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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知找到对方, 答应和对方一起坐坐,其实是想说开的。

有时候直白一点,或许更加利于一些事情推进。

但在经过交谈, 以及对方关于情绪的转达后, 她觉得有些时候, 自己想法并不一定适合对方。

许知知觉得,有些事情,还是隔着一层为好。

如果不是违法犯罪的事, 配合一些也无妨。

揪出坏人,还死者一个公道。

受害者的痛苦,在扮演凶犯时, 许知知也有所体会。弱势、绝望,不断在原谅和仇恨中徘徊, 这些占据了他们全部的情绪。

她其实算犯罪受害者, 她近距离接受过父母的倾诉,也听他们讲过拐卖的孩子及时找回来也不圆满的事情。能把孩子当成商品购买的能是什么好人,他们能教育出什么三观品德好的孩子。

这些孩子被解救回去,很容易就继续伤害亲生父母。

甚至想回去购买者家庭的孩子,都比比皆是。

痛苦、阴霾充斥在受害者家庭, 很多受害者终生都不得解脱。能在不违法的范围,将加害者绳之以法已经很不容易了。

许知知心中叹息, 理解所有情绪,最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

快到九月,山间的风变凉了。

两人吹了半天, 颜雪的情绪也冷静下来, 脸也有些红。察觉到许知知没注意到自己, 她松了一口气。

成年人的崩溃, 只能有几分钟。

剩下的时间,颜雪都是望着前方,目光发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看什么。

冯婕出来锻炼外加溜达看到两人,询问两人看什么,两人才回神说着回房间。

说是回房间,许知知却掏出了手机。

望着离开的颜雪,许知知停下脚步,看向一旁冯婕。

“秦肃要来了,”她轻声道。

冯婕愣得瞪大眼睛,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秦肃为什么就要来了!

她上次见秦肃,就是狗叼人骨后。这位刑侦大队长手段让她敬佩不已,单靠着自己就把几条疯狗控制住,毫发无损不说还迅速意识到许知知那边的情况。

可以说,有这样一位刑警,许知知在武力值上的些微缺乏被弥补了。

这样的人,不是应该一件事到达高·潮才来吗?现在就来,会不会过于早了。

冯婕疑惑不解,觉得自己是不是又错过了什么。

每次都是这样的,不管她跟许知知多紧,都会有一些事她不知道。她感觉就像一个吃瓜的猹,在瓜田里因为一个疏忽就遍寻不到甜甜的瓜。

她思索了一下,环顾四周后坐到许知知身边,拉住许知知胳膊,“来,说说。”

她就自己吃瓜,绝不往外说。

“等真相揭开再说,”许知知挑眉,卖起了关子。

冯婕松开许知知,抚额长叹。

许知知看着她的模样,脸上露出笑容。

果然,笑容不会消失,它只会转移到自己脸上。

冯婕倒也不纠结,许知知说的真相揭开,证明距离真相不远了。她没危险就好,她也能松一口气。

两人嘀嘀咕咕了两句后,许知知回去睡觉。

睡觉前许知知询问秦肃,他们晚上住在哪里,秦肃回了一句村里的村委办公室。

许知知彻底安心,挂好自己的水杯后盖上被子睡觉。

晚上十一点,村子里所有人沉沉睡去后,何家传来几声响动。

几个人扛着钢钎和锄头,穿着黑色的衣服,直直冲着藏尸体的山坳而去。

因为农忙早起的人多了,几个人思来想去,那山坳平时也没人去,晚上十一点更不会了,所以早点出门去挖。

挖出来万事大吉,挖不出来那就大儿子顶包。

不过何家老两口没说出来,他们怕大儿子有想法,毕竟是让他去坐牢。话又说回来,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即使偏心,对大儿子也有三分心疼,舍不得他去顶罪。

两口子在前面走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大儿子怨毒的眼神。

何家老二最会偷奸耍滑,走在最后,嘴里不时哼哼着曲调。声音虽然低,但极有可能被人听到。

这样的情况下,显示他内心极为有恃无恐。

何家老大拳头捏紧,阴沉了一张脸。

四个人脚程够快,十分钟后就到达了山坳。

接连阳光普照,晚上的月亮极亮。

如同白色的纱,覆盖在被照射到的大地上。

不需要照明,他们顺利找到了昨天挖的地方。因为不需要凿动,四个人快速往下挖。

事实证明,越想做什么事,越是做不成什么。

他们已经刨到了十几年前的地基层,依旧没看到任何尸骨的痕迹。

还没等四个人来得及崩溃无用功,远处汽车的灯光传来。

四个人白了脸,不需要多说就开始填坑。

大儿子还从旁边抱了一些碎的杂草,等填差不多就洒上面掩盖被挖过的痕迹。四个人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朝着旁边的杂草丛躲去。

比起之前,这次他们躲得好很多,确保杂草能把他们全部盖住。

可对方似乎就要和他们对着干一样,全都准备好了,对方在另一个山坳停下,不往他们这边来了。等了一会儿,对方没有开过来,应该是去那个山坳里的人家。

“玛德,白让填一回,真晦气,”何家老二叉腰神色不爽,看了看那个山坳的方向往地上啐了一口,觉得那车就是故意的。

何父走到坑前,扫了两个儿子,皱眉道:“也不算白费功夫,这不是埋尸体的地儿。”

“本来就没找到,填上就填上吧!”何家老大说道。

老两口对视一眼,开始找其他地方,脑子里再次回忆当初到底埋在哪儿了。

两人低下头,摸索着寻找线索。

就连旁边的山石,也被用来做对比,两人阴沉着脸商量着。两人的神情都变得紧张起来,旁边的何家兄弟罕见闭了嘴,往旁边站等待着两人重新找。

找了几分钟,何家老二憋不住了,看向的大哥,脑袋往他耳边靠,“哥……你觉得真找得到吗?”

“爸妈会尽力的,”何家老大沉声凝重道。

何家老二眼珠子滴溜溜转,抿着唇不再说话了。

何家老两口找了十几分钟,终于郑重找,终于恍然大悟确认埋尸地点。

何母点头肯定道:“没错了,肯定是这里,我记得当时旁边大石头。在大石头五步外,没错的。”两人确定了,大石头后面被移动过一回,他们没记起这件事,按照原来的想法挖,所以才没挖到。

她虽然答应了丈夫,让大儿子顶替一切。但她也是真爱大儿子,让自己的孩子顶罪她真的舍不得。

“是,确实是这里。”何父也松了一口气,这下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两兄弟对视一眼,上前根据位置开始动作起来。

此时时间已经十二点,四个人吭哧吭哧凿着,十分卖力砸到凌晨五点。

天空泛起鱼肚白,距离地基只有一点点距离了。

他们准备努力,可鸡叫声和山野田间已经有走动的人的矿灯光了。

没办法,四个人只有填回去,悄摸摸赶紧回去。

他们没像昨天一样聊,而是转身回房就睡觉。

一晚上熬下来,他们根本熬不住了。

何家两口子神情放松,因为明天晚上就可以了结一切了。等他们把尸骨挖出来,那就不怕挖马路了。

昨天白天他们思来想去,决定如果不行,就扔到家里的旱厕粪池里。家里没人看那地方,里面是黑黢黢的,就算是外人来也注意不到。

关键不是才死,不会发臭被人注意到。

毕竟死人发臭的味道还是挺大的,当年他们就不敢冒险这么做。

万一真被发现,那就难受了。

两人嘀咕,说弄完赶紧走,村里的日子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还是城里舒服。

何家老大和老二上楼,老大直接回了房间,老二说是去上厕所。

何家老大看了一眼厕所里的弟弟,神情冷漠关上房间门。

许知知睡得正香,秦肃的到来给她添了两分安全感。

剧组租的是十几年前的木房子,经过一定的改造,但主体和大体没变。

因为找不到窗户纸,加上需要通风,所以木制窗户就没有上窗户纸。

睡梦中,许知知感觉到了被窥视的感觉。

这种被窥视的感觉,在曾经多次给了许知知提示。

许知知称它为【杀人犯的自觉】,不是杀人犯窥视她会产生被窥视的感觉,而是杀人犯对于危险的预感。

被窥探的感觉让许知知猛地清醒过来,眼睛缓缓睁开,然后寒毛乍起。

她是面朝窗户的,所以只要睁开眼,就能看见窗户方向。

而就在她睁开眼的瞬间,和窗户一双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正正对上。

房间有一个微弱的台灯,避免晚上太黑起来什么都看不到。

许知知和那双眼睛对视的瞬间,就看眼睛的主人瞬间眼底流露出浓烈的恶意。

他手中的动作不再停下,而是动作幅度稍大一些,掀开了木质的窗户。

十几年老房子的窗户,再经过风吹雨打,就算直接拆掉对于成年男性来说并不太费力。

许知知的屋子距离旁边的屋子并不是挨着的,所以他不怕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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