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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轻絮和长辈亲友们寒暄后,终于有时间招待朋友们了。

年轻人当然不肯和大人们待在一个地方,早早去了后院。他们可不顾忌今天是宴席还是趴体,喝着含酒精的饮料,早就玩开了。

有人在玩牌,输的人被迫站到泳池边,被胜者一脚踢下去,“噗通”摔进水里,激起一片浪花。

不爱动的则坐在躺椅上,舒舒服服地看着露天电影,乱七八糟聊着天。

凌恒对打牌没有兴趣,也不想看电影(那样会有很多人跑过来热心介绍电影、电影导演和电影创作),便选了个居中项目,玩二十四点。

一般的二十四点只有四张牌,他不,第一关才四张,后面一张一张往上叠加,这会儿已经累积到十张牌了。

十个数字得出二十四,难度高了很多。

开始还有人抢答表现自己,可这会儿凌恒都把答案写在了纸上,其他人依旧面面相觑,找不到成立的等式。

“不行不行,换一个。”李贞琳叹气,“出来玩还要动脑筋,你可真行。”

凌恒没有坚持,把牌收叠起来:“换什么?”

张轻絮刚来就听到这句,很感兴趣地说:“你们在玩什么,斗地主?”

“寿星来了,我得告一状。”李贞琳让开了位置,笑盈盈道,“凌少爷仗着自己是天才,给我们出数学题,这还玩什么?”

张轻絮抿唇一笑:“确实欺负人。”

“那你们说玩什么。”凌恒洗牌,纸片在他修长的手指下翻掠,犹如盛开的一朵花。

张轻絮想了想:“占卜吧。”

凌恒不过打发时间:“行。”

“作为惩罚,你做第一个。”张轻絮夺走他手里的牌,洗了几次,“简单点,算一下你的运势好了。”

围观的少男少女都来了兴趣,笑嘻嘻地呼朋引伴,没一会儿就围了三层。

张轻絮大洗了一次牌,再切了几次,最后堆成一叠:“分作两堆。”

凌恒随意拿起了一部分,放在一边。

张轻絮翻开两堆顶层的两张,分别是5和2,便笑说:“这数字吉利,说不定和爱情相关。”

她今天本来就打扮得像个仙子,月光一照,更添神秘。因而这话平日里听起来不过戏言,此时却有点预言的味道,勾动人心。

“然后呢?”凌恒没当回事。

张轻絮把牌叠起来,又洗了一次,和他说:“拿掉上面7张。”

凌恒撇掉前7张。

“这一张。”张轻絮点着露出来第8张牌,幽幽道,“就是答案。”

话音未落,玉手一翻,陡然揭开了答案。

红心k。

张轻絮“咦”了声。

“是什么意思?”李贞琳小心地问。

张轻絮笑了笑:“别担心,意思是,会有新的朋友。”

不少人松下了肩膀,言语欢快:“这多正常,谁不想和凌少爷做朋友呢?”更有人抓住了这个机会,挤过人群,笑呵呵地说:“是啊,凌少爷,交个朋友吧。”

凌恒理都不理他们,拿起那张红心k,微皱眉头。

与此同时,金盏花庄园。

言真真一动不动立在那里,身体僵硬如雕塑,不知情的人看见了,还以为她中了美杜莎的魔法,变成了石雕。

他们不知道,就在她对面,有无法描述的东西存在。它带来了可怖的威压感和浓郁的腥臭味,不断挑战着人类的承受底线。

而言真真知道的更多一点。

当她呵出“滚开”两个字的时候,言灵发动,构建了不可捉摸的桥梁。虽然视野里依旧空无一物,耳畔却多了可怖的音调。

难以用语言描述这种声音,很轻如在耳畔的低语,很响如雷电的轰鸣,截然矛盾的属性同时出现,拉扯着脑部的神经。

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被一把电锯锯开了天灵盖,捅进了后脑勺,使劲搅一搅,做成一杯奥旋风的滋味。

贼酸爽,相比之下,指甲刮黑板都是小儿科。

言真真强忍着痛苦与不适,咬紧牙关,坚定地对峙:“滚开。”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敌人,她模糊地意识到,第一次说“滚开”后,对方没有离开,并不是言灵失效了,而是力量不够强。

她需要更坚定的意志和更强大的精神力量。

“滚开!”她不退反进,强行将恐惧压到内心深处,不断加强自己想要赶走它的决心。

狭路相逢勇者胜。

言真真的身体素质很普通,跑个八百米都气喘吁吁,在社会上属于弱者。

弱者出于求生的本能,会更倾向于避让危险,能跑就跑。

但她是个例外。

超凡的力量赋予了她不服输的本钱。

她习惯干掉给自己制造麻烦的人和事,而不是屈服顺从。因此纵然事发突然,完全没有给她留出心理准备的时间,她也仍旧调动起了最大的勇气和意志力。

这成了决胜的关键。

逼人的压迫感停滞在了那里,而后,缓慢消退。

它走了。

或许是觉得太浪费时间,又或许只是觉得太麻烦,总之,放弃了攻击这个看起来很弱小的生物,缓慢地消失在了空气里。

流淌在地上的沥青失去了主人,变成了一滩死气沉沉的液体。

气味有点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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