绝,更何况此番也是为了救下他的性命,他怎么连解释都没有半句,转身就要娶了别人?”

莘奴一向认为自己已经将于王诩相忘于江湖的事情看得很开了,可是被姬莹这般毫无心机可言的几句话顿时击打得有些溃不成军。

她早就习惯了每次转身,都有那一双有力的手牢牢地抓握住自己不放。可是却没有想到,那一双大掌真的会有放手的一天,而且松开的那般的轻松,毫无留恋。

他与她,原来从来都是他才是真正洒脱无情的那一人,而她依旧是小时那个追撵着少年身影,累得气喘吁吁,拼命挪动短腿,却总是追撵不上的那个小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