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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上暗金色的蜡烛点燃,在昏暗大厅里光芒跳跃,乔思月被姜家父母一左一右紧密地护着,哥哥在旁边嘴角带笑。

乔思月手里握着切蛋糕的刀,父母的手包住她的手,她不习惯地躲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本能,又迅速掩饰住。

她目光跳过前面庆生的人,盯向站在远处的姜时念,脸上慢慢露出一个清甜笑容。

乔思月的刀尖抵在蛋糕的“公主”两个字上,正要往下压,宴会厅本来暗下去的灯霍然亮起来,一时间光线通明,刺得她眯了眯眼。

女儿的仪式被打断,叶婉最先有反应,下意识责问了一句:“时念,是不是你弄的?!你有什么脾气就非要今天发?”

原本切蛋糕之后,姜家私下里安排的一些媒体就该出现了,准备“不经意”把今晚生日宴的情况透露出去,到时候舆论推波助澜,对乔思月的声名和事业都很有利。

但现在这样一被影响,后续节奏可能就乱了。

叶婉脸色发沉,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半掩着的宴厅大门就被Liz酒店几个西装革履的高管殷勤推开,这些人平常哪个不是游刃有余,现在却集体表情紧张,频频回过头,无意识做着半躬身的动作。

等门彻底打开,穿黑色大衣的身影踩着一地晃眼光亮,不疾不徐迈进来,骨节明晰的手上随意捏着个丝绒礼盒,礼盒底下顺便似的垫了一张请柬。

有些细碎冰晶还没化干净,在他身上披霜挂雪。

他单是站在那就已经够压人了,这会儿雪气一冲,更透出骨子里从容淡漠的高高在上。

那几位开门的高管没跟进来,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簇拥的,是今晚本来被姜家重金打点好,要把生日宴彻底搞大的Liz酒店两位老板。

宴厅里一众家世显赫的男男女女等看清楚来的人是谁,没时间震惊,匆忙直起身,不约而同往前迎,越过路中间的姜时念。

“沈总?您怎么过来了?”赶在最前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殷切地往上送。

沈延非没接,慢条斯理抬了抬手上的礼盒,反问:“今晚不是姜小姐的生日宴?”

“是……当然是!”姜久山终于如梦初醒,回过神来,情绪高涨的快步上前,“我给沈宅送了请柬,没想到沈总真的有空赏光。”

姜家其实跟沈家套不上什么关系,往前追溯,也就是上一辈老人之间有点交情,他以为按沈家的门第,不会当回事,尤其沈延非回国正式掌权后,深居简出,很少给谁情面,他就没奢望过沈延非能来。

沈延非唇边抬了抬:“顺路,本来以为结束了,看来正是时候。”

姜久山见他视线掠过前面的蛋糕塔,虽然猜不透他心思,有些不安,但还是被沈延非肯赏脸到场的事实压下去,他忙将人往主座上迎,边走边解释:“这不是刚把女儿找回来,就想着办大点,有劳沈总了。”

姜时念就站在宴厅最中间的这条必经之路上,始终没有往旁边让,到这一刻,她听着身后脚步和说话声逼近,才转过身。

之前在医院跟沈延非巧遇的时候,她一直没抬头看他,现在却是迎头相碰,想避都避不开。

沈延非没什么表情,径直朝她走,根本就没有绕开的意思。

他身高腿长,脚步再闲适,也很快就会逼到她跟前来。

姜时念肿胀的嗓子里总算发出声音,简短叫了“沈总”,在姜久山警告的示意里,那些原本激烈盘桓在她胸口,想撕开喉咙当面质问姜家和商瑞,想过去把蛋糕掀了的冲动,强行摁了下去。

她可以豁出去不顾任何人,不管后果。

但她莫名害怕沈延非。

眼前一步一步朝她走近的人,在这个她始终融入不进的顶层圈子里,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他站在居高临下的位子上,不管什么场合,都理所当然最后一个到场,被小心翼翼地仰视讨好。

这几年里,她见过沈延非的次数很少,每次都是人多的公开场合,他向来矜雅持重,跟她距离很远,最多隔着人群点个头示意,可她就是有种说不明白的压迫感,他只要一出现,她就神经紧绷。

回想起来,估计是因为她跟商瑞订婚的那天,据说沈延非刚回国,下了飞机就来出席婚宴,当时她挽着商瑞手臂,客客气气去跟他问好,他却垂着手一言不发,眼神骇人。

从那以后,她就更怕他了。

姜久山伸手引着沈延非,想让他躲开姜时念,同时暗示乔思月,让她快点过来。

乔思月紧走几步,视线突然被商瑞的身影晃了一下,她一愣,眼看着商瑞往那边盯着,神色严肃,说不上来的不太自然。

沈延非停在姜时念面前,眼帘微垂,手中的礼盒直接递给她:“贺礼,姜小姐笑纳。”

现场一静。

姜久山脸僵了,看一眼乔思月,干笑道:“沈总有所不知,时念是我家的养女,亲生女儿最近才回家,您应该还没见过。”

沈延非抬了抬眸:“姜董的意思,是我礼物备少了一份?”

姜久山一凛,忙说:“当然不是,怪我发请柬的时候没写清楚。”

他左右为难,按理说,沈延非肯来,还带了礼物,不管给谁,都是他姜家的脸面,但是很显然,这么大的脸面,如果给姜时念就浪费了,要是能放到乔思月身上,得是多大的助益。

他就不用那么麻烦地算计,单单是沈延非来给乔思月送生日礼物这件事,就能让乔思月在这些世家子弟里高人一等。

姜久山权衡之下,冒险地招手:“思月,沈总专程带礼物来的,还不快过来,跟沈总道谢。”

乔思月俏皮地小跑了两步,姜久山见姜时念没接,就抓紧机会,先一步把礼物收了下来。

盒子包装简洁,他有意炫耀,当众小心地拆了打开,旁边马上就响起有分寸的低呼声。

一只翡翠手镯。

种水颜色摆在那,一眼看去,少说要小八的价值。

沈家的礼竟然这么重。

姜久山也怔住,喜悦几乎掩饰不住,面子最大,一时顾不上考虑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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