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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这个年限,姜冉也不知道是突然从自己的脑子里哪个角落蹦出来的,按照正常的台词大家都会说“这辈子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但是那好像更像是在隔空放狠话。

但她说的是真的。

这很有用,作为曾经的家犬不得不说北皎第一秒就抓住了她话语里的真实性,他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像是一瞬间变成了哑巴——

她觉得三年之后就可以忘记他。

然后再见面时,一笑泯恩仇。

姜冉靠在淋浴间玻璃上,背后冰凉,头发沾在脸上应该是很狼狈的,却没忘记冲他展颜一笑。

她决定让那个铿锵有力的“滚”字成为她初次恋情最华丽的惊叹号,完美而高高在上……

如果不是这会儿她在哭的话。

眼泪夹杂在花洒流淌的热水中浑水摸鱼从眼角滚落,她眨了眨通红的双眼和煽动的鼻翼,以她能够控制的最小幅度,足够不引人注意。

如果北皎识相的话,他现在就应该离开浴室,然后她可以抓紧时间嚎啕大哭——

她在心中真诚期盼着这个节奏,纵使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神经质地在最后一刻还想着:分手也必须要做个体面人。

——然而北皎可能就是为了让姜冉不如愿而诞生的。

在短暂的震惊后,他甚至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问“你在放什么屁”,他直接伸手把她从地上拎起来,吻住了她。

“唔!”

大手死死地压在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她柔软滚烫的皮肤贴着他湿透的绷带,大手伸入她头发的间隙,将她压向自己——

带着愤怒和惊慌的吻彻底失控,犹如窗外的寒风暴雪落在她的眉眼、鼻尖和唇角,最后他一侧脸,舌尖挑开她的牙关。

姜冉拥有了人生中第一个最为冰冷的吻。

明明身体滚烫,脑袋也因为热水的高温发胀,可是她还是觉得从他唇舌传递来的冰冷让她几乎站立不住……

她开始推拒他试图和他分开,然而他力气太大,几乎是纹丝不动,她抬腿想踢他,他却好像早有所料,胯一顶,随随便便便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怀抱与淋浴间之间。

本来只是一个如困兽之斗的吻。

到了后面却逐渐变了味道。

当她被压着肩膀,翻了个身,背朝他被压向全是水雾的玻璃,水蒸气起的白雾被她的手划出触目惊心的一条痕迹——

如果从外面看,就可以看见她在无力地扑腾弄出一条条清晰的雾上水痕,她哭到有病态嫣红的额头压在玻璃让。

他沉默地抬手压了压她的腰。

她响亮地抽泣了一声,与此同时感觉到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撩起了她早就凌乱湿润贴在身上的裙摆。

略微粗糙的指腹引起一阵颤栗。

“你敢!”

她哑着嗓子,原本撑着玻璃的手伸过来拼命地试图掰开他的手,然而他力气那么大,很快的她的裙摆就被撩起来落在腰间。

她的声音终于压抑不住带上了明显的哭腔——

“北皎!你他妈敢动试试!那就不是三年,是一辈子!真的一辈子!”

他的动作在听见她声音里的哽咽是骤然停下,与此同时,原本与她的手僵持抗争的手也松了力道。

“一辈子?一辈子好啊,恨我一辈子不比三年之后跟我礼貌微笑好?”

他用疯了似的声音说着。

放着狠话,却还是从后面伸出手,胡乱擦了把她脸上的眼泪后稍稍退开,她终于彻底放弃了“体面”这两个字犹如脱力般背对着他滑落坐下。

身后不知道流淌了多久的热水被关上,流水声戛然而止,一时间,淋浴间里抽泣和呼吸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他突然讽刺地嗤笑一声。

“那你躲好了,别让我抓到你。”

喑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姜冉背对着少年,笼罩着她的阴影徒然降低到跟她同等的高度,是他在她身后蹲了下来。

看着她湿润的黑发凌乱的贴在雪白的肌肤上,水珠犹如珍珠滴落,他眸色更深,瞳孔微微缩聚——

下一秒,他抬手,拨开了她颈脖间的乱发,灼热的气息喷洒。

就像是第一次在阿勒泰那个大雪纷飞的停电夜晚他第一次吻她,最后一次的吻,也由他在她肩膀上落下的咬痕作为结束。

这次他下了狠劲,犬牙扎进了她的皮肤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血印。

她低低呜咽,却没有挣脱他。

十分钟后。

浴室里只留下了姜冉一个人。

她浑浑噩噩地捂着肩膀站起来,重新打开了热水飞快地洗澡,洗掉了脸上残留的盐分,把湿透的睡衣塞进洗衣机里。

走出浴室的时候她发现浴巾被换到了一个她推开门随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她无语地唇角抽了抽,用脚趾头猜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她想凑近镜子看看肩膀上的伤口严重不严重,毕竟听说人的牙才是最毒的东西……

结果他咬的位置靠后她看不清楚,拼命睁开眯成一条缝的双眼,只能不幸地看见自己的双眼肿的像是桃子。

她恼羞成怒地将镜子用水雾抹乱。

当晚含泪入睡。

……

第二天姜冉睡到日上三竿。

还是感觉到被子角角被人掀起来了一个角,她习惯性地翻了个身嘟囔了声“别闹”,刚想要把脸埋进被窝……

然后猛地被两件事惊醒——

首先,她听见自己比公鸭嗓子还难听的沙哑声音,像是在磨刀石里挫过一样粗糙。

其次,她反应过来,平日里会掀她被子的那个人已经被赶走了。

翻个身,她躲在被子下面与邱年无言四目相对。

邱年缓缓睁大眼:“……你昨天睡之前照过镜子吗?”

姜冉很不情愿讲话:“照过,怎么了?”

邱年:“那你还睡得着吗?你知道你现在整张脸肿的像猪头吗?只要我拍下一张照片,发到任何一个群里,今天就会有无数少男心中的刻滑女神梦碎——”

她絮絮叨叨,姜冉无力地扯了扯唇角,哑着嗓音道:“不会的,刻滑女神搞成这样是因为失恋……以前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肖想我,现在又可以了,我要是他们,就放鞭炮。”

邱年:“……”

看她还有精神抬杠,她就放心了。

一把掀开她的被子,告诉她太阳都照腚了还赖什么床,一年之计在于春——

姜冉不以为然,因为她这个年算是彻底过得稀烂,初一封控,初二医院,初七失恋,节奏那叫个紧凑且跌宕起伏。

她打着呵欠从床上爬起来,挤完牙膏,叼着牙刷,习惯性地一撩头发。

肩膀上的牙印让身后的邱年倒吸一口凉气,“你被狗咬了?”

姜冉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邱年反应过来了,那他妈还真好像是被狗咬了,她尴尬地笑了笑:“他今早收拾东西搬去大头那里了,我还想说怎么了呢,看来是你们分手完毕了哈?”

原本她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对视上镜子中的女人平静的目光,她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明明是惊天动地的事语气突然就变成了“今天早餐吃炒鸡蛋吧”这样平常。

听见北皎搬走了,姜冉“哦”了声,又“嗳”了声。

邱年:“怎么了?”

姜冉:“你说我要不要去打个狂犬疫苗啊?”

邱年:“……”

……

姜冉洗漱完,就收到了来自大头的微信。

大头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的公园小天才北哥就是姜冉家养的土狗,难怪赵克烟一开始就说,谁来撬墙角都不好使,单崇亲自上都不行——

那人家姜冉在刻滑圈的地位,不得和崇哥在公园里五五开么?

这会儿他接收了被赶出家门流浪犬,并妥善安置。

流浪犬蜷缩在他家客厅沙发床安置下来了,盖着被子,这会儿睡着了,睡梦中还紧紧地蹙眉,眼底是一片淤青,看着应该是昨晚一夜没睡。

看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大头:梦里都还做噩梦呢,分个手非得搞那么血腥吗?】

【大头:虐狠了啊,冉姐。】

【是谁的冉冉鸭:“和平分手”这个词发明出来不就是为了区别“武力分手”的吗:)】

扔了手机,姜冉去二楼另外一个房间收拾了一下,房间已经空出来了,里面留下的上一任住客的痕迹并不太多。

存在感最强烈的还是他身上的气味。

像冬日凛冽寒风中的松柏,枯枝烂叶的根本,却是唯一能强撑着体面过冬的植物,与冰雪融合后,散发的味道被人们誉为冬天的气息。

姜冉面无表情地推开窗,狂风夹杂着冰雪吹入,冷不丁差点给她脸吹歪,她转身回房间裹上棉衣,再进屋时满意地发现屋内只有寒风夹杂的屋外的泥土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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