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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话的时候,饱含大彻大悟的味道,公主挺欣赏这种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唯一遗憾的是,短时间内无法把他占为己有,她撑着身子扭头看他,“大师,你见过我这么可爱的姑娘吗?”

释心一窒,浓密的眼睫交织得愈发紧实了。

公主腼腆地笑了笑,“你当战神的那几年,是不是每天都在怀疑人生,不明白好姑娘都去哪儿了?现在做了和尚,像我这么美的公主不远万里赶来投怀送抱,会不会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心高气傲,自说自话,这样的姑娘确实难得一见。释心大师终于被她气得脑子疼了,抬起眼看着她,平静地说:“施主,贫僧出家了,出家人修心养性,难免让你觉得很好说话。你言语上多番戏谑我,也就罢了,如果遇到别的镬人,还请施主小心为上,毕竟不是每个镬人都有出家的打算,镬人有多危险,施主应当有耳闻吧?”

这算赤裸裸的恐吓吗?公主倒真的被他吓住了,不是因为他的话,是因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光,将夜的节点上,像伺机而动的狼。

这个镬人,不是要变身吧?公主心头哆嗦了下,等她回过神来,他已经背起包袱重新上路了。

“喂!”公主喊,“你就这么把我扔下了?”

释心回身向她行个佛礼,“施主自会有人来接,贫僧还要赶路,就此别过了。”

公主追了两步,“我毕竟是个姑娘,你好意思留我一个人在荒郊野外?万一没人来接我,那怎么办?”

可他恍若未闻,一步步朝着太阳落下的方向缓行,身影慢慢融进了无边的辉煌里,慢慢看不见了。

绰绰和有鱼赶来的时候,公主正呆呆望着天边的夕阳。有鱼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沉重地叹气,“殿下又在楚王面前现眼了。”

公主跟着叹气,“只能说他运气太好。”

绰绰道:“死活不上套,战神到底是战神,比我们想象的聪明一点。”

公主点头,这回倒没有气急败坏,只是转头告诉有鱼:“你给我的那只口袋,里面装的不是绿瘦蛇。”

有鱼目瞪口呆,“弄错了吗?我分明记得是啊……”细一思量,顿时恍然大悟,“两只口袋经了驿丞的手,是他偷偷调包了,果真居心叵测,看热闹不嫌事大。”

所以说啊,天岁人哪里真把膳善人当人看,这么一比较,萧随居然是最有人性的一个。

绰绰瞪着眼上下打量她,“殿下被银环蛇咬了?楚王不用替您吸毒疗伤,就把您治好了?”

说起这个就很怪,那么毒的蛇,咬了她一口,她居然安然无恙,也不知道是那条蛇半吊子,还是释心给的药丸有奇效。

公主望向他远行的方向,喃喃自语道:“这个楚王,人好像还不错,我被蛇咬伤后睡了一觉,他一直替我撑伞遮阳,撑了有两个时辰。”

有鱼诧然:“臂力这么好?那其他部位的力量也一定不会差。”

公主和她相视,彼此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

绰绰比较老实,她还在惆怅,“这位大师心胸博大,油盐不进,我看算了吧,殿下您恐怕当不成楚王妃了。”

这个问题就比较现实了,不是能不能当上楚王妃,是当不上的话,该何去何从。

有鱼想了个办法,“实在不行咱们回上京吧,走走后门争取进宫。凭殿下的美貌,上国皇帝必定会痴迷,反正都是当妾,进宫当妾比较有体面,运气好的话当上贵妃,还可以和皇后叫叫板。”

公主一琢磨,是条出路,当不成你的妻子就当你嫂子,堪称完美报复。但是设想虽好,实行起来很困难,没看见她进了天岁之后,太后一次都没召见过她吗,可能里面隐含两种可能,一是觉得从属国公主,区区飧人不配;二是怕她出现在皇亲国戚们面前,引发皇室镬人的争端……公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忧伤地想,长得美果然麻烦,什么都没干,就成为那些女人的假想敌了。

绰绰问:“殿下觉得怎么样?拿个主意吧!”

公主摇摇头,视线又投向远方,“膳善屁点大的地方,哥哥都有十来个女人,天岁皇宫建得那么恢宏,上国皇帝的后宫少说也有上百人吧!我不喜欢和那么多女人抢男人,思来想去还是楚王更适合我。”

“可是楚王太难搞……”

“只有本公主养不活的宠物,还有本公主搞不定的男人?”公主踌躇满志,将胸挺得雄伟壮观。

绰绰和有鱼腹诽,那兵马大元帅伊循呢?青梅竹马十几年,到最后说娶别人就娶别人了,公主连爱情的边都没沾到过,不知哪里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