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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说意外你个鬼, “本公主刚从天岁回来,你又要拿我去和亲?”说罢转身问东夜国使节,“要是本公主不答应, 贵国打算怎么样?”

东夜国使节想了想道:“也不会怎么样,可能就是发兵攻打你们吧。”

此话一出, 所有围观的人都往后缩了缩, 刚才热闹的气氛立刻凉了下来, 众人戒备地看着这些不速之客,有人小声嘀咕:“这哪是求亲,分明是抢亲嘛!”

东夜国使节说不是, “我国诚意满满, 连聘礼都准备好了,已经堆在光明殿上。”

国主终于硬气了一回,挺了挺腰杆子道:“那是你们自己堆的, 孤从来没有答应你们什么。”

东夜国使节说:“国主可不能出尔反尔,不是说好了, 要听听公主殿下的意思吗。”转而对公主露出了一个阿谀的笑, “殿下是忧国忧民的殿下,身在天岁还解救了不少国民, 我等听说后对殿下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们国主说了,若是两国能结秦晋之好, 从此匹马绝不南犯。殿下要是为了膳善国民考虑,就应当接受我们国主的美意。”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还要她接受美意?

公主说:“我在天岁国停留了大半年, 和天岁皇帝很熟,你们国主不介意吗?”

东夜国使节立刻露出一个慷慨且受宠若惊的笑来,“不介意、不介意……我们国主一向敬仰上国战神大皇帝陛下, 关于大皇帝陛下的一切都可以含笑接受,公主殿下就请放心吧!”

公主简直没眼看他们,敬仰到连便宜爹都愿意做,这东夜国主不会暗恋萧随吧!

只是不能说得太直接,毕竟人家兵马比膳善多十几倍,触怒了他们,东夜国不知和夜郎国沾不沾亲戚,万一不管不顾打过来,膳善会被踩成平地的。

膳善之小,真是小到悲哀,十二国中兵力相当的只有蒲犁国,这两国一直认命地当天岁的腿部挂件,才坚持到今天。别的国不算计他们,还可以安身立命,但凡有哪国打他们主意,天岁不加干涉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公主吸了口气,平复一下心情后表示:“本公主路远迢迢,刚回到王城,请尊使容我休息两日,再谈论和亲事宜。”

东夜国使节有些为难的样子,“鄙国国主正等着公主殿下的好消息呢,公主是女中豪杰,就不要学小女生扭扭捏捏那套了,直接给我个准信,我们即刻就回国筹备婚礼。”

公主不想搭理这些人了,转过身,佯佯向宫城走去。

皇后也觉得东夜国不讲理,凉声道:“两国联姻又不是买菜,总要仔细商议了才能定夺。我们膳善虽小,也是理事国,尊使可不要逼人太甚了。”

东夜国使节被皇后一顿呲打,心下十分不悦,公主在前面走,东夜国的人跟在后面,大声道:“我等急着回去复命,殿下要是不应允,下臣直接将殿下的意思转达国主便是了。”

这话一出,却要好好掂量,东夜国毕竟比膳善强盛,果真起了兵戈,恐怕不好收场。

看看国主,国主一脸惨淡,公主只好叫等等,“请问贵国国主知道本公主是飧人吗?飧人和你们寻常人可不一样,处境要比一般人危险得多,贵国国主不怕涉险?”

东夜国使节说不怕,“公主殿下既然能从上国回来,说明天岁镬人也不会将您如何。我们国主死过几任……不是,下臣的意思是,我们国主抗压能力超强,公主殿下就放心大胆地嫁吧,不必为国主担忧。”

公主心说好家伙,死过好几任老婆,还死出经验来了,不会克妻吧!然而一径推脱,又怕惹恼了对方,便道:“本公主择婿也是有标准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嫁……”

东夜国使节说明白,联合副手展开了一副画卷,画卷上画着一个仪表堂堂的男子,戴着金冠,摇着折扇,使节说:“这就是我们的国主。国主今年二十八,十六岁即位,把我们东夜国从积弱一路扶植上强盛,一听就知道是位英主。我们国主风流倜傥,年富力强,是十二国中排得上号的英俊国主,比起贵国国主……”斜眼瞥了瞥一旁的尉君直,“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公主殿下可以比较一下。”

国主一听不干了,“会不会说话?强行比较是吗?要娶孤的妹妹还如此猖狂,居然和孤比起帅来了。干什么,不知道这样婚事会黄啊?”

使节一想也对,忙给国主赔了个罪,“下臣是直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请国主不要介意。我主要是为了衬托鄙国国主的美好,一时没顾得上您的面子,还请国主赎罪。”

国主仍是气咻咻的,甩手踱到一旁去了,嘴里嘀咕着:“真是人善被人欺,大国风范和小国做派,一比较就高下立见。同样是威胁,天岁使节就有风度得多……”

紧要关头还是伊循沉得住气,上前拱手道:“在下刚接得公主殿下还朝,殿下人虽回来了,但和天岁皇帝陛下的纠葛还没有了断。贵国国主现在要迎娶殿下,万一天岁发难,谁也经不得上国君王冲冠一怒。所以使节大人还是先回去,将实情告知贵国国主,若是贵国国主有心,过三个月再来求亲……”

结果东夜国的使节粗豪,半道上打断了他的话,“不行,至多再等一个月。你们也不用拿天岁皇帝来压我们,大皇帝要是真的钟情公主殿下,怎么会让殿下回国?再说了,镬人和飧人,除了一个想吃一个被吃,还能有什么纠葛。殿下若是嫁给我们国主,凭着我们国主的面子,或许可以免于被吃也不一定。”

国力强盛的有话语权,小国好像永远处于被动的局面,讨价还价一番,僵持在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上,公主终于不胜其烦,寒声道:“和你们国主说,本公主不能忍受丈夫有其他女人。若是贵国国主能散尽后宫,什么时候举行大婚,贵国说了算。老娘就是等不来萧随这句承诺才一怒之下回膳善的,要是嫁到你国没有高级待遇,我还不如留在天岁当皇后!”

公主说完,高昂着脑袋往自己的珠宫去了,剩下满屋子人目瞪口呆,东夜国使节纳罕地问副将:“她说什么?留在天岁当皇后?上国皇帝不是镬人吗?”

副将耸了耸肩,狼和羊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看来公主这只羊被狼舔得一身稀湿,保住了一条命,灰溜溜回来了。过两天狼会不会惦记,重新杀进膳善拿她溜牙缝,就不得而知了。

副将说:“老大,我们怎么办?”

使节忖了忖,一方面担心这话不假,一方面又不甘心就此作罢。最后回身对膳善国主道:“鄙国国主对公主殿下是势在必得,请国主理解一下鄙国国主的爱美之心。这样吧,下臣这就回去,将公主殿下的要求告知鄙国国主,若是国主应允了,鄙国随时会来迎娶公主殿下。届时贵国要是反悔,那么兵临城下,生灵涂炭,一切后果由贵国自行承担。”说罢拱了拱手,“告辞!”

使节撂下了一堆狠话,迈着大步带人离开了。国主半天回不过神来,隔了好久怔怔问伊循:“公主这话……是真的?”

伊循不得不点头,“至少天岁新帝剃了光头,穿着僧袍,亲自送殿下出关,这件事是臣亲眼所见。殿下和他分开是不告而别,偷跑回来的,此举会不会引得天岁皇帝震怒,暂且还不知道。”

国主嘴里拖着长音说“哦”,“我家烟雨……出息了。没想到这个糊涂孩子真的攀附上了战神……”说着嘴角忍不住一捺,“本来孤以为她活不到兄妹重逢的一天,孤连她的衣冠冢都准备好了。”

那厢珠宫里,公主定眼看着绰绰和有鱼,犀利的眼神如刀,把两个心腹削得矮下去好几寸。

“你们就这么扔下我,自己回来了?”公主像个检查卫生的嬷嬷,伸手在桌上擦了一把。看看指尖,有薄薄的灰尘,横挑鼻子竖挑眼,“回来又不收拾屋子,你们要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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