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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读书啊,要不你们也一起?”

刘祥和刘启对视了一眼,随即摇着头,“那还是算了吧。”

他们是有大志向的,要坚决跟随仲父的脚步,踏踏实实的当一个半文盲(丈育)。

不过,刘启还是放下了狠话,“马上就到吴国了,我阿父是最宠爱我的!到时候我也得狠狠炫耀!”

楚国地势平坦,还处于在中原的范围内,而吴国……那就完全是水路多于陆路了,刘长几次都要上船,才能继续前进,这三个小崽子居然不怕水,跑来跑去的,最后还是赵始将他们几个抱住,生怕他们掉下去。

吕禄皱着眉头,“大王……南越那边,您得做好打算啊。”

这些时日里,刘长跟赵昧,赵始的关系愈发密切,吕禄知道大王重情,就担心他的重情会影响他的判断,对这南越国,是绝对不能留情的,南越国,必须是大汉的南越国。

在私情上,吕禄也不承认南越赵家跟自家大王有什么关系,自家大王的阿母,是自己的大姑母,可不是什么赵家的!

当见到阿父的时候,刘启发现,自己错了,自己真的错了,自己一开始就不该回吴国来。

刘恒也有很长一段时日不曾前往长安,不过,他倒不是因为身体原因,只是因为他在这里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刘恒的年纪越大,面目就越是慈祥,此刻的刘恒,完全没有当初那个高冷兄长的风范,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温暖,让人不由得想要亲近。

刘安在看到四伯父的时候,便是眼前一亮。

四伯父实在是太有魅力了,他穿的很是简朴,那衣裳居然还是缝补过的,某位大王可是脏一件换一件,别说缝补了,就是过时了都不穿的,他身边围绕着一群大臣,这些大臣们对他格外尊敬,这种尊敬不像是对某位大王那样的惊恐,而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他的车架也很普通,甚至还让人不要堵着道路,不要拦着百姓。

原来……宗室之内,只有我阿父一个人是不靠谱的吗?

“四哥啊!”

刘长紧紧拥抱着兄长,格外的激动,这一个熊抱,吴王险些当初逝世,当刘长放开他的时候,刘恒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悦的训斥道:“竖子,要有君王之威仪!”

而在刘安眼里向来无法无天的阿父,在四伯父面前却很乖巧,纵然被训斥了一顿,也只是咧嘴傻笑着,完全不像是对待其他伯父的态度,要知道,在皇宫里,二伯父训斥阿父的时候,阿父可是敢上手打人的。

刘启也学着刘长的模样,大喊了一声阿父,就要冲过去,只是,刘恒冷冷的盯着他,光是用眼神,就逼退了这个小崽子。

刘恒认真的与刘长麾下的众人相见,无论是面对赵始这样的敌人,吕禄这样的晚辈,或者张卿这样的宦官,刘恒都是一视同仁,温和亲切,连赵始都不得不承认,这厮是个好人,反正比某个人是要好很多的。

当刘长介绍了刘祥和刘安之后,刘恒俯下身来,亲切的问道:“可曾读书啊?”

刘祥脸上的笑容再次凝固了。

“有,读的不多,却有些许收获……”

刘安再次迎来了主场,随即,这两人就开始辩论了起来,刘恒的才学不如楚王,可他并不像楚王那样将心思完全放在刘安的身上,在跟刘安问话的过程之中,他也能照顾到其他人,除了刘启之外的人,他都会照顾到,不冷落任何一人。

可很快,刘长在这里也遇到了冷落,因为刘恒在考教了刘安的才学后,又问起国家大事,刘安的应对让刘恒很是激动,很是欣喜,顿时也开始拉着他的手,将他视作珍宝。

两人的性格虽然不同,可很多想法却出奇的相似。

“齐国到现在还不能施行任何政令,这都是因为齐国的诸公子要为其父守孝,我认为,这个孝期实在是太长了……三年的时日,岂能如此荒废?”

当刘安说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刘恒深以为然,“我也是想上奏天子,请求改变这个制度……若是我哪一天走了,百姓们哀悼一天,宗室七天,儿子哀悼一个月,便足够了……何必要因为一个人而耽误整个天下的大事呢?”

刘恒不把刘安当作孩子来对待,是真正的在跟他商谈大事。

刘安看向了刘长,“阿父,您觉得呢?”

“我无所谓啊,若是死了,哪管你们守孝几天,便是你们次日出去饮酒起舞,寡人也不能钻出来揍你们啊,随便!”

刘长吃了一口酒,看着刘恒跟刘安聊个没完没了,刘长这才忍不住开口说道:“寡人与四哥还有要事要商议,你们先出去吧!”

刘恒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可以让他们都留下来,好好听听局势,这对他们也有好处。”

刘长没有再反对,两人要商谈的自然是赵佗的问题。

刘恒认真的说道:“要让南越归心,不只是在赵佗一个人,还是在南越之民,我已经想出了三个政策,来使南越归心,首先就是减少他们的税赋,宽松其政,要让南越的百姓过的比赵佗时期更好。”

“然后是升迁南越之臣,让他们前往各地为官,给与他们爵位,征召他们的士子,安抚好他们。”

“最后是大开通道,允许南越之民自由前往各地,也允许各地之民前往南越,鼓励其他百姓定居南越,与南越通婚……”

“至于赵佗这个人,我认为是可以留下来的,他活着,用处更大。”

当刘恒开始谈论真正的大事的时候,就如同换了一个人,脸上再也没有了那慈祥,脸色肃穆,甚是吓人,一瞬间,祥都感觉坐在自己面前的是大母,而不是仲父,怎么感觉四仲父才是大母亲生的呢???

刘长抚摸着下巴,“光是这样还不够,最重要的还是道路……只有打开南越,加强联系,才能让南越归心……这吴国和南越的道路,实在是太难了,寡人曾去过很多地方,可从来没有如此难走的道路,处处都是山……”

“寡人准备以修楼阁的名义召集豪族打通道路,另外,在此处多开铁矿,降低这里的商税,让这里与中原的联系更加密切……”

刘安看了一眼安阿父,阿父倒也不错,天下人都觉得阿父肆意妄为,却不知道阿父每个行为,都有其他用途,将阿父当成傻子来糊弄的,如今坟头草都有半人高了,这藏拙的本事,自己还是得多跟阿父学一学啊。

两人足足交谈了一夜。

刘安格外的兴奋,激动的哆嗦。

刘启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刘祥睡得很香。

在跟四哥的商谈之中,刘长已经拿定了主意,四哥是个相当厌恶豪族的人,跟刘敬大概是很合得来的,在他的治理下,吴国的豪强不能说是欣欣向荣吧,也能说是生不如死了。

早在刘长到来之前,他就征发当地的豪强,强令去修通往南越的道路,就是那些封在吴国的贵族,也不敢像楚国那样肆意纵车,活得小心翼翼,在刘恒到达吴国之后,已经有八位侯因为各种问题被撤国赐死,他们甚至联名上奏弹劾刘恒,他们知道刘长会偏袒刘恒,便上奏给吕后,还诬陷吴王谋反。

吕后在看完这些奏表之后,即刻下令,这些人弹劾有功,赐酒。

这刘恒跟其他诸侯王不同啊,他的阿母跟吕后相处的很好,他的王后是吕姓的,他的夫人是吕后过去的侍女,况且,刘恒所做的这些事情,在吕后看来,是那么的妥当,就是杀的有点少了。

就在刘长准备起身前往南越国的时候,却有人找上了门。

“大王!!!”

刘长看着面前这个皮肤黝黑,灰头土脸的家伙,看了许久,方才认出他来。

“错?”

“大王,是我……带我回长安吧!我愿在长安为一吏,也不愿意在这里为一相啊!”

晁错看起来早已没有了原先的意气风发,年少轻狂,以及跟简朴的吴国人民没有什么区别了。

刘长惊讶的打量着他,“你不是在吴国担任御史吗?这是怎么回事?”

“大王啊……自从我来到吴国之后,便受尽了排挤,在太仆处养马,后去修筑城池,监察他人开道路……一日都不曾休息啊……”

晁错倒着苦水,自从他跟随刘长之后,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这让他坚定了原先的想法。

削藩,一定要削藩!

“等我处理完南越之事,再办你的事。”

而在门外做着准备的三个小家伙,此刻也是充满了斗志,刘长一次次的跟刘安他们强调,赵佗是一个很危险很强大的敌人,这次带着他们出去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大汉的强敌到底是什么样的!这激起了三个小家伙的斗志。

刘安更是握紧了拳头,无论那是个多么凶神恶煞的敌人,我都不会惧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