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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办酒席,天寒地冻,席面就安置在花厅内。

陈观楼属于陈氏一族的边缘人物,自他爷爷那辈起就没落了,到他这一辈人家都得想想才能想起他这号人物。

不过这两年,他的存在感有点高。只因为他去了天牢当差。

他爹陈承宗在天牢,好歹是个狱吏,尽管不受重视,油水不多,至少身份上勉强够得上公务员行当。

他呢,仅仅只是个狱卒,最低贱的贱业。

啧啧……

众人唏嘘感叹看笑话。看着看着,貌似自己成了笑话。陈观楼这小子,真没看出来啊,比他爹陈承宗玩得花多了,会搞钱,会来事。三天两头出入青楼喝花酒,听说一顿饭就要好几两银子,在青楼睡一晚少说十两银子。

特么的,当狱卒竟然比狱吏还来钱。

这究竟是人的问题,还是天牢的问题。

有钱就是大爷,再也没有人敢笑话陈观楼从事贱业。有钱,他们也乐意干狱卒,就是拉不下脸来。要是陈观楼肯主动点,求着他们去当狱卒,也不是不行。

哎呀,你说陈观楼怎么就那么不懂事,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有赚钱的门路,就不知道想想族人,这么长时间愣是不张嘴。

要他们主动张嘴吧,大家都拿捏着身份,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

正好,今儿酒席,难得碰在一起,大家商量好了,一会借着酒劲把话说开,必须让陈观楼表个态。大老爷去打仗,都知道带上族中有出息的青壮年刷军功,挣前程。陈观楼发财了,可不能吃独食。

吃独食遭雷劈。

陈观楼嘻嘻哈哈同众人打招呼,明显感觉到,大家对他的比较热情。比起前两年借个油盐酱醋都要遭白眼的待遇,不可同日而语。

“小楼过来坐。”

“哎呀,这是上桌,我哪有资格坐这里。我和庆哥儿他们坐一桌就行了。”

“你当然有资格。你如今也是当差的人,不再是小孩子。来来来,就坐这里,一会大家好好喝一杯。”

“这不合适啊,在座的都是长辈,我一个晚辈不合适。”

“我说合适就合适。”族中嫡支偏房的大伯发了话,一锤定音。

陈观楼不好再拒绝,只能在下首位坐下。结果又被强拉到族中大伯的左手位落座。这一来,他一个晚辈就成了族中大伯之下第一人,是花厅七八桌筵席的第二尊贵的位置。

这事有点古怪!

陈观楼没有因为座位的事情而飘飘然。他又不是真的二十郎当岁,别人几句夸夸就飘飘欲仙乐得找不到北的二百五。他早就过了在意他人言语态度的年纪,生活只求一个自在。

他更坚信无事献殷勤非奸必盗。

仔细琢磨了一下,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

思来想去,唯有一个字: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样子有人惦记上他手中的钱财。

惦记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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