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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渺渺无语良久,好气又好笑地问:“大夫,我和天光情投意合,有什么理由不在一起呢?”

孤桐凝视着她的双目,沉缓有力地答道:“你是否知道,宗门有意让你执掌凌虚阁。”

殷渺渺一怔:“凌虚阁?”

“周星意欲闭关结婴,剩下来的人里……”孤桐皱了皱眉,神情嫌弃,“含光不懂俗事,止衡心思太深,沧霖狷介,予明冲动,辛夷不善斗法,紫烟做事马虎,有能力者,也就你和连华二人。”

殷渺渺不想他对凌虚阁里的人知道得这么清楚:“顾大夫也是凌虚阁弟子?”

孤桐一哂:“叫大师兄。”

大师兄?殷渺渺愕然,苦思冥想许久,方才想起一段旧事。冲霄宗的各峰的师承是各算各的,平辈论教,但门下所有弟子都有一个“大师兄”或是“大师姐”,那就是凌虚阁的首席弟子。

“你是……”

孤桐叹了口气,抬手摘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那张普通平凡的面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张相当令人惊艳的脸。

惊在气度超逸,艳在眼有神光,犹如长在万仞峭壁之上的孤松,风骨昂而不傲,品格直却不迂,狂风暴雨摧不折,冰雪相欺常端正。殷渺渺原本对所谓的大师兄没有什么感觉,一见之下也不得不承认,统率众弟子的大师兄就该是这样的。

她笑了笑,叫了声:“大师兄。”

“忘记你失忆了,应该是不记得我。”孤桐戴回了人皮面具,变回了普通青年的脸孔,“当年你和含光拜师入门,是我带你们进的藏法阁。你二人分别取走了《坐忘诀》和《风月录》,我记忆犹新。”

殷渺渺面露歉然,她真不记得了。

孤桐摆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我姓顾,名秋水,号孤桐。出门在外,叫我‘顾师兄’也可以。”

殷渺渺心思灵巧,转瞬就明白了他上回冷淡而这次亲近的缘由,多半是和宗门对她的安排有关,遂问:“敢问顾师兄,你刚才说起凌虚阁……我并未收到宗门的来信。”

“这是自然,因为不曾真正定下。”孤桐道,“宗门问信予我,我本属意连华。”

连华就是白逸深,他做了多年磨剑峰的大师兄,实力名望都不差,且没有砺锋真君重男轻女的毛病。殷渺渺对这个人选并无异议。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你感情一事了。”

殷渺渺颔首:“女修不如男修能服众,而一个谈情说爱的女修不如一个清修向道的女修令人信服,我明白,但我不在意。”

孤桐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未尽之言:“你对凌虚阁没有兴趣?”

“我资质愚钝,不堪大用。”她委婉地拒绝。

他懂了,大为讶异:“你是对凌虚阁首席没有兴趣。”

殷渺渺笑笑,默认了。冲霄宗的“大师姐”听起来威风厉害,然而,她又不是没有功成名就过,白手起家,一手创建了国内排得上号的集团公司,高坐在会议桌前,人人都要恭恭敬敬地叫一声“董事长”。

得到过的东西,难免不会太珍惜,她不在意首席弟子的权名,反而觉得肩负起一派兴亡的重任太费神费力,故而无意揽责上身,宁可继续选择无名无利却轻松自在的生活。

孤桐不假掩饰地皱眉:“我以为你不爱小利,是有更大的抱负。难道即便是你,也同大多数女修一般,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殷渺渺摇头:“同心白首是锦上添花,得之我幸,不得我也高兴。”

遇见慕天光是人生的意外之喜,如斯难得,自当珍惜,岂是区区权力地位就能够使她放弃的呢?

孤桐明了,沉吟道:“你要是能把他带回冲霄宗,倒也无不可,左右你当不至于去归元门。”

殷渺渺倒是不奇怪他会知晓萧丽华一事,只是忖度,要是门派不对她的事指手画脚,没必要把话说得那么死:“我修为尚低,说这个为时尚早。”

孤桐见她让了步,心中有了底,不再多言:“不错,待你进阶后期再说。”停顿片刻,又拐回到柳洲的正题上,“你想知道的事我有数了,且住下,我找人打听一二再说。”

“那就全权拜托顾师兄了。”

残龙殿。

向天涯见到藏龙镜的过程轻易到难以相信,只分了三步:走过去,站定,看过去。它就被架在一个半塌的镜台上,背后是一条盘踞的龙身,颜色发暗,光泽全无,扔在路边都不会有人想捡走。

“这里只有它一面镜子?”他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可能。

凌西海颔首:“不错,而且我丈量过结界的范围,中心就在此处。”

向天涯的态度慎重了一些,走到镜子前细细打量,这下被他发现一个特异之处:镜子里照不出人影。但修真界里不是镜子的镜子,照不出的人的没有七八成也有半数,委实算不得离奇。

他沉思半天,幽幽道:“看来这是一面非常低调的镜子。”

凌西海:“……”

“长见识了。”向天涯又绕着镜台打量了半天,啧啧称奇,“可惜说出去也没人信,我只能烂在肚子里了。”

“怎么,你的肠子终于黑透,要烂了吗?”身后冷不丁传来个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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