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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莹见晏晏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连忙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没有来的惹了什么祸?还不快些给晏晏道歉?”

她一直喜欢女儿,加之这晏晏乃是恩师与好友的千金,就算是同自己的亲儿相比,她也是要偏心着晏晏几分的。

倒是廉伊心疼自己的养子,加之常年养成的与那王诩唱反调的性子,此时看见爱子被个小泼皮猴欺负,倒是比他的亲娘还要心疼儿子,立刻冷冷开口道:“我儿一向沉稳,何时看见他惹祸?被个女子提耳,岂是大丈夫?”

那廉颇天生力大,先前是看这少女娇娇弱弱,生怕自己劲头使大了,让她摔得散了架,此时被父亲冷艳提醒,少年的脸面一时挂不住,顿时微微一晃肩头,将那少女甩开。

虽然稍用了气力,可是那力道也不容小觑,若是换了别的柔弱女子,老早就成了断线纸鸢,随风飘散得没了影踪。

可那少女,却是顺着力道轻轻地在半空里扭了个腰,如燕儿一般,轻巧地跳入了娘亲的怀里,然后撒娇地搂着莘奴的脖儿说道:“娘亲快看,他现在是欺负我了吧?”

莘奴狠狠地瞪了那少女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转身和颜悦色地对廉颇道:“我的女儿任性刁蛮惯了,还请颇儿不要怪她。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来报,“秦国公子疾来访。”此话一出,酒席是哪个顿显出一分微妙之气。这几年来,因为莘奴的安排,公子疾和姬莹是王不见王,君不见君的情形。然而,今年不知为何,公子疾却突然毫无预兆地来访,与姬莹她们撞个顶头破,让作主人的她们尴尬。

这时,怀中的女儿在她耳旁说道:“娘亲,刚才在谷口,廉颇哥哥听了二伯来访的消息,脸色就变了。后来,不知二伯和他说了什么,他勃然大怒,就要上前与二伯拼命,要不是我机智,借口找他吵了一架,两人就要大打一场了。”

听到这里,莘奴恍然大怒,怪不得自己的女儿今日这般的泼皮,她倒是懂眼色,解了一场亲父子相残的惨剧发生。

那姬莹教育儿子的方式也是奇特,从小就不避讳他的身世,让他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是哪个。廉颇长在廉伊身旁,心内对养父恭敬有加,而且他心内以为亲父让母亲有了自己,却又不迎娶她,实在不是个有担当的男子,心内对公子疾存了极大地怨尤。今日这一杯酒,恐怕是因为公子疾的突然而至要酸涩得难以下咽了。

想到这里,莘奴不由得抬眼狠狠地瞪向了坐在主位,悠哉饮酒的男子。今日这闹剧不用问,必然是这男子安排的。无论痴长了多少岁月,捏起酸醋来永远像是个无脑少年郎一般,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这几年来,廉伊偶有到访时,他莫不是弄出一些事来。今年倒好,眼看廉伊与姬莹有了亲生的孩子,二人的感情渐浓,他却将公子疾叫来搅局,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

不过,那始作俑者,搅得满座男女俱变了脸色,自己倒是气定神闲,悠然道:“快快有请。”

当公子疾步入厅堂时,他的眼直直地望向了姬莹。有些情节变得深重,便是因为“求不得”这几字作祟。年少时与姬莹的这一段憾事,经过时间的沉酿,早已成为公子疾心中解不开的痛。如今看着姬莹,并没有被岁月侵蚀,一如他初见时娇艳明艳的模样,胸口不由得微微一滞。

再转头看向自己的亲生儿子,转眼之间,襁褓中的婴孩,如今出落得英挺笔直,而自己府内妻妾所生养的孩子竟没有一个长得如廉颇般肖似于他。刚才就在山谷之外,他看到少年轻而易举地制住了扑向他的几个侍卫,身手的矫健让人隐隐惊叹,可是这样的孩子,却不能跟随自己,而是随了廉伊那竖子。

姬莹冷冷瞟了公子疾一眼,又不安地微微斜看着廉伊的脸色,而廉伊倒是面色如常,只是将少年唤到了自己的身旁,亲自夹了块厚重的酱肉放到少年的碗中,真是一付慈父的模样。公子疾与廉伊先是有夺爱之仇,又添了抢子之恨,可是又碍着众人的颜面,一时不好声张。尤其是她的夫人张华之兄张仪也在宴席之上,更是要“忍”字为上。

莘奴为了解姬莹的尴尬,便特意叫上姬莹与妫姜一起,转到后宅去欣赏自己新种的几盆兰花。待转入后宅,姬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可是又担心道:“廉伊在前院,会不会为了我与人打起来?”

妫姜安坐在一旁,捡着桌面上的姜糖糕吃了几口,悠哉悠哉地道:“应该是不会,你如今已是人老珠黄,哪里能与人家公子新娶的艳妇相比?可是若为儿子的缘故,倒是有可能打得脑汁迸溅,人仰马翻。”

姬莹一听,先是慌忙拿起一旁的铜镜左顾右盼,看着镜中的妇人依旧明艳美好,不由缓缓舒了一口气。她也是在年前随廉伊到楚国为楚王贺寿时见到了昔日的同窗张华,毕竟过了这么多年,昔日的怨尤也消减了不少。可是她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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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没有想到,再见张华时,那比自己还要小一岁的女人,竟然变得衰老不堪,眼角眉头满是细细地褶皱,脸色暗沉,叫人不忍直视。服侍她的婆子倒是有经验,看那张夫人的脸色,便道此乃是怨妇相,常年缺了男人的滋养,以至于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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