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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张不疑迟疑了片刻,问道:“陛下,您觉得如今庙堂里谁最让您不喜?”

刘长甚至都没有迟疑,他无比坚定的说道:“陈平!”

“陛下若是不喜陈平,那稍后中行说就可以供认陈平与此案有关啊,哈哈哈,以谋反的罪名抓捕他,谁敢多说什么呢?”

刘长眼前一亮,“你是怎么想的啊。”

“对呀,陛下,廷尉办事太不靠谱了,动不动就是私藏甲胄,哪来的那么多甲胄啊,要是大汉有那么多甲胄,匈奴还能骚扰河西?早给他入了,我们这下有谋反案,这就可以用个十几年了……”

刘长有些迟疑,“我们如此构陷大臣,是否有些不妥?”

张不疑瞪大了双眼,又拿起刘长的酒闻了闻,不会是有人给大王喝了假酒吧?大王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呢?

“不是,陛下,您怎么……”

看着目瞪口呆的张不疑,刘长认真的说道:“寡人乃成康之君也,当为千古一帝,要定华夏之风的,岂能乱来呢?”

“啊?陛下何时有了这般志向?”

“就几个时辰前吧,周昌这么说的。”

张不疑痛心疾首的说道:“陛下啊,您是被周昌那老狗给骗了呀,他这么说,您再顺着他的话往上一走,可就下不来了,他便是诚心的,陛下不能被他所骗啊!”

“啊,这老狗,原来是有这般险恶心肠,寡人说他怎么忽然开始夸寡人呢!”

“不行,寡人可不能误入正……歧途!”

刘长惊醒,连忙跳起身来,自己可不能被周昌蛊惑啊,要坚守本心才是,他拉着张不疑便往门外走,走了一半,又停下来,对着灵位骂道:“你看给我留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两人来到了宣室殿,看张不疑这个意思,似乎是真的想要拿陈平试试刀,刘长却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先将几个主犯给处理掉,先将影响降低,安抚上下。

“你先别急着走,稍后会有几个重臣前来,我们要一同商谈官制之事。”

刘长和张不疑等了片刻,才等到了那几位大臣。

刘长并没有召见周昌等不愿意革新的大臣,他召见了召平,陈平,柴武,刘敬等激进派大臣,留侯也被他找了过来,主要就是旁听。召平本身是不属于激进派,不过,作为曾经的舍人,他是绝对的心腹,并不受影响。

这就是刘长要做的第二件事,与群臣商谈官制。

看到大王这么认真的邀请自己过来论事,大臣们还真的有些不习惯,除却宴席,大王什么时候将群臣叫来论事过?

刘长坐在上位,看着周围的大臣们,认真的说道:“大汉运用的是秦国的制度,可是,如今的局势却跟秦国不同了,官吏分工不明,职权混杂,革新,当从三公启!”

“陛下说的对!”

刘长的话刚落下,张不疑就急忙附和了起来,直到坐在对面的留侯忍不住睁开眼看向他,张不疑这才重新坐了下来,板着脸。

“那大王觉得该如何革新呢?”

召平再次问道。

“屁话,寡人要是知道还要你们这些人做什么,这次让你们过来就是要为寡人拟定出完善的管制,要包括方方面面,不能造成官吏太多,也不能出现职权混乱,要做到分工明确,各司其职,相互监督。”

刘长说出了自己的要求,群臣皱起了眉头。

在历史上,大汉的官职出现过多次的变动,虽然都是以三公九卿为框架,可从汉初到汉末,改动是非常大的,这就是因为原先的官制有些跟不上时代的发展。

不过,在历史上,大汉官制第一次发生大量的革新是在某位小猪执政之后,在他之后改动的次数愈发的频繁,逐渐将秦制改成了特有的汉制。

而此刻,因为刘长的原因,大汉的发展格外迅速,原本要发展几十年后才能浮现出来的官制问题,此刻却体现出现。

大王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召集大臣们,难得做一次实事,群臣也不想让他失望,于是乎,在接下来的时日里,群臣各抒己见。

西汉初的大臣们,就算是最守旧的大臣,比起后世那些人,也算得上是脑洞大开了,他们的想法很新奇,很独特,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这种风气是持续到了西汉灭亡的。

西汉末年可是有大臣想恢复井田制的……这就能看出这个时代大臣们特有的想象力了,真的是什么都敢去想,甚至敢去做!

因此,刘长也有幸听到了一系列的各种想法,例如召公,召公认为,要改先改庙堂,可以设立十三位国相,让每位国相负责不同的领域,安排属官,将其他机构取缔。

刘敬则是希望取缔三公,设立诸卿,只对天子负责。

柴武是个武夫,不太会说话,可他的想法也很激进,他希望能官吏与将领分离出来,有将军封号,那就安心跟常备军操练,不再让双方彼此客串。

他们的想法很多,开始议论之后,气氛瞬间就活跃了起来。

张不疑并没有急着开口,张良同样如此。

刘长令人取来笔墨,让他们自己记录,互相交换意见,就这么等了一个多时辰,刘长只是犯困,不断的打着哈欠。

“诸公,此国家大事,不能怠慢,各位便在这里安心商谈,禄,你去吩咐一下,弄些吃的喝的带过来!”

刘长吩咐好了这些,这才起身,“寡人还有其他大事要操办,你们可以继续商谈,晚些给寡人答复!”

刘长走出了大殿,揉了揉双眼,便去厚德殿睡觉去了。

刘长刚眯上了双眼,便觉得有人正在摇晃着他。

“嗯?姝?你做什么啊?”

“大王啊,怎么能白天睡觉呢,我看今天来了那么多的大臣,他们还不曾出宫,您就在这里睡觉!”

刘长就当没听到,一把拽过曹姝,将她抱在怀里,曹姝虽不如樊卿那么高,但是也绝对不矮,但是在刘长怀里,顿时就显得格外娇小,刘长将头埋在她的秀发之中,轻轻的闻着。

“大王!”

曹姝咬着牙,对刘长是无可奈何。

“阿母可快要回来了,您还这么躺着?”

“回来就回来呗,寡人堂堂大丈夫,一生顶天立地,从不惧人,哪里会怕她呢?”

“便是不怕,也该做好准备才是。”

“等来了再说吧。”

就在两人温存的时候,忽然有近侍禀告,刘长懒洋洋的坐起来,不甚在意的看着她,“他们商量出结果来了?”

“大王!河西再次遭受匈奴人的袭击!听闻是乌孙的骑兵……栾公派人请援……他正率领着军队抵抗……”

“什么??栾布?!周勃是干什么吃的!!”

刘长猛地从榻上跳了下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跑,“迅速召集北军!告知太尉!召集内史唐国的全部军队!!”

“大王,大王,且不要发兵,这是栾公的书信……”

刘长一把从近侍手里抢过书信,翻看了起来。

“这周勃好胆量啊……不过,栾布的处境就有些太危险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