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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女尊世界中, 华茂仙君身为一个女人,却要夺舍一个男人的身体,这原本就已经是一个让人十分诧异地举动了, 而秦凌现在又怀有身孕……

想到华茂仙君在夺舍了秦凌的身体之后,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小腹隆起, 并不时伴有呕吐的症状, 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楚醉想想那个画面,一时间觉得有点好笑。

而且不止是孕吐之苦,在这之后还有即将到来的生育之苦,楚醉一时间只觉得若是能够让华茂仙君替秦凌来承担这一切,让华茂仙君来感受一下这个中滋味,也很是让人解气。

但楚醉转念间想到华茂仙君占据了秦凌的身体后,顶着秦凌的脸说话做事, 她当即一阵心梗, 那画面简直无法想象,她当即下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若华茂仙君在发现秦凌有孕之后, 能主动放弃夺舍的打算, 那就再好不过了……

就在楚醉想这些的时候, 她就听到秦凌道:“她不会在意这些的,她之所以想要夺舍我的肉身,不过是为了扛过雷劫得道飞升而已, 只要扛过了这雷劫, 她就不会再在意这副身体了。据说到达大乘之境后会进入另外一个状态, 届时她或许能够重塑肉身也说不定。 ”

楚醉一时之间只觉得不可思议, 万万没有想到飞升之后竟然连重塑肉身这种事情都能做到, 由此可见这飞升前后的差距之大,怪不得无数修士都想要飞升了。

这样来看秦凌的这副身躯对华茂仙君来说也不过是一个短暂的过渡罢了,或许对于华茂仙君而言,这甚至和一件护具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是让她度过雷劫的工具。

越是这般想着,楚醉对华茂仙君便越是抵触。

就在这时,玄天宗中,段凝面色凝重的盯着面前桌子上的纸张。

这些纸张上记载的是这段时间外界的一些谣言,她目光落在这些白纸黑字上,久久不能回神。

她将这上面的文字看了一遍又一遍,随后她又将视线落在了桌子另外一侧的《玄天宗大事记》上。

这《玄天宗大事记》是由玄天宗自行记录的,囊括整个玄天宗和修真界的各项大事的记载。

她自幼拜入玄天宗,这是玄天宗弟子所必学的内容,这两本《玄天宗大事记》,她几乎已经能够做到倒背如流了。

然而此时她一边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些纸张,一面想着《玄天宗大事记》中所记载的内容,只觉得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憋闷。

她身为玄天宗弟子,一贯以来是以玄天宗为荣的,她也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玄天宗大事记》的真实性,然而此刻这两样东西同时摆在她的面前。

她仔细地回顾着《玄天宗大事记》里边所记载的内容,一时之间竟然觉得以往那些她深信不疑的记录,此刻看来竟然是如此的单薄和自相矛盾。

无论是从叙述的细节,还是这故事的自洽程度来看,外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传言,竟然都比这《玄天宗大事记》中的内容看起来要更加的真实可信。

就比如说这《玄天宗大事记》中记载,千年前之所以会发生赤焰宗和定禅宗灭门的惨案,是因为此前是玄天宗设计出的能够将魔气困入其中的阵法,后续这阵法也是由玄天宗来主要负责进行布置的。

当时魔气不断攻击众人,情况十分危急,定禅宗和赤焰宗的人在这时主动挡在他们面前,以促使玄天宗尽快完成大阵的布置。

最终阵法虽然布置完成,但冲在前面的定禅宗和赤焰宗的人,却因为受到魔气攻击,没能逃出生天,就此牺牲。

这书中的内容将定禅宗和赤焰宗推上了大仁大义的高台,说他们的自愿牺牲保全了整个修真界。

这乍一看上去只让人觉得动容,然而此刻段凝却不免想到,纵使真的到了情况危急之境,需要与魔气正面相抗,定禅宗和赤焰宗高手无数,怎么也不可能会是无一生还。

而且若情况真的危急到这种程度的话,那低阶弟子冲到最前面,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在这种情况下,修为高强的人前去与魔气缠斗,拖延时间,低阶的弟子在后面帮助布阵,才是最为可行的方式。

总不可能两大门派的人带着所有人冲在最前线,不给门派留下丝毫火种,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门派灭门……

与这两大门派的灭门相比,玄天宗在此次危机中,竟然几乎没有伤亡,在将魔气封入大阵之后,所有玄天宗的人就这样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宗门之中。

这两者之间的对比未免有些太过悬殊。

这传言中还说当初赤焰宗和定禅宗的人中有一部分人幸存了下来,如今在魔界之中等待着复仇,这从某些方面来说更加证实了这传言的真实性。

千年之前的事情已经不可考,这些传言从某些方面来说也都已经成为了不可证实之事,按理来说,如果只是污蔑的话,是没有必要提及这方面的。

毕竟如果这是假的,等到双方交战之时所提到的这些人一个都没能出现的话,那这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而能够策划出这种事情来的人,又怎么会如此愚蠢,做出了这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这般来看,传言属实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而且不止是千年前的事情,乾坤柱的事情也是如此。

玄天宗中藏书无数,而千年来玄天宗门派内也一向有专门负责记载各项大小事宜的人。

但到现在为止,关于乾坤柱的记述却只是寥寥,而关于这乾坤柱到底是如何凭空变出这么多灵气的,就更没有一丝一毫的记载了,这明显不正常。

这些疑问就这样不断地回荡在段凝的脑海之中,她一遍又一遍地将《玄天宗大事记》中所记载的内容和传言中的内容进行对比。

她越来越觉得,所谓的传言或许就是真相,而这《玄天宗大事记》就是一个歌功颂德、掩耳盗铃般的存在。

段凝身为玄天宗弟子,原本对于玄天宗有着极强的归属感,她一直以来都觉得玄天宗就是圣地一般的存在,然而此刻她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跨过心中的那道坎,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当做从来都没有听闻过这些传言。

相反的,对真相的追求,已经彻底占据了她的大脑,此刻她无比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有这样她才能让一颗心重新安定下来。

于是段凝再次出现在了华茂仙君的门前。

段凝在这之前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华茂仙君了。

事实上从此前遗迹之事后,她便屡次受到华茂仙君的斥责,在这之后华茂仙君更是连见都不愿见她。

开始的时候段凝还觉得是自己办事出了差错,所以引来了师父的怒火,从而隔三差五地前往华茂仙君处问安,希望师父能够息怒。

却没想到她这般非但没能让华茂仙君息怒,华茂仙君在这之后更是直接下令让她禁足。

她在发现她出现在华茂仙君的面前,不仅不能让她息怒,反而只会加重她的怒火后,她便没再挣扎,而是遵循着华茂仙君的命令,禁足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这之后即使解除了禁足,她也鲜少再主动出现在华茂仙君的面前了。

到现在为止,她更是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能见到华茂仙君了。

但眼下知晓了这般的事情,她却再难抑制住自己。

这一次她难得没再吃闭门羹,短暂的敲门声过后,华茂仙君就为她打开了门,然而看着面前的华茂仙君,段凝却只觉得越发的陌生。

她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面前之人和在这之前悉心教导了她十几年的师父,可谓判若两人。

段凝产生了片刻的失神。

华茂仙君看着盯着她发呆的段凝,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她冷声对着面前人问道:“你来找本尊有何事?”

段凝听了华茂仙君这‘本尊’的称谓之后,越发觉得面前的师父太过陌生。

在这之前她和师父相伴的那么多年里,从来没有听师父用起过这样的称呼。

师父几乎没有刻意地摆过掌门的架子,整个门派上下的人对她都只有崇敬和儒慕,很少产生什么畏惧。

便是连刚拜入师门的孩子,在看到掌门的时候都不会畏缩不前,反而有胆大的还会主动和掌门上前搭话,而华茂仙君若是无事,一般情况下也都会耐心地回答孩子们的问题。

段凝的思绪就这样再次飘远,然而下一刻她的视线就和华茂仙君那双冰冷的眸子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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