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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沉按住她不安分的手,她咽了咽,轻声说:“雪沉,我帮你换衣服。”

许肆月拾起门厅柜子上备好的礼服,从里到外,一件一件耐心给顾雪沉穿好。

系上最后的衣带,她退开两步,看得发愣。

顾雪沉立在明澈灯光下,眼前被绸带遮挡,更衬得眉骨英挺,鼻梁削直,淡色的唇微抿,线条凛冽,修长脖颈被交叠的领口束缚,往下一身浓红垂地的古典礼服,她技术不够熟练,穿得有些不整齐,反而禁忌又放浪。

许肆月激动得手都不稳:“该我换了,很快的。”

她手忙脚乱抓过新娘的衣裙,越紧迫越出错,有条腰带一时找不清该系的位置。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扣住她。

许肆月抬起头,顾雪沉当着她的面,缓缓扯掉了眼前的遮挡。

公寓的面积不大,满眼尽是热烈喜庆的红。

地面到屋顶,精致到每一点细节的古风布置,绣金线的大红喜绸从进门蔓延到客厅,龙凤喜烛摆在美好寓意的果盘和交杯酒后,还没来得及点燃。

他身上是刺绣的衣袍,他的新娘赤着脚站在地上,长发披散,繁复的新娘礼服只穿好了一半,衣襟敞开,露着雪白细腻的腰和腿,手里还抓着盖头。

许肆月通红着脸,欲哭无泪:“你太早了!我还没弄好……”

话才说了一半,她眼前突然光线一暗,盖头蒙在了头上,紧接着就被顾雪沉拦腰抱起来。

许肆月来不及了,赶忙说:“雪沉,我知道你一点也不喜欢那些大张旗鼓,很多人围观的婚礼,你只想跟我两个人,不受任何打扰,所以我买了房子,选在这儿。”

“我想给你一个最传统踏实的婚礼,我们拜天地,掀盖头,喝交杯酒,许诺一生,过真正的洞房花烛夜,”许肆月忍不住哽咽了一下,“可惜时间太紧了,有点粗糙,我还没学会怎么穿礼服……”

说完这些,她刚好被放在客厅大红的喜垫上。

下一秒,许肆月听到火柴划动的声音,喜烛被他点燃。

顾雪沉跪在她面前,给她整理衣裙,戴正盖头,他攥紧她的手,沙哑说:“一拜天地。”

许肆月愣了一下,不知怎么泪如泉涌,她匆匆跪好,随着他一起俯下身,额头碰地。

“二拜高堂。”

他没有为他婚姻祝福的父母。

许肆月的眼泪掉到裙摆上:“雪沉,我们还有外婆,是我的,也就是你的。”

第三声是她说的:“夫妻对拜。”

烛光噼啪闪烁,两道身影面对彼此俯身,顾雪沉声线不稳:“礼成。”

许肆月的盖头被掀开,不等她睁眼看清,深重的吻就压下来,攫取她的唇舌。

她从怀里摸出一个手工缝的小包,放进顾雪沉手心里,稍稍退开,盯着他湿润泛红的黑瞳:“定情信物。”

“……什么。”

许肆月泪蒙蒙地笑:“你自己看。”

顾雪沉犹如对待什么易碎珍宝,打开封口,手腕颤了一下。

里面是牢牢扎在一起的两束头发,长短分明。

“手术前我给你剪掉的头发,我都保存起来了,跟我的绑在一起,从今以后——”

顾雪沉抬头看她,她桃花眼弯着,一字一字和他说:“结发为夫妻,死生不相离。”

他跟她领证结婚的那天,渴望过一点点喜庆的红色。

病发倒在办公室床边等死的时候,他把有她头发的绸袋摘下来,灵魂也不敢纠缠她。

现在,她都给了他。

许肆月的衣襟没有系紧,随着动作散下来,她懒得管了,端起酒杯:“雪沉,喝完交杯酒,就该洞房花烛了。”

烛火下,她脸颊绯色,眸光璀璨欲滴。

许肆月杯子里是真的酒,她仰头一饮而尽,顾雪沉的是水,却远比酒更刺激感官。

满地软红,许肆月探身吹熄蜡烛,伸手勾住顾雪沉交叠的领口,一把拉到锁骨下,她凝视着大片冷白色的肌理,状似苦恼问:“医嘱虽然说可以,但是不能过激……”

“什么算过激?”她有了一点醉意,无辜控诉,“你只要一动,都很过激。”

烛火灭了,光线随之转暗。

顾雪沉靠在桌子旁,浓红的衣衫被她扯得散乱,他拽过许肆月的腰带:“担心我么?想帮我?”

许肆月纯良点头,主动去吻他下巴喉结。

他很低地在喘,难以自抑地微仰起头,沙哑蛊惑:“月月乖,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