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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如今的庙堂里确实有很多的说法,有人提议除唐国,有人提议将刘盈嫡出一脉封在唐国,也有人提议迁都到晋阳。这些人都有着自己心思,而张不疑的想法就很简单,不除,不给,不迁。

听到张不疑的这番话,刘长也想起了这件事,“寡人不愿意除了唐国,也不会除了齐国来增强唐国。”

“齐国乃是长子之国,我阿父当初亲自所封的,就这么除了,实在可惜……不过,可以平分我大哥的几个儿子,让齐国变成好几个国!”

“这件事,不必多说了。”

“寡人有自己的想法!”

刘长干脆的拒绝了张不疑的提议,随即看向季布,认真的说道:“季公啊……您跟随寡人这么长的时日,有功与寡人,寡人却一直都不曾赏赐过您……”

“大王还是称季布吧……不然臣听着有点害怕。”

“好言逆耳是吧?!”

刘长也不再装贤君了,直接开口叫道:“你去齐国当国相,做不好就烹了你!”

季布起身领命。

张不疑有些羡慕的看着他,“陛下,太后好不容易可以休息,怎么又让太后来治理齐国呢?不如让我来!”

“这里有太后什么事??”

“不是,您想啊,季舍人为人忠厚,平日里用膳都要像太后汇报饭中几粒粟的人,让他去治理齐国,那不就是让太后来治理吗?”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来自同僚的挖苦,季布无动于衷,直接就将张不疑的这番话当作如意吠来处理。

召平却冷笑着说道:“让你去齐国?齐国两郡之地,那你还能坐的住吗?说不准哪一天就开始张氏代齐了!”

“你这老匹夫血口喷人!我张不疑对大王忠心耿耿!岂是你们这般的小人?!”

两人再次吵了起来,刘长无奈的打断了他们。

“整日吵个没完,你们这都吵了多少年了?”

“不疑啊……这齐国需要的是一个稳重的国相,只能是让季布去……以后有机会的话,寡人帮你弄死几个国相,让你去!”

“唯!”

刘长看着一旁的召平,又问道:“唐国如今的情况如何?可曾出现粮食短缺的问题?”

“并不曾……”

“呵,寡人就说嘛,各地的人还说什么减税之后缺粮,我唐国怎么就不缺呢?足见,这都是空穴来风!”

刘长不屑的说着,召平低声说道:“大王……我们有牲畜啊。”

“哪国没有?”

召平也就没有再说话了,只是摇了摇头。

“燕国那边的战事如何了?”

说起这件事,李左车就有话要说了,他很是严肃的说道:“大王,周勃已经击败了辽东之外的诸胡,又远击朝鲜,使得各部族臣服……”

“哦,这是好事啊……您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呢?”

“周勃这厮,只想着自己的战功,几个与唐国亲近,有归顺之心的部族,也都被他杀了个干净,连其首领都被抓去燕国了……我们原先想要在东部设立对匈奴的威胁,没有想到,这个危险却被我们自己人给铲除了!”

听到李左车的话,刘长勃然大怒,“这厮都已经是侯爵了,怎么还如此贪心,他这到底是……”

说了一半,刘长忽然停下来,“不对啊,那些与唐国亲近的部族,都是七八万人的大部族,各部族联合起来,军力也有个十万吧?寡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周勃不过才带了四五千士卒吧?”

“是啊。”

李左车平静的点着头。

“他五千打十万啊??”

“大王,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如今我们在东部失去了牵制匈奴的……”

“不是,五千打十万啊!!!”

李左车那眼神,仿佛就是不相信大王居然会因为这点事而大惊小怪似的,他只好解释道:“周勃率人袭击,直取其王,逼降了其余部族……大王,我们得重新部署战略了……”

刘长确实是有些被吓到了,虽说这些部族没有匈奴的战斗力,但那也是士卒啊,又不是猪狗,周勃这厮,比自己想的还要可怕啊,可恶啊,这样的人,怎么能去辅佐如意呢?应当来唐国……哦,不,应当来长安才对啊!

如意现在的脸肯定都笑歪了吧。

刘长咬牙切齿的想着。

李左车说出了自己的新部署,随即又平静的说道:“大王离开之时,让我去匈奴取粮,在周勃击败强敌之后,我带着人前往讨伐代郡之外的右部的匈奴,大获全胜,斩获无数!”

“这些都已经在国库里了……具体的斩获,可以询问召公。”

“啊?这么快?寡人是让你做好准备啊……寡人怎么就没有赶上呢!”

刘长是又喜又怨,不过,打了胜仗,拿了物资,这还算是好事。

刘长很是开心的恭贺了李左车所取得的胜利,“太尉,这样的事情,您以后可还得多来几次啊!”

“匈奴那里,别的没有,就是肉多,唐国的百姓没有粮食?那让他们去吃肉就好了!”

“以后要多方面的出击……”

刘长安排好了这里的诸事,告别了群臣,托付了诸事,只带上了栾布,匆匆朝着长安出发。

大老远的,刘长就看到了前来迎接自己的大臣。

刘长开心的下了马,快步走上前去,与群臣拜见。

“没有想到啊,仲父居然会亲自来迎接寡人!”

“这还是仲父第一次来迎接寡人吧?寡人倍感荣幸啊!”

刘长看着面前的陈平,心里很是激动。

陈平此刻却黑着脸,将手里的诸多书信递给了刘长。

“大王……您这是什么意思呢?”

“啊?怎么了?”

刘长看着陈平脸色不善,便拿起了书信,认真的读了起来,这几封书信都是来自匈奴的,正是冒顿的那个叫护涂的儿子所写的,刘长认真的读了起来,前几封都很正常,语气对自己是毕恭毕敬,表达出了敬意,并且表现出了自己的善意,表示愿意跟刘长结交,成为兄弟之国。

而到了第四封信,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大王何为?”

刘长茫然的看着书信,想了片刻,猛地叫道:“他该不会就在代郡之外吧?!”

陈平黑着脸,“是啊……他刚派人前来,表示对您的敬意。”

“我以大王的名义,回了几封信,表达对他的敬意,还说要送份厚礼给他……”

“结果第二天,唐国的军队就把他的部族给洗劫了……”

“包括我先前送给他们的东西,都被抢了……”

刘长看着书信,看着那四个字,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他能理解那位护涂是什么样的震惊,正友好的通着书信呢,说着要给自己准备厚礼,结果第二天就打上门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唐王脑子有点问题呢……先前陈平接触匈奴的时候,就没有声张,毕竟双方内部都有对方的人,这种事,还是得做的隐秘点比较好。

可谁能想到,会变成这样呢?

刘长忽然想起了那个只会算凶的大巫。

只能祝他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