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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尖抵住了柔软的布料,没想到想象中的断裂不曾到来。

“这法衣不错。”防御性好的法衣价格高昂,不是人人都能买得起,虽然是女修的法衣,但拿来做顺水人情亦无不可。那男修贪恋财物,收了剑近身去解她的衣服。

当然,没忘记用绳索紧紧捆住她的手腕,确保她四肢都难以动弹。

殷渺渺一动也不动。

男修三下五除二解了她的衣服,正想好好欣赏一番女人羞愤欲死的场景时,却仍然发现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喂,你是死的?”他捏捏她的胸脯,心中啧啧称奇。从前被他们带到这里来的女修,要么是羞愤交加又叫又骂,要么是哭哭啼啼求他们放过性命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云云,不管哪一种,都能让他们的恶意得到满足。

要不然,何必要搞霸王硬上弓这一套呢,有的是凡女愿意侍奉他们。可凡女毕竟是凡女,哪有女修来得带劲。

殷渺渺弯起唇角:“活的。”

“那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那男修存了个心眼,没脱自己的法袍,只解了裤子,虽然不大爽,但和被偷袭比起来就算不得什么了。

殷渺渺嗤笑了一声,雪峰随着胸腔微微颤动。

女性受辱,纵然不伤及性命,也是极大的伤害,说她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只是哪有命重要。

这样没有尊严的生活她过了很多年,初中毕业一无所有的小女孩背离双亲的意愿,毅然跑去大城市求生路,怎么会不需要付出代价呢?她原本以为一辈子过着辛劳艰苦的生活就是极致,没想到外面的跟头那么痛那么狠,差点摔断了她的腿。

可那只是差点,她还是爬起来了。

这次还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能忍下来的,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代表了一切,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做无用功,她要把仅存的力量留到逃命。

理智压抑住了她的痛苦,她的身体波澜不惊,唯有眼球干涩,像是会随时流下泪来。

她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美人,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男修一撩袍角,欺身上前,“我不满意的话,你就活不过今天了。”

殷渺渺没有说话,胸腔像是压着一块巨石,每呼吸一次,都觉得心肺隐隐作痛。

人不是生来就懂得忍受和低头的,她是在无数次反抗失败后的耳光和拳打脚踢里学会了忍受。后来证明她做得对,他死了,她得到了一笔被施舍的“遗产”。

没有这笔钱,她就没有办法继续被中断的学业,也就不可能拥有后来的生活。

忍受是值得的,她想要说服自己,疑问却不受控制地冒了头。

既然是新的一生,为什么还要重蹈覆辙?若是如此,这辈子和上一辈子,又有什么区别?男女之事,原本该两情相悦,她不愿意,为什么逃不过屈从的痛苦?

不想俯首,不想低头,为了活命,真的什么都可以不要吗?丢掉的自尊,未来真的能捡的起来吗?

捡不起来的,那些印刻在骨子里的耻辱,别人不记得,自己怎么骗得过自己?后来的后来,她始终在后悔,要是当初……更狠一点就好了。

她太惜命。

一无所有,只有这条命,别人不疼不爱,只有自己小心翼翼,为了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她付出了太多,失去了太多,可到头来,过的仍是身不由己的日子。

是不是因为后悔了,知道走错了,才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她修道,是为了活着,更是为了有尊严的活着,为此,不惜放弃了弥足珍贵的东西,重新踏上了这条路。

要是重蹈覆辙,就太悲哀了。

殷渺渺睁开了眼睛,她试过忍受,也该试一试反抗了。

同一时间,灵台中的玉简光芒大盛,新的一卷出现了。

“夫风月之事,相感而相应,最忌男欲接而女不乐,女欲接而男不予,二心不和,精气不感,有违天道。然人生在世,情难自己,焉能事事如意?女有情而男无意,男欲取而女不悦,诸如此事,不可胜数。故创‘魂术’,神魂颠倒,可,魂飞魄散,亦可。惑人?杀人?皆在尔身。”

——《风月录》第二卷

接受信息量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殷渺渺马上明白了这“魂术”是什么东西,正如她先前所想,这属于精神类的术法,依靠神识而非灵力,修炼到极致,神识庞大,想要媚惑人倾慕于己轻而易举,想要摧毁对方的神识亦然。

她按照心法中记载的办法尝试,将神识搅动化为漩涡,试图干扰对方的神识……等等,这不就是龙吸水吗?殷渺渺恍然大悟,几乎瞬间就将神识的运用融会贯通。

“喂。”她抬起头,用言语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

就在那男修投来目光的刹那,神识出鞘,对方捂住脑袋发出痛苦的呻吟:“你!”

“去死吧。”她闭上了眼睛。

去你的留有余力,去你的深谋远虑,她现在就想杀了他。

那男修的修为略高于她,但神识一道本就与修为有偏差。殷渺渺神识受损后又被开启灵智的帝流浆修复,破而后立,远比从前坚韧很多。

她孤注一掷,居然真的在顷刻间重创了对方的神识。神识一伤,连最基本的思考都做不到,就算留有法力也没有办法攻击了。

但情况仍然不妙,捆绑她的绳索是法器,她失去了灵力,无法挣脱,只能先调息着慢慢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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