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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失重感袭来,他们落到地面。

无双出来时就穿了身寝衣,单薄的中衣外只套了件薄纱袍子,连鞋都没有穿。幸亏纪昜将她钳在怀里,脚没落地。

她已认出地方,“从这里往前走,走到一座假山,再往右……”

又是一阵腾空,不过他们很快就到了。

“这就是如意馆了。”

话音还没落,就成了讶异声,无双用手背堵着嘴,好险尖叫出声。因为纪昜又跳到房顶上了,在房顶上腾挪了几下,似乎在认地方,之后从屋顶跳了下来。

那种失重感,让她死死地环着他颈子,嘴里喃喃道:“你怎么就突然跳了……”

“瞧你胆小样儿,都说不会摔了。”他略有些得意道。

“我怎么知道,再说也是第一次,”无双嗫嚅道,努力给自己辩解,“以后多来几次,我就不怕了。”

“你还想多来几次?”他伸手捏了捏她脸颊。

他怎么这么喜欢捏她的脸!

因为还穿着寝衣,风一吹来,无双不禁觉得有些冷,往他怀里靠了靠。

“殿下,你平时都是这么来去自如吗?那是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他嗯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殿下,你真勇武,真厉害!”

方才的体验是前所未有的,反正无双很震惊。

即使在黑暗中,也遮掩不住她眼中晶莹的光芒,显然她的态度取悦了纪昜,他笑了两声道:“今天就算了,你没穿鞋,改天我带你夜游京城。”

“怎么夜游啊?夜里有宵禁,若是到处乱走,被巡夜的兵丁抓起来怎么办?”

纪昜懒得回答她的蠢问题,搂着她往回走。

回去是从门进去的,在外间守夜的梅芳本来都快睡着了,突然被惊醒。

无双赶忙道:“你继续睡。”

人已经进去了里间,梅芳只来得及看见姑娘穿着寝衣光着脚,被那位殿下抱在怀里,抱进去了。

门外,宫嬷嬷带着一个宫女震惊地站在廊下,她本是有件事忘了吩咐下去,万万没想到竟会撞见这一幕。

那是殿下?

宫嬷嬷想起之前来时,魏王将她叫去说话。

她本是宸妃身边的管事姑姑,后来宸妃殁了后,就在三皇子殿下身边侍候,一直到三皇子远赴边关,她在永延宫里几乎处于养老的状态,直到这次被魏王派来。

她想起魏王对她说的话——

“她年纪尚小,性格绵软,嬷嬷去了后,也能帮她将身边的事管起来。那长阳侯府乃是非之地,是非之人也多,嬷嬷多护佑些。另,若夜中有异状,烦嬷嬷帮忙遮掩一二……”

宫嬷嬷算是为数不多知道很多旧事之人,也是为数不多知道魏王身体有异之人,因为出事后没多久,魏王就远赴边关了,她与魏王的另一面几乎没怎么照面过。

那一幕虽惊鸿一瞥,也让她看见一身寝衣的殿下竟搂着一身寝衣的王妃从外面回来,两人去哪儿了,怎么那副样子?

怪不得殿下竟如此上心,她以为是前两次的憾事,殿下怕再出事,才会将她派了过来。

原来如此。

宫嬷嬷不敢再多想,低斥着身边宫女:“闭紧了你的嘴,就当做没看见。”

“是,嬷嬷。”

.

这一切无双并不知道,次日就正式开始搬家了。

不过也没用上她,她在郿嫦的屋里待了大半日,等傍晚前那边已经收拾罢了。

郿娥和郿嫦闹着要去看她的新房,还说要给她暖屋。看房子可以,暖屋今儿时间太晚只能改日,三人一同去了如意馆,里面格局没变,但与以往截然不同。

添的那些新家具并不是多好的木料,但结实耐用,古朴大方。最用心的要数无双屋里的布置,添了许多新摆件不说,屋里的幔帐帘子窗纱都换成了清爽颜色,入目之间一片柔和清雅。

郿娥连连感叹,说她这屋子终于不让人觉得别扭了。再却看丫鬟们,训练有素,一切都井井有条,也不像以前那么乱。

到底是不一样了。

不一样的还有更多,没过两天,礼部就派来人行纳彩纳征之礼。

由于是皇帝赐婚,三书六礼中有部分都省略了,而这纳彩和纳征属于皇家向未来儿媳妇下聘,是不能省略的。

先行纳彩之礼,聘礼有:金百两、珍珠四斛、白银一千两、各色丝绸布匹共计一百八十匹,其中大红罗八匹、绢六十匹等,又有胭脂八两、螺黛、妆粉二十盒,并有羊四头、猪二口、鹅二十只、酒八十瓶、圆饼一百八十个,另有米面果茶盐海味若干不等。①

行纳彩之礼当日,曹氏喜上眉梢。

虽之后和郿宗吵了一架——她想把这些聘礼尽数收于囊中,却被郿宗指责既不想给人办嫁妆,为何要吞人聘礼,再加上宫嬷嬷亲自出面,最后东西都尽数都送入如意馆中。

只留了鹅羊猪这些牲畜,以及米面酒果茶这些,但由于数量庞大,足够府里食用数月不止,倒也聊胜于无。

等到了纳征那日,又给长阳侯府的人开了眼。

不光纳彩那日送的牲畜米面果茶聘饼等物,又呈倍数往上翻了几倍,另有王妃冠服一套,燕居服四套,大带四条,玉带和玉花采结绶各一副,玉如意四柄,金玉事件各二十件,各色赤金头面、珠花、臂钏、手镯若干不等。

除了这些金银首饰外,还有珍珠十斛,各色宝石十斛,乘马四匹,以及吃饭用的金银器若干不等,及各色绫、纱、罗、锦各八十匹。

最后还有金四百两,银五千两。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