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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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疏桐他们, 曲开颜回来帮着周乘既收拾餐桌。
因为疏桐爱喝正山小种的样子,周乘既便把剩下的一罐送给她了。
曲开颜向来疏豪,她有什么好东西都不跟姊妹藏着掖着的。舅舅舅妈那头更是当父母一般地敬重,舅妈同疏桐碍于舅舅身份的缘故, 开颜送的许多扎眼的手表手袋都避嫌着不用的。
今日为了一罐茶, 曲小姐倒是小性起来了。埋怨周乘既, 待疏桐好得没话说了。
周乘既抽湿纸巾抹桌子,附和她的话,“嗯,那么你觉得我待你姐妹闺蜜的好, 同你的, 有没有区别?”
“当然。”曲开颜声称, 这世上可能当真没有鬼。但是女人的第六感请你深信勿疑。
“一个人心在不在你身上,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嗯。周乘既点头,“但是, 不是也有当局者迷这一说吗?”
“你也说是迷。迷不代表不清楚, 只是不愿意清楚罢了。”
周乘既抬头深看桌对面的人一眼。他说什么来着, 她就是小事糊涂,大事清楚。
“有时候我倒是觉得你跟疏桐更般配。家世到性情。”曲开颜说这话的时候,周乘既在洗茶杯, 把接着些清水的杯子迎面泼到她身上去。
曲开颜惊叫了声, 嗔出方言了都。
再听周乘既道:“我从来不信般配登对一说。只信性格决定命运。所以, 我一直相信,爱的本质是性格磁场的吸引, 但是这种吸引不是稳定的也不是保值的。有的人会失联, 有的人会相斥,有的人会紧紧相吸。这就是世俗意义的白头偕老。”
曲开颜认真听完周乘既的这些文绉绉, 一没反驳二没笑话他拽文了,连连点头,“是的,疏桐当初和贺文易就是这样暴风磁场吧。贺老二可会追女人了,疏桐是八月的生日。他拍了整整一个八月的月挂疏桐的照片。”
周乘既无动于衷,反问曲开颜,“女人都吃这套?”
“吃啊。谁不爱被惦记的感觉啊。谁不爱被鲜花簇拥的氛围啊。”
“那么你也吃?”
曲开颜不假思索地点头,“但是得分人。我中意你,你的任何傻瓜行径我都滤镜成你心里有我;我不中意你,你就是土老帽、油腻、自恋还鸡贼。”
“哦。”周乘既作领教状,“那么我也来攒一个五月的月亮摄影展好了。”
“土!还学人精!”
*
苏媛和姑姑的航班计划是两点落地。
因为是回家,周乘既什么都没带,就身上这套轻装。
曲开颜不解,“你回去都不带东西给他们的吗?”
“一般给钱的多。”
“钱是礼物吗?”大小姐很看不惯有人这样的行径。
周乘既这才扭头看她,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却反过来好为人师了,“钱是义务。礼物是礼物。”
哦。所以上回他说把两年的年薪给她,她才那么生气。
周乘既已经穿戴整齐,往楼梯下去,他忽而端正地跟眼前人说:“我也不知道给他们买点什么。你教教我?”
曲开颜白白眼,“你真是个少爷啊。”
周乘既也没所谓这样的诋毁,仅仅催她,“那么我送点什么给他们?”
“我怎么知道啊。又不是我的家人,我又不了解他们的习性和爱好。”
周乘既有一秒的冷漠,随即拖沓的一声,“哦……”
他继而往楼下走去,曲开颜跟随他,算是送他到门口。
他说过姑姑家事情的始末。所以曲开颜是知道周乘既这趟回家彻头彻尾的家事,她片刻没耽误他。也没问他哪天回来。只关照他,路上慢点开。
最后客气地来了句,“替我向你家人问好。”
她还不知道早上那通电话的乌龙。大小姐只满心满意尽量发光发热着她的好涵养。
周乘既问她,“我走了,你要干嘛去?”
“找盼盼吧。不过她也要回乡下祭祖的多。”
“那不是没地去?”
“那我就一个人待着啊。多自在啊。我也可以去我姑姑那儿啊。”
周某人:“这个世上怎么这么多姑姑的啊。”
这一句成功住到大小姐的笑点上。她没头脑得笑起来,玄关台级边,她站在大理石台阶上,周乘既在台阶下的平面上。
他伸手来揽住她的腰,视线落差也窄了点,曲开颜稍微仰头就能够到他。
早上那通电话里,他声明保证过的,他再也不会犯傻地把他的人往家里领。
而这一秒,四目相对里,周乘既依旧破戒了。他沾到她绒绒的热气息,也几乎本能地问她,“你要去Y城吗?”
曲开颜的表情一点不意外,甚者相反,好像对他这一刻才说这样的话,却是失望的。
周乘既听不到她殷切的答案,不禁再问了遍,“开颜,你愿意去吗?”
对面的她冷静地摇了摇头,“算了。我想你家该是把那种见面看得很郑重的人家,我还是不要去了。”
“为什么?”周乘既眼里的光跟着晦暗了。他不解,“郑重是什么意思?”
“就是板上钉钉的意思。”
“那么,其实你并没有这个意思,对不对?”
曲开颜一愣,她没想到她被反将了一军。
几秒的停拍,周乘既重振旗鼓,“那么我邀请你呢,我一个人邀请你,去我的城市,谁人都不必见。”
寻常女生要么再矜持几个回合,要么就此答应。曲开颜永远不在这些假想列,她就是骄傲的,就是莽撞的,就是天然的勇气的,反手除掉了周乘既揽住她的束缚,退后两步,骄矜引项地,甚至痛批发言人的不快,“我不喜欢这样。你如果告诉我,你的家人把这种见面看得很慎重乃至默认是见家长谈婚论嫁那种,那么我还是不要去了。这种贸然的上门很不理智;但是你要我退而求其次陪着你偷偷摸摸回去一趟,我也不要去了。这大过节地,我不高兴附庸着你游车河。”
周乘既最爱这种出题者思路明朗开拓,于是,他解题者步骤也简明精准。
“谁跟你说见面就是谈嫁娶的。你没长脚啊,你户口住我家啊,你不肯嫁,谁还能把你绑来啊!”
曲开颜听他这话,好像吃到定心丸了,“这可是你说的啊。”
“嗯,我刚说完。”
大小姐点点头,高帽子一顶接一顶,“周乘既你名字每个字笔画还都蛮多蛮潇洒的。男儿一诺千金,我当初相中你也是看你不像那些二流子光嘴把式的。男人情绪稳定和有担当,可比有钱贵重多了。”
“啊,原来相中我,不是看的脸,一上来就看到了什么鬼品格啊。”
“脸还是很重要的。”大小姐独处的时候从不忌惮开/黄/腔,毕竟我们周工即便急不可耐的时候也是相当好看的。
那种视觉沉浸,也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快乐。
周工咬牙切齿,“你像个养面首的荒淫亡国公主。”
说完,拉她回正题上,“所以,是答应的意思吗?”
“什么?”
“回我家。”
“我有点紧张……”
话没说完,周乘既捞住她的一只手,捏她指骨般地保证,“有我在。”
于是,热血一上头。有人眉一蹙,头一点,答应了。
曲开颜还在发散她的脑洞,说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响起一部日剧的主题曲,一切都这么即兴地决定了。
她很喜欢其中的一段:
那天那时那地,
如果不曾与你邂逅,
我们永远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注1)
周乘既却关键时刻在她的脑海里揿暂停键,因为太懂公主出行的繁琐步骤了,“你再不梳妆打扮,我们的提前就变成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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