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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胡说,那嘴闲着做什么?就亲他吧!

她在他唇上舔舐,呢喃着:“多久了……都快忘了这种滋味。”他想别开脸,她又追了过来,嗔怪着,“死都不让我做饱死鬼么?”

热的火,又熊熊拍打上来,先前的心像渐凉的炭盆中残留的一星微茫,掩埋在惨白的灰烬里,他本以为已经不会再燃烧了,可他似乎低估了自己。她是天生的爱匠,世上只有她能撩拨他沉寂万年的情欲。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命中注定的克星,不到玉石俱焚,绝不回头。

她捧住他的脸,专心致志地吻他,然后拉开一点距离,直望进他眼底,“这里只有我们俩,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其实是想一续前缘,是么?”

他说不是,眼神闪躲着,“我只是不愿内情公开,既然是你我之间的事,那么你我两人私下解决最好。”

她煞有介事地点头,“说得也是,不过这私下解决,恐怕不如仙君设想的那样了。”热辣地含了含他的耳垂,调笑着,“仙君的味道,还如之前一样。”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便发生得毫无意外。

也许在彼此看来,依旧是露水姻缘,但在经历这段假姻缘的过程中,终归还是走了心。

头一次他莽撞,只图自己高兴,忘了她的感受。事后他曾经自责,甚至觉得她盗走图册是为了惩罚他。只是这自欺欺人,他从来不敢表露出来,直到现在他才迟疑着问她,“上次弄疼你了吗?”

她从他身上开出妖娆的花,迷蒙着眼,猩红着唇,一捻杨柳款款摇曳着。听见他的话,微微一怔顿下了,脸上浮起羞赧之色,低头嗯了声,“有一点儿,可我不怕疼。”

他心里痉挛了下,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那双纤细的手压在他袒露的胸膛,她慈悲地俯视他。她的肩、她的胸、她的腰,笼罩在一片昏黄的灯光下,镀满了金色,像个菩萨。可是这菩萨渐渐又幻化出另一张面孔来,魅惑嗜血,也许下一刻便会咬穿他的脖子,可悲的是他什么都管不上了。脑子无法思考,什么正邪对错都显得虚无缥缈,此刻眼里只有她。

如同一场极致的交锋,谁也不肯认输,双方寸土必争,他在迷乱里听见她说话,“你是……爱我的,你是我的……”

他有些难过,哪里来的爱,谁又属于谁。他本该拿住她后就将她正法,结果自己竟又折进去了,该恨她,可更恨自己。

他掐住她的腰,十指几乎抠进她肉里,到这时还在质问她:“鱼鳞图在哪里?”

她的笑容锋利如刀,“你叫我快活了,我自然告诉你。”

无异于又一场羞辱,他赤红着眼,恨恨地,不顾一切地迎头撞击,撞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崖儿轻轻吸了口气,很快那口气又被撞散了,她只好伏下身来,穿过冰冷的汗水,感觉他的温度。他在她身体里搅动,如同一把利刃,起先并不怎么快乐,只是单纯地需要发泄。到后来逐渐品咂出欢愉,他猛地将她翻转过来,她才惊觉一种被征服的快感。

伸手想去抱他,他却压住了她的两臂。背上的伤痕还没有完全复原,他不想让她发现。她无力地挣扎了两下,最终放弃了,一双腿却像蛇,灵活地缠在他腰间。她还在笑,“仙君果然骁勇。”

他眼里阴霾深重,有一瞬不知是认不得她了,还是想再三确定是她,只是定眼看着她。她被他看得火起,热浪也越来越高,便一口咬在他肩头。牙齿穿透皮肉,有轻微的脆响,一股甜腻的芬芳在唇齿间蔓延。她绷紧身子,听见他低声呜咽,长出一口气,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冷硬的床板,没有被褥也没有茅草,夜深的时候还是有些冷的。

身上氤氲的热气没过多久就散了,她翻了个身,躲进他怀里。

可是谁也不打算重提刚才的事,屋子里静悄悄的,蜡烛燃尽前,迸发出一段回光返照的璀璨,然后灯芯一跳,终于熄灭了。月光像纱一样覆盖住窗下一片,她听见他不含感情的声音,“快活了么?现在能说出图册的下落了么?”

她绵长地唔了声,阖着眼睛昏昏欲睡,“仙君把我累坏了,容我先睡一会儿,等睡醒了再带你去寻它,可好?”

他却异常清醒,“你是不是又想借机逃跑?”

她说不会,“我骨头都快散架了,跑不动了。况且我说了,那图册对我其实没什么用,我不过是想自己保管,以防落入别人手里。”她打了个呵欠,温热的呼吸拂在他肩头,小声嗡哝着,“两回了……仙君对我来说也算信得过的人,让你带回去,我知道你会妥善保管它。”

崖儿觉得这话说得合情合理,他暂时应当会放松警惕,可是腕子上蓦地一紧,她叹息:“仙君这就小人之心了。”

两个人的手被绑在了一起,这样她还怎么开溜?他倒是踏实了,也不回她的话。她在黑暗里使劲想看清他的脸,看了半天无用功,他启了启唇道:“别白费力气,缚妖索水火不侵,除非你把自己的手砍下来,否则永远别想挣脱。”

她气得鼓起了腮帮子,“你绑人有瘾么?刚才把我吊在梁上,现在又是如此?”

“你心中没鬼,怕我绑你?”

她无言以对,只得沉默下来。细细思量自己刚才用来说服他的那番话,倒也不是全无道理。她犹豫了下问他:“如果我把鱼鳞图还回去,能否既往不咎?”

他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说不能,“琅嬛开启,你的罪就定下了,天条不可逆转,永远无法既往不咎。”

可是两回……恐怕再也不能理清了。他不懂为什么见面就变成这样,当真只是因为她的引诱?难道他心中没有一丝渴望吗?一再犯错,罪孽深重,他开始考虑,如果舍下一切为她顶罪,不知结局会怎么样。也许她能免于一死,也许会因为诱仙罪加一等,都是未知的,他也不敢保证,更无法开口同她说。

崖儿唇角绽开一个潮湿的冷笑,所以把图册还回去的意义何在?倒不如设法逃了,至少能多活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