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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小半个月,府里的人个个喜笑颜开,尤其是面对青雁的时候笑容遮都遮不住。

青雁懒倦地靠在窗下,吹着晚春的暖风,吃着方桌上的荷酿酥。荷酿酥很好吃,怎么都吃不够。好吃的糕点那么多,每当段无错问她要吃什么糕点时,她说的总是荷酿酥。

这小半个月,她身边就没断了荷酿酥。而且这小半个月里大多时候都是段无错亲手烹调为她准备饭菜。

晚上折腾地睡不好,甚至也不止晚上。除了这点,倒也没别的什么不满意的事情。她经常第二日晌午才揉着眼睛睡醒,要段无错喂些粥奶羹糕等小食才懒洋洋地起床梳洗。

“闻穗,在加一顶香炉。”

“好哩。”

“再把窗户全都打开。”

闻穗又应了一声,赶忙去推窗户。

也不知道是不是青雁的心理作用,她总觉得日夜欢好的结果导致寝屋内积着散不去的旖-旎气息。

她用手指头戳了戳荷酿酥中心的雁心兰调汁儿,自言自语道:“屋子还是小了些。”

闻穗笑:“夫人说笑了,这屋子哪里小?”

半晌,青雁应了句:“是哦……”

然后又慢吞吞地跟了句:“或许可以换个空旷的地方。”

“换个空旷的地方做什么?”正在推窗户的闻穗好奇地回过头来望向她。

青雁一惊,下意识地咬了咬舌尖。幸好闻穗没听懂她的意思……

她的脸颊不由泛了红,胡乱敷衍过去:“没什么。”

怕闻穗继续琢磨,青雁岔开话题:“单姑娘是不是许久都没过来了?”

“是呢,快小半个月没来了。”闻穗开完窗户,走过去往香炉里添香料。她一边忙一边说:“夫人,我听说那位云公子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将他请出去了?”

“他都好了?”青雁心不在焉地随口问。

“是呀。来的时候几乎是半死人,底下人都议论他要卧床个小半年才能好利索。可没想到好得这样快,我听下头的小丫头说前儿个还看见他在舞剑呢。”

“毒也解了?”青雁又问。

“林太医出手那是自然解啦!要是那毒没解,他也不能运内力舞剑呐。”

青雁又拿了块荷酿酥来吃,没再问了。闻穗见她对云公子的事情也不怎么关心,也不再说了。

上午闻穗还在说单芊月小半个月不曾来,下午单芊月便再次登门了。不过单芊月这次来时的样子有些惨。

小姑娘正是爱漂亮的年纪,她以前为了一件衣服,都会和康王妃生气许久。此次过来时却风尘仆仆,身上穿的衣服像是几日不曾换过。而且她的眼睛红肿着,明显哭过良久。更重要的是,她一侧的脸颊有着巴掌印子,明显被掌掴过。

她往日来,府里的人会将她直接带去偏远见云公子,并非都要去见青雁。而这一次,府里丫鬟瞧她这个样子,赶忙去通报了青雁。

云公子晨起舞剑,刚暂歇。他将长剑放在石桌上,皱着眉,眉宇之间有些郁色。虽然他不清楚自己以前的身手,可总觉得这剑术章法太乱,舞剑毫无酣畅淋漓之感。不由失望。

不过他认为自己康复得差不多了,实在不宜在府中久待,琢磨着是该跟这府中的主人道谢告辞而去。

“云郎。”

他正想着,听见单芊月的声音。他回过头去,见单芊月一副狼狈的样子,原本打算劝她离开的话堵在喉间吐不去。他起身走到单芊月面前,视线落在单芊月肿起来的脸颊。

女孩子脸嫩,用了全力的巴掌可不好受,不仅肿了起来,还破了皮。即使她擦了厚粉,也完全遮不住。

他皱眉,问:“谁打了你?”

单芊月勉强笑笑,玩笑似地问:“云郎莫不是要给我报仇杀了他去?”

“自然要帮你讨回公道。”他认真道。

单芊月忽然就落下泪来,她仓皇转过头去,用指腹抹去脸上的泪。她努力笑着,说:“这可不成,那人是我父亲。这公道不必讨了……”

云公子皱眉,沉思着。

片刻的安静过后,他不确定地问:“因为我?”

是,因为他。

单芊月日日往外跑引起家里人怀疑,逼问了她身边的丫鬟,她家里人便知道了她最近几个月干的荒唐事情。单家老爷一怒之下打了她。

不过她不想让他知道。

“怎么会呢?”她眼角湿湿,脸上却挂着笑。“父亲一向疼爱我,这次是我因别的事情不懂事做错了事情不认错还顶撞了他老人家。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多想。”

这话说的让单芊月心酸。父亲的疼爱是什么?她从来不懂。兴许三岁前曾有过。那个时候她母亲还在世。有了继母,有了新的弟妹,父亲的疼爱也就再也不属于她了。

云公子沉默地看着她。

单芊月收起委屈心事,赶忙将抱着怀里的盒子递给云公子。

“这是我四处打听来的关于云家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就都给你带来了。兴许有用呢?你总会找到自己的过去,找到自己的家人的……”

她有家人却和没家人没什么区别。若能帮他找到自己的家人也算是一件好事。

云公子一怔,从她手中接过木盒子。

里面放着几个小册子,几封有了年头的旧信,还有单芊月从说书人口中听到亲手誊写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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