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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没有得到手的通常是最珍贵的。

别的人能一辈子清高出尘,做天边的白月光,可妓子本是卖笑之人,终归是要俯首低就。所以,他们格外珍惜这一段短暂的光阴,只有这会儿,他们才好像被人尊重过。

“你别这样。”殷渺渺心软了,柔声道,“我不会逼你的,你不要担心。”

“你是不会逼我,只可惜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求而不得,就会生怨。”他悠悠道,“那就不是做生意,是得罪人了。”

殷渺渺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尤其是他这样的美人,在眼前晃着却不给下嘴,谁心里不恼火?出来卖,最忌又当又立。

“好了。”露华浓弯腰把她抱了出来。离开水面的刹那,她周身萦起白雾,水汽被火灵力蒸发了个干净,雪肤上一滴水珠都没有留下。

他把她抱上了床榻,坐在她的身边,身侧的烛光照亮了他半张面庞,魅人至极:“现在,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了。”

殷渺渺缓缓抬起手,手指缠住他的衣带却没有抽开:“你想心甘情愿,不想你勉强自己。”

“对你,我从不勉强。”他主动褪下了身上的鲛绡,轻薄的衣料飘落在了地上。

殷渺渺倒吸了口气,呼吸的频率乱了。

他说:“喜欢吗?给你。”

欢爱本是两个人的事,是双方皆有的欢愉,但露华浓把它变成了她一个人的盛宴。她的每个感官都得到了抚慰,欢愉被一层又一层唤起,如潮起浪涌,绵绵不绝,从骨髓深处生出令人酥麻的战栗,不断上窜,直指灵台。

这一刻,连元神都被肉身影响,荡出阵阵涟漪,飘飘然欲仙。

殷渺渺低估了露华浓的本事,天生的媚骨与后天的调教叠加,效果极其惊人,哪怕是她,都生了“纵然死了都值得”的念头。

恍惚间,她听见他问:“喜欢吗?”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露华浓望着她,发丝黏在鬓边,眼中水波漫漫:“莲生。”

“莲生,”她沙哑地说,“我很喜欢你。”

他俯身朝她吻了下去。

与之前若即若离的吻不同,这个吻是难舍难分的,仿佛唇齿完全交融,一个人嵌进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去。

殷渺渺一时分不清现实虚幻,茫茫然忘记了运转心法,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我忘了。”她抚摸着枕边人的面颊,“你让我把修炼都忘了。”

露华浓不在意,甚至为她的懊悔而笑起来:“修炼对我而言没有意义,我注定不能结丹,不必多费力气了。”

他们的修为是用丹药堆起,如空中楼阁,仅用以延长寿命,又被喂了秘药,早就绝了仙途。修炼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她是唯一一个有这份心意的人。

殷渺渺记得,却道:“积少成多,有比没有好。”

“听你的。”他搂住她的肩头,下颌蹭着她的头发,“对我满意吗?”

她抬起眼眸:“我说过了,是喜欢。”

“喜欢。”他重复一遍,嘲笑道,“你现在的喜欢不过是对玩物的喜爱,和满意又有什么不同?说喜欢难道比满意高贵吗?”

“我说满意你就会高兴了?不见得。”殷渺渺无奈地笑笑,“莲生,你真的很难讨好。”

露华浓瞥她:“外面有的是给灵石就满足的,你去啊,何必非要来讨好我?”

这话说得不好听,可谁会当真呢?刚刚得偿所愿一亲芳泽,是最纵容他的时候,指着鼻子骂都能笑着听下来,何况只是刺刺人。

第一名妓不亏是第一名妓,把人玩转于股掌,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好踩在底线上,又爱又恨,想罢手却被诱得往前走,怎么都舍不得。

爱欲、憎怒,都被他一手掌控。

殷渺渺回想起相处的点滴细节,他生气发怒,他示弱讨好,每一步都化解得恰到好处,就算是她也未必能做到。

美人有毒,犹如鸩酒,唯一能聊以安慰的就是他所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为她的失忆和试探而生气,也是真的喜欢她。

“莲生。”她叫他。

“你怎么还不走?”露华浓好似诧异,然眼神勾魂夺魄,谁舍得离开他半分?恃美行凶,最是可恶。

殷渺渺无视这个问题,坐了起来,正色道:“我请你帮忙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他也跟着撑起身,从背后搂住她,“你忘记的人?”

殷渺渺点点头:“珍萃节之后就是秘境,我需要尽快了解过去的事情。”

“陪你整个珍萃节可是很贵的。”他和她咬耳朵,“你付得起吗?要不要考虑去找别人。”

殷渺渺单刀直入:“我只想要你,肯,或者不肯?”

“缘楼里哪有肯和不肯,只有你付不付得起价格。”露华浓幽幽道,“你想好了吗?”

殷渺渺痛快道:“你开价吧。”

云光城里妓子的身价有明显的梯队,鼎楼里,一个鼎炉一夜是100灵石,(作为参考,冲霄宗外门弟子是月例是100灵石,内门200灵石,亲传500灵石),基本是论夜收费,采补死了额外赔钱。

缘楼的玩法又不一样,第一杯茶要1枚灵珠,即1000灵石,这是一道门槛,主要为了筛选客人,后面的过夜仅收500灵石一夜,但能来缘楼的都是不差钱的人,谁好意思只给500灵石拍拍屁股走了?必然会给些丹药法器法衣一类的“礼物”。

而露华浓是春洲第一名妓。他的身价早已不能单纯用灵石来衡量,陪不陪客人,要看他乐不乐意,钱多钱少没有定数,就看他想怎么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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