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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向北连忙关了火,他就站在她旁边,下一刻手上却抓了空,因为门口的岑理已经先一步奔了过来,迅速抓起了她烫红的手,带她去了水龙头边冲洗。

池柚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帮她用凉水冲手的男人。

“得上点药。”岑理说。

他的母亲是医生,所以家里有不少常备的非处方药。

他很快从家里找出药箱,却没有直接在客厅里帮上药,而是拉着她去了自己的房间。

就在陈向北要进来的时候,岑理毫不客气地关上了房门,并给房门打了反锁。

被锁在了房门外的陈向北敲打着房门惊呼:“喂!姓岑的!你什么意思!”

岑理的脸色苍白而冰冷,并不理会陈向北,池柚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陈向北锁在门外,犹豫着想要去开门。

他见她要去开门,脸又一沉,拖着病体将她一把拉入了自己怀中。

他将手扣环住她的肩,低声说:“别开门。”

刚刚在厨房门口听着她和陈向北的对话,一如当年他在他们学校操场的不远处,看着她给陈向北唱歌那样。

岑理生怕她对陈向北说出后悔两个字。

他其实不在乎陈向北对她说了什么,他只在乎她的答案。

幸好她没有。

所以他还有机会,可以卑鄙地靠着高中时在她心中所残存的那些美好,重新抓住她的手。

他会因为一个人曾那样认真小心地喜欢过他而为之感动,却不会为此回报同等的喜欢。

岑理知道自己很难对谁动心,他也从不想勉强自己去进入一段感情。

如果说池柚那篇真诚的小作文是打动他的引子,那么这些年她一如既往的开朗和阳光则是他开始在意她的真正契机。

而和她在一起的这一个月,是他为之动心的重要原因。

他远不如她心中想的那么好,而她真的就和他心中想的一样那么好。

“我知道我的话很唐突,就像那天团建我说喜欢你,但我希望这次你能相信我是真的。”

“你说如果能跟我重新遇见,想以陌生人的身份跟我重新认识,我愿意配合你,但是抱歉。”

“当初给你发私信,邀请你来风树里工作的,是我。”

池柚再次僵住。

“我记得高中的你,记得你是128班的,记得你的名字,记得你画画很好,也记得那间器材室。”

压抑的情感倾洪涌出心间,男人嗓音嘶哑地说:“虽然我的回应太晚,但在你不知道的这几年,我也一直在等着和你重遇的这一天。”

“所以你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不要跟你的那个大学同学复合。”

池柚没有坐陈向北的车回家。

而陈向北似乎也知道应该给她好好想想的时间,叮嘱她路上小心,等安全到了记得发个消息给他报平安,然后先开着车离开了。

给池柚擦好烫伤膏后,岑理怕她忘记买药,直接把家里的药给了她,让她带回家用。

池柚一路攥着药袋子,回到了医院。

原本是想找姜医生说东西她送到了,但是岑理没有吃,然而姜医生这会儿还没下手术。

医院这边暂时也没有她需要忙的,池茜看她表情就不太对,以为她是来回跑累了,就让她回家休息。

她哦了声,又回了家。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池柚忘记开灯,坐在客厅里发呆,黑暗中手机震动,害她稍微吓了一跳,拿出手机看,是两条没有号码备注的短信。

都是问她安全到家没有。

忘了报平安了。

她给两个号码都回了个“到了”,紧接着两个号码又给她回复。

一条是:「下学期一毕业我就回国,再也不出国了」

一条是:「记得擦药」

池柚努努嘴,心想这两人真有默契,真心话都选在一天说,让她莫名有种在脚踏两条船的感觉。

她抓了抓头发,打算先给陈向北打个电话,把话再跟他说清楚一遍。

号码还没来得及拨过去,手机先来了电话。

这回是有备注的。

池柚接起:“喂,姐夫?”

于昂的声音在手机那头响起:“是我,妹妹你在家吗?我快到你家了。”

池柚一下子愣住了:“啥?”

于昂解释道:“我来童州了。”

池柚更愣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回童州了?”

“你同事孟璇告诉我的,”于昂叹气,“要不是她,我还以为你们姐妹俩人间蒸发了,差点报警。”

池柚为自己开脱道:“……是我姐不让我告诉你的。”

“我知道,不怪你,你姐姐没告诉我伯父住院的地方,所以我只能先来你你家了,你在家吗?我到了,你在的话下来给我开个门?”

池柚说在,拿起手机连忙下楼去接于昂上来。

接于昂上楼后,她又给于昂找了双拖鞋穿上。

于昂明显是做了准备来的,手里还提着个行李包。

“你姐姐呢?不在家吗?”

“在医院,她今天在医院过夜,要不我们一起过去吧?我带你去找她。”池柚说。

于昂看了眼时间,叹气:“太晚了,你爸爸这时候可能已经休息了,明天吧,我订了附近的酒店,坐会儿就走。”

池柚问:“咦?你不睡我姐的房间吗?”

“……”于昂摇摇头,“她还在生我的气呢,不了。”

池柚有些迷糊了:“……不是你生她的气吗?还说这段时间要彼此冷静一下。”

于昂一副无奈的表情:“我要是真能冷静,就不会找你同事打听,还一声不吭地跑来童州。”

池柚挠了挠脸,干笑着说:“放心,你明天一定会给我姐一个惊喜的。”

于昂也笑:“希望是惊喜不是惊吓。”

“那姐夫你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池柚将手机往茶几上随后一放,接着转身去给于昂倒水。

期间她手机响了,于昂提醒:“妹妹,你来电话了。”

“谁打来的?”

池柚正在厨房柜里找茶叶,顺口问道。

“没备注,陌生号码。”

“那你帮我接一下吧,”池柚说,“要是诈骗或者推销的话你就直接挂。”

“好。”

于昂接起,然而不是诈骗也不是推销。

他一下子就听出来这个声音是岑理,虽然嗓子有些低哑,但音色很好认。

岑理也听出来了,迟疑地叫了声姐夫。

姐夫是跟着池柚叫的,从于昂求婚那天后,她就让他也跟着那么叫,不然叫于律师太生疏了。

“是我,”于昂说,“你怎么是用陌生号码打过来的,妹妹还以为是推销电话。”

“惹她生气了,”岑理模糊地回了一句,然后又问,“你也来童州了?”

于昂一下子抓住关键,挑眉:“你也在童州吗?”

岑理:“嗯。”

想到他刚刚说的话,于昂推测:“过来找妹妹求原谅的?”

岑理也不隐瞒,直接道:“是。”

于昂一下子笑了。

“巧了,我也是,”于昂邀请道,“要不组个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