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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周围从不缺酒店宾馆,骆恺南架着个不省人事的醉鬼走了半条街,随便找了家连锁酒店,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房。

前台小姐眼神古怪地多打量了他们几眼。

喝醉的那位穿得一本正经,气质文绉绉的,不像是大晚上出来寻欢作乐的花花公子,倒像是……被坏人灌醉了拐来的。

骆恺南知道自己长得不像善茬,怕她多想之后报警,不耐烦地拍上桌子:“快点儿,他要是吐在这,我可不负责打扫。”

前台小姐脖子一缩,也没有打扫呕吐物的兴趣,在催促之下迅速递交了房卡:“520,电梯在左手边。”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詹子延又差点一头栽倒。

骆恺南连拖带拽地把人塞进了标间的小门,扔到大床上,接着脱了衣服去淋浴间,冲了把冷水澡,洗去一身热汗。

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看见床上的人也热得扯开了自己的白衬衫,毫无防备地袒露着胸膛。

一看就是常年坐办公室的人,缺乏锻炼,又白又瘦,肋骨都根根分明。

骆恺南找到墙壁上的空调开关,调低至适宜温度,然后围着浴巾往床边一坐,再次拍了拍詹子延酡红的脸。

毫无反应。

刚才在酒吧那么浪,又抱又亲又求睡的,这会儿真开房上床了,倒是消停了。

骆恺南摸上自己的脸颊,温度似乎仍未消下去,心里说不清是膈应还是震撼居多。

这教授到底怎么回事?

私生活如此糜烂,万一哪天被学生曝光,对晋大的名誉造成无法挽回的负面影响,最后还不是他的老父收拾烂摊子。

骆校长一把年纪了,对付他这个逆子已是心力憔悴,再来桩惊天丑闻,怕是两眼一翻,直接送医院了。

他只是不听话,没到想弄死家人的地步。

空调吹送的冷风渐渐降低了房内的温度,詹子延身上的汗水干透了,单薄的胸膛袒露在凉风下,冷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寻找热源,于是又抱住了近在手边的人。

骆恺南正准备发消息说这事,刚打出一个“爸”字,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到,手一抖,这一个字就发了出去。

骆校长估计早就睡了,半天没回消息,骆恺南也没接着打字,把手机搁到床头柜上,恼火地掰开詹子延的双手,重重压在他头顶两侧。

詹子延轻轻地嘶了声,缓缓睁眼,突然从眼角滑出了一滴泪。

骆恺南今晚被他吓到的次数又添一次,立即松手:“哭什么?”

喝醉的詹子延无法理解他的问题,红了一圈的眼睛注视着他,无声地流泪,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骆恺南没见过这么荒唐的男人。

他们不过一面之缘而已,自己做到这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打定主意不再管,从詹子延的西裤兜里摸出了对方的手机,想找个人来接手这个醉鬼。

詹子延的手机不知多少年没换了,还是六七年前的老款,人脸识别都没有,只能指纹解锁。

骆恺南捏起他的右手大拇指,一试便成功了。

这要是遇上个坏人,全部身家都要被人扫荡一空。

作为知名大学的副教授,詹子延的人脉应该相当广,骆恺南见过他爸的朋友圈,随便发条没营养的心灵鸡汤都有无数点赞蜂拥而至。

可詹子延的通讯录里只有百来个人,他从上翻到下,又从下回顾到上,竟没找到“爸”、或“妈”、或任何带有亲属关系的名字。

除了一个“哥”。

他试着拨出电话,得到的回应却是冰冷的系统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无奈之下,骆恺南只能去翻更隐私的社交账号。

一打开软件,率先映入眼的就是置顶的“哥”。

以及詹子延给对方发送的最后一句话:

「我只有你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这句话前面有一个红色感叹号。

如果不是网络不好没发出去,就是已经被对方拉黑了。

骆恺南预感到了前因后果,看了眼床上重新阖上眼、眼角泪痕未干的男人,点开了那个聊天框,往上翻了翻。

这个被詹子延亲昵地称为“哥”的男人,对詹子延的态度却十分冷淡,基本都是詹子延起的话头,比如问对方回不回家吃饭,在不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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