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心胸宽阔长大王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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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官员打压太过,这些绣衣,往返与各地,就连郡守,他们都不放在眼里,他们所经过的地方,官吏们颤颤巍巍,不敢言语……”
季布轻轻抚摸着胡须,刘长从齐国回来之后,便再次加强绣衣。
这个加强包括两个方面,从数量上加强,以及从权力上加强。
数量上不必多说,光是论权力,他们已经可以决定郡守这种级别的大官的生死了,这是何其可怕的权力啊。
这些绣衣没有固定的办公地点,他们穿着华服,带着节仗,神出鬼没,各地往返,永远都在赶路,有些时候,他们出现在乡野,从不给百姓发放耕牛的里长,到抢占他人耕地的富户,都躲不开他们的惩治,有时,他们会出现在郡县之中,从办事不利的郡守,到贪赃枉法的县令……总之,他们的出现,让大汉的官吏们非常的不安。
大汉的官吏们是闲散惯了的。
高皇帝时期,官员的风气十分的宽松,想做什么做什么,在吕后废除了以言获罪之后,他们过的就更加舒心了。
直到刘长开始执政,官吏们便过上了苦日子,整天担惊受怕,深怕绣衣找上门来。
刘长时期,百姓社会氛围非常的宽松,随意的移动,随意的从事任何行业,进出都不需要传,税赋极低,徭役还有补贴,书肆可以读书,有事随时可以找绣衣……这是前所未有的一种宽松氛围,百姓们几乎不被什么所限制,除却律法所明确的,其余事都能随意去做。
可官吏们,却遭受到了强烈的打压,不只是官吏,包括豪族,大商贾等等,就没有以往的轻松生活了。
冯奚感慨道:“大王之政,更胜与秦啊。”
“上有刺史,下有绣衣……甚至不许官员与王侯亲近……唉……”
季布听着他的话,却是很平静的问道:“冯公……那您觉得,大王施行这样的政策之后,如今的大汉如何呢?”
冯奚一愣,苦笑着说道:“确实大治。”
两人正在聊着天,便有人闯进了屋内。
来人急忙拜见,“季相,听闻我麾下之人冒犯了您,特意前来赔罪。”
来人正是刘章。
季布和冯奚也起身回礼。
冯奚本想要抱怨几句,可想起方才季布的询问,没有说话。
“没有冒犯……那位绣衣,颇为不凡,以后定有大作为。”
季布夸了几句,刘章坐下来与他们叙话。
“这是王令所在,请你们不要怪罪……我准备要离开了,这次来,也是跟你们告别。”
“哦?您要回长安?”
“不是……我得去趟梁国,有事要办。”
刘章跟他们说了几句,就要起身离开,季布忽然问道:“你麾下那位张君,可是韩人?”
“啊?不是,南阳人。”
“哦……”
……
厚德殿内,刘长也是在陈平这里听着各地的情况。
“自从新令颁发之后,各地多有叛乱,赵国更是有商贾杀县令,自称代王……”
“又是赵国,这如意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刘长摇了摇头,盐铁专卖,并不算太顺利,群臣在商谈之后,对原先的政策做出了不少的调整,包括平衡物价,不造成盐铁稀缺难买,不造成资源短缺,同时设立专门的机构,制定全国统一的价格,对原先的商贾进行补偿,对铁矿和采盐进行技术改进,大规模的成立铁矿城和盐湖城之类的。
刘长对此也做出了不少的贡献,比如他拿出了数种制盐技术,还有好几种的矿物开采技术。
在看到这些技术之后,周昌痛心疾首的质问: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呢?
刘长只是无奈的回答:此梦中所学,最近方才想起。
刘长的身上,确实有很多神秘色彩,从他举鼎之后,众人就相信了这一点,因此,对刘长说梦里授学的事情,相信者是很多的。
虽然做出了极大的调整,可地方的反对浪潮是一波胜过一波,也只有唐国,到现在都没什么事。大概是因为唐国很早就由庙堂来经营这些盐铁之类的,商贾们都是在唐国打工……而其余地方,都大大小小的出现了叛乱。
当然,不过都是数百人,数十人的叛乱。
比如赵国那个代王,就是带着十几个门客造反了。
刘长很是鄙夷,他摇着头,不屑的看着陈平,“这天下真的有带着十几个人就要谋反的傻子吗?”
“大概……有吧。”
“哈哈哈,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啊,那个反贼,他刚谋反,就被县尉给抓了,哈哈哈,一个县尉就阻止了他的谋反!什么样的人谋反能被县尉给平定啊?简直是奇耻大辱!”
显然,刘长在梦里并没有看到,某位不愿意透露名字的厉王也是喝上头了,带着十几个人谋反,被县尉平定。
“大王……周昌等大臣上奏,说这件事是不是要往后拖一拖……不要激起太多的叛乱。”
“呵,拖什么拖?”
刘长不悦的说道:“这些家伙控制盐铁之价,先前南郡数县出现灾情,哄抬盐价的便是这些人,还敢叛乱?惹怒了寡人,寡人便设刑法,让他们踩着燃烧着的铜柱行走……”
陈平瞥了一眼刘长,“大王是准备重启炮烙之刑?”
“额,有何不妥?”
“大王向来是立志要做桀纣那样的君王,并无不妥,就是如今国库空虚,怕浪费铜。”
“哈哈哈~~~”
刘长第一次听到陈平竟然开玩笑,在刘长的眼里,陈平一直都是很高冷,很严肃的形象,没有想到,他居然也会调侃,刘长下意识就想要搂陈平,陈平即刻躲开了,刘长笑着说道:“寡人与仲父愈发的亲近,只怕以后是离不开仲父了,往后去哪里,也得将仲父带上。”
“大王,群臣之奏,如何批复?”
“让他们少操心,继续施行。”
陈平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在陈平离开后没多久,刘盈便找上了门。
“长弟啊!”
“你欲何为?”
刘盈紧锁着眉头,一把抓住刘长的手,质问道:“你平日里在皇宫里劫掠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去劫掠百姓呢?”
刘长满脸的无奈,每次自己想要做点什么,最先跳出来的就是二哥,二哥的耳朵太软,听风就是雨,他无奈的让刘盈坐下来,“是谁告诉你,说寡人劫掠百姓啊?”
“此郎中赵广言之!”
“赵广啊?赵尧的儿子?”
刘长顿时了然,这厮显然是破罐子破摔,不过,这倒也让他想起了正在廷尉大牢里的赵尧。
“二哥啊,这些事,你就别管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搞专卖,又不是为了给自己修皇陵盖宫殿……你就安心在皇宫里给我生犹子就行,其他的事情,不必理会。”
刘盈长叹了一声,“长弟啊,无论你要实现什么样的志向,都绝对不能以谋害百姓为代价,当初的秦王,也是雄心壮志,也不曾为了自己,可是天下百姓却饱受摧残,才有了陈胜吴广,这一点,你要牢记才行。”
“放心吧,兄长,我熟读史书,学富五车,平日里对司马喜也多有指点……这些事情,寡人都明白的!”
刘盈又看了他一眼,“还是要谨慎啊……”
送走了这位不靠谱的二哥,刘长觉得是时候处理一下赵尧了。
他对赵尧这个人的能力是认可的,对他的圆滑也能理解,可是吧,要么就像叔孙通那样变通,要么就像周昌王陵他们那样直,赵尧这个人就是嘴上很直,而身体却很变通的一个人,对这个人,刘长是非常不喜欢的。
不过,刘长也不是斤斤计较,牙呲必报之人,他为人大度,肚里撑船。
还是得跟赵尧当面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