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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多少次,赵月娘都会感谢当初那个决定将长泽留下来的自己。

若不然,哪有如今幸福的她。

张元文张元武的信还没送到,纪长泽的信就已经送到了。

两兄弟看完后一阵无语。

所以说,老师的意思就是,他既想要个好名声,还想要大家都送钱给他,最好是大家一边给他送钱,一边觉得他是个好人。

因为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也是需要脑子的,而他教导这俩学生实在是费尽了精力,根本不想再动一次脑子。

所以徒弟们啊,一直都是老师操心你们,这次也轮到你们帮老师操心操心了。

帮我想个好法子出来,然后把这件事解决,为师相信你们哦!加油!!

加个屁的油啊加!

张元文张元武面无表情。

这老师真的太狗了。

所以说老师那么费心扒拉的把他们教导出来,就是为了在他想坑人又懒得想法子的时候让两人上吗?

虽然心底跑过无数的羊驼,但谁让这是自己老师呢。

两人还是认命的吸了口气,开始着手准备老师的学堂大业。

其实想想,老师说的也对,还是他们不会挣钱,如果他们挣钱的话,老师直接用他们的钱就好了,何必还要费尽心思去让人家给呢。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他们不对……等等,怎么又被老师给绕进去了。

京城中人不知道外表看上去相当稳重的两人内心是如何疯狂弹幕刷屏,吐槽那位被他们夸上天的纪先生。

他们只知道,不愿意出山村的纪先生,要开学堂了。

不是那种扫盲的,是真正的学堂。

吃住都在学校,住进去可能一年半载都不能回家,只能潜心在学堂学习的那种。

而且,他只看资质和向学程度,不收钱。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

他们刚准备让自家孩子想办法去拜师,这位纪先生就要开学堂了,而且还是不收钱的开,到时候也不用担心孩子去了没办法拜师了,直接入住学堂不就好了。

家长们高兴,兴奋,激动。

张元文张元武就一副很配合的样子,告诉学堂大略该是个什么样子。

住的地方应该就是搞个铺盖住大通铺吧,被褥什么的自带所以还好。

吃的话,老师那么穷,每天有清汤寡水就不错了。

那边太阳晒人,冬天冷,夏天没冰块,冬天也没暖炭,不过也还好,读书嘛,吃点苦算什么。

什么?自己带?家里人送?

这估计是不成的,老师喜欢封闭式管理,没学出个东西学校你都出不去,外人就更加不可能进去了,再说了,大家都是住在一块的,若是真的自带冰块暖炭,到时候岂不是太引人注目,让同窗浮躁。

家长们想送孩子入学的小心脏就好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一下子就熄灭了。

但不甘心啊。

他们就算是愿意养自家孩子一辈子,等到他们老了死了可该怎么办?活着的时候是靠山,死了可不就是树倒猕猴散吗?

而且这孩子也不能一辈子都是孩子。

日后他们还要成亲,做夫君,做父亲,做夫君的时候娘子可以忍他不懂事,当了父亲,儿女以后的婚事不都还要看他这个父亲出不出息吗?

就算不说父亲,他们自己的婚事不也要看自己优秀不。

张元文张元武可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从他们回到京城,多少有姑娘的人家蠢蠢欲动。

这可都是因为那位纪先生教导才得来的。

可让自家娇生惯养的孩子去吃这种苦头,他们又实在是不敢想。

就在这个时候,张元文张元武安排了个托,开始大张旗鼓的往张家送钱。

直白的说了,这笔钱我们不是给你们的,我们是想要捐献给你们先生书院的,先生清贫,又不肯收束脩,建立学堂定然是囊中羞涩,他愿意尽绵薄之力,让先生把学堂建设的更好一点,为天下学子谋福利。

这事一出,家长们一个个都好像是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也不发愁了,也不纠结了,一个个都开始收拾钱往张家送。

纪先生不肯收束脩,捐献给学堂的钱他总不好不收吧。

他们舍不得自家孩子吃苦,那把吃苦的环境改造一下不就得了。

只要钱到位,环境改善还不是轻轻松松。

张元文张元武深谙纪长泽精髓,一边说着不要不要,一边又在推拒之后将钱收下。

顺带还一人打了个收条,两边一人一份。

面上还相当为难的说着:“先生一向是不喜财帛,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收下,今日先把数目记下,等到我们回去,先生若是收下用来建造书院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他不肯收,我们便会按照记录下来的这些如数奉还。”

可别还了,赶紧收下吧。

钱是小事,我们家孩子可不能吃苦。

明明是自己个送钱,诸位家长却比谁都要着急。

纪先生可千万别不收下,可一定要收下这笔钱啊。

从古至今,被人家求着收钱的,纪长泽还真是头一个。

这件事就是他授意自己学生去准备的,他怎么可能不收下。

张元文张元武走的时候是骑马轻装上阵,回来的时候却是跟了一个车队。

小县城里大额银票兑换不出去,他们这一箱子一箱子里装着的可都是钱,连带着一些家长赠送的炭。

这一路上可算是招摇够了,也幸亏他们雇了镖局的人跟随,要不然说不定还能让人家黑吃黑了。

到了地界,张元文张元武让人把箱子抬进去了,才进去拜见老师。

纪长泽老神在在的坐在上位,眼神瞥了一眼箱子,问了句:“弄了多少钱回来?”

张元文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掏出账本子递了过去,嘴里亲昵的抱怨着:“您想挣钱还不容易吗?不说别的,就说那火锅方子,若是要卖,怎么也能卖一大笔钱,更别说还有陆陆续续别的东西了,偏不肯自己挣,我和元武运这么些钱回来,一路上都提心吊胆的。”

“自己挣太麻烦,也不符合我这视钱财如粪土的性子。”

纪长泽十分厚颜无耻的夸完自己,翻看了一下账本子:“诶唷,还有人送了木料来啊,这可真是好,我之前还在发愁我们这边木头不合适建房子呢。”

张元武也忍不住翻白眼了。

“老师您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成吗?整得好像您多爱占便宜一样。”

“有便宜干什么不占?人活着啊,别做坏事就行了,这你情我愿的事,他们给了我钱,我高兴,学堂建起来了,他们高兴,一份钱,得来双份的快乐,何乐而不为呢。”

张元文张元武:“……”

“您知道我们用的什么法子??”

“就你们俩那小脑袋,除了这个法子还能想出什么来。”

纪长泽把账本放在一边,舒舒服服的喝了口茶:“行了,等到书院建立起来了,立块碑,把这些人都捐赠了多少钱,多少东西都给刻在上面,人家乐意给钱,咱们就投桃报李,到时候我这学堂建立起来了,他们这名声也就起来了。”

张元武十分不客气的戳穿了他:“您确定您不是想着这件事传出去之后有更多人再来送钱送东西,就为图个好名声吗?”

纪长泽咂咂嘴。

“也是有这么个想法的,不过我可没让他们送,他们要是上赶着非要送,那我能怎么办,诶,这些权贵人啊,就是想得通透,一个个都很舍得掏钱,你说人家都掏钱了,我能不收吗?不能啊!不然那不是伤人心吗?”

张元文张元武:“……”

无论和老师相处了多久,又从老师那学到了什么。

此刻,两人还是忍不住在心底觉得纪长泽再一次刷新了他们对其的认知下限。

老师真的是,太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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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着吧,纪长泽心心念念的书院还是开始建设了。

他亲自画的图纸,亲自监工。

有钱了,想盖多大就盖多大。

更何况这村里的地皮还便宜,纪长泽教导出俩举人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县太爷都会给他几分面子,一听说他这位教导学生厉害的先生要建学堂了,高兴地恨不得自己买下地皮给他送过去。

县太爷不高兴就怪了。

纪长泽在县里建立学堂,到时候学堂里面出了什么秀才啊举人啊甚至进士,那可都是他的功绩。

这位之前就能教导出俩十岁举人出来,以后还不一定多厉害呢。

因此纪长泽地皮买的顺顺利利,价格便宜不少不说,还附送了一大片地方。

他不嫌大,地皮开工就让人开始搞建设。

有钱嘛。

就算是现在没钱,等到他会将谁谁谁捐赠了多少多少钱写在碑文上,然后再讲碑立在学校门口,让所有路过这所书院的人都能看一看他们的名字,感谢他们为学子们做的贡献这件事传出去了,到时候大家伙为了名声,都会眼巴巴捧着钱来找他的。

这年头,只要有钱,其他的都不叫一个事。

学堂建立的如火朝天。

纪长泽不是非要搞贫困教育的那种性子,有钱干什么不把学校弄好点,学生们是来学习的又不是来吃苦的。

条件越好,以后不就越能吸引权贵子弟来给钱、不是,来捐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