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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无错将她腰侧的细带系好,视线渐渐上移,对上她的目光,温声缓缓道:“女主人一个便够。有了新王妃,自然要将你杀了,给新王妃寻开心。”

“……殿下说笑的吧。”青雁口气犹疑,脊背却不由自主地挺直了些。

“佛门言阴阳之道讲究平衡。红尘间的欢好亦当如此,伉俪之情容不得第三人毁其道。”

青雁的脸上仍旧挂着笑,可是怎么瞧着怎么假。很快,她连装都装不出来,拧着眉望着段无错。

段无错指腹反复轻抚她的脸侧,慢悠悠地说:“所以夫人若是不想好好做这湛王妃,也休要怪贫僧绝情。”

他轻抚青雁的手微微用力捏着她的下巴,声音也微沉:“可惜啊。夫人是个没有心的。”

“有的,我有的!滚烫的跳动的!不信殿下摸摸看!”青雁握住段无错的手腕,将他的手摁在她的胸口。

她一脸真挚地问:“殿下摸到了吗?烫不烫动不动?”

“烫。动。”段无错垂目。

“嗯!”青雁重重点头,“殿下要不要凑近了来听?每一次跳动都在深情呼喊殿下呢!”

段无错轻轻扯起一侧的唇角,微妙地笑了。

他目光莫测地落在青雁的脸上,第一次产生了疑问——不确定这位陶国来的公主是真傻还是装傻。

“夫人!夫人!”闻穗一脸喜色地进来,看见青雁坐在段无错的腿上,正拉着段无错的手放在她的、她的……

闻穗的脸一下子涨红了,紧接着唰的吓白了,毫无血色。她赶忙跪地,颤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青雁动作不太自然地将段无错的手推开,又在段无错开口前先大声说:“混账东西,坏我们好事!还不速速下去领罚!”

下去领罚,却又没说领什么罚。

“是是是……”闻穗起来,低着头脚步匆匆地退出去,关门的时候手都在抖。

闻穗退出去之后,半天没缓过神来。迎面遇见长柏和闻青,闻青问她:“你这是怎么了,脸色那么差?”

“我……我……长柏大人,夫人让我下去领罚,可是又没说领什么罚。我去哪儿领罚啊!”

长柏看了一眼正屋的方向,问:“犯了什么错惹夫人动怒?”

“这……”闻穗犹豫了,不知道怎么开口。

闻青在一旁劝:“长柏大人问话呢。都什么时候了还遮遮掩掩的。”

“我不是遮遮掩掩。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病郎君醒了,我高兴地去禀告夫人,一时高兴忘了敲门,撞见了不该撞见的……”

“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了?”闻青没听懂。

长柏却在瞬间脸色大变。

闻穗小声说:“就、就是殿下和夫人……”

余下的话倒也不必详说,闻青也懂了。

“长柏大人?”闻青仔细去瞧长柏的脸色。

长柏回过神来,说:“你将他醒来的事告诉夫人了吗?”

“没来得及。”

“闻青去禀告夫人。至于你,罚你半个月的月钱。”

闻穗不敢有怨言,这已经算不错了。若是在宫里,说不定要怎么的责罚。闻青又叮嘱了她两句日后要仔细做事。“虽然不是在宫里,夫人也随和,可该有的规矩不能忘。”

若是往常,闻穗自然不理会。今日倒也连连点头,这是真的吃了教训。

闻青过了一会儿才去禀告。她去的时候,段无错已经不在房中,而青雁坐在窗下一口接着一口吃着桑葚糕。

听了闻青的禀告,青雁让她往康王府跑一趟,邀单芊月明日过来品茶。这么说,单芊月自然会懂。

夜间沐浴时,浴房里只青雁和闻溪两个。青雁曾用不喜沐浴时旁人在侧,将闻青和闻穗撵了。这是为数不多她和闻溪单独相处的机会。为的,是敷眼。

在敷眼的刺痛中,青雁每次都要拉着闻溪说些话分散注意力。

“闻溪,我有时候觉得若公主嫁给湛王也很好呀。殿下有钱有权还烧的一手好菜。公主若和殿下站在一起定然是郎才女貌。”

闻溪没理她。

青雁掀开覆眼的帕子,好奇地问:“闻溪,你见过那个拐了公主的男子吗?好想知道究竟是多好的郎君能拐了公主抛下一切。是比湛王还要优秀的郎君吗?”

闻溪将帕子给她敷好,面无表情地说:“没见过。不知道。”

青雁“哦”了一声,小声嘟囔:“原来竟连你也没过……”

过了好一会儿,青雁又忽然开口,像是对闻溪说,更像是自言自语:“对了,公主是以为要嫁给羿国皇帝的。她若知道最后嫁给了湛王,一定不会和人私奔。不管那郎君是多好的人,也不会比湛王好的。”

闻溪冷眼看她,问:“湛王有那么好?”

青雁没吭声,直到敷眼结束,她从浴桶里出来穿衣服的时候,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总觉得有一天公主是要回来的。”

闻溪正在拿着帕子擦浴桶边缘的水渍,闻言随口问:“若公主找上门,你难道要把湛王妃的位子倒给她不成?”

青雁反问:“这不是应该的吗?”

闻溪擦拭浴桶的动作一顿,冷声说:“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劝你现在认真勾引湛王,最好生个一男半女。给自己留退路。”

青雁笑得没心没肺:“我觉得咱们应该跟湛王学一手好厨艺,这样的退路更靠谱!”

闻溪气得将帕子掷进桶里,溅了自己一脸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