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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着横幅走到沈皓的工位处,冷不丁地一吼:“沈皓那贱人呢?叫他滚出来!”

“……”

用词之泼辣粗俗,震住了一圈高素质讲文明的白领,谁也不敢搭话。

旁边工位的同事吓得椅子倒滑出去两米远,弱弱地回复:“沈经理今天没来……”

“没来?是心虚不敢来吧!”乔怀清一屁股坐上沈皓的办公桌,大有一副老子今天就赖在这儿不走了的架势,“把你们老总叫来!我要说给他听听,他的好员工干了多少缺德事儿!”

没人敢去惊动老总,围观者中有一半正拿着手机发消息或拍视频,不出一小时,这场奇葩罕见的闹剧绝对传遍整个公司。

骆恺南趁众人忙着看热闹,悄无声息地退到了一台无人使用的电脑前,插入事先准备好的u盘——屏幕上自动弹出安装程序,代码迅速滚动,进度条一点点增加。

这边在等待,那边闹剧继续。

终于有大胆的员工站出来,劝解这个疯子般的不速之客:“这位朋友,有事好好说,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会尽量帮你解决问题的。”

乔怀清口罩一戴,谁也不怕,整个世界已经没有他在乎的人了,撒起泼来那叫一个肆无忌惮:“好,我就说给你们听听,你们给我评评理,这种人渣是不是该开除?”

沈皓在公司里人缘一般,没人愿意为他卷入纷争,众人纷纷竖起耳朵,不想错过这个精彩八卦。

乔怀清使劲儿抹红了眼尾,看着当真有几分被渣男甩掉后的楚楚可怜:“我们交往好多年了,他一直拖着不跟家里出柜,说是会影响他的事业,我听信了他的鬼话,忍耐到现在,谁知道!前阵子被我发现他脚踏两条船!还想找女人结婚!臭不要脸的狗东西!祸害我不够,还想祸害别人!”

应该没有哪个男人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特意跑到公司来大吵大闹,周围顿时一片哗然,信了大半:“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人不可貌相啊……”

“谁认识沈皓女朋友?赶紧告诉小姑娘去。”

“我知道我知道!楼下运营部新来的,谈了几个月了,我这就发消息告诉她。”

群众的反应相当义愤填膺,骆恺南朝乔怀清赞许地点了点头。

乔怀清不禁夸,人一飘就开始即兴发挥,显露本色:“他也就只能骗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我要不是因为爱他,才不会跟他好这么多年,那王八蛋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床上也不行,细得跟口红似的,每次只有三分钟!还想传宗接代?我呸!也不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

“……”

女同事们默默地收起了桌上的口红,男同事们憋笑憋得脸色涨红。

进度条抵达终点,程序写入完毕。

骆恺南收起u盘,朝被人群包围的乔怀清摇了摇头。

乔怀清接收到暗示,当即跳下桌子,高声道:“他祸害的那位姑娘就在楼下是吧?行,我先去找她,麻烦各位把这事儿告诉你们老总一声!谢谢了!”

他来去如风,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办公室门口,留下好奇兴奋的众人,边讨论着刚才的劲爆大瓜,边回到自己的工位。

这时,突然有人惊叫了声:“这是什么!”

刚走不久的乔怀清又从门口探出头来:“啊,忘了说,我朋友给大家装了个小程序,没病毒的,沈皓被开除了就会自动消失哦~”

“真的假的……”

“就算没病毒,这也太难受了……”

每台公用电脑的桌面上都出现了一只吸血虫,贴着沈皓名片上的头像,沿着屏幕边框绕圈爬,倒不影响日常办公,就是……看着特别恶心。

只要沈皓一天不被开除,这只小虫每天都会提醒所有同事,他干了什么恶心事。

乔怀清离开后,骆恺南继续待了片刻,错开时间,也下楼了,三人在约定的地点碰了头。

“我告诉那姑娘了。”乔怀清说,“她说她已经知道了,公司群里都讨论疯了,丢不起这个人,更不会给渣男当同妻,火速分手了。”

骆恺南:“那就好。”

吴迪担心地问:“骆哥,万一这个沈皓恼羞成怒,以为是詹老师指使你的,去报复詹老师怎么办?”

骆恺南:“他知道子延干不出这种事,况且我没露面,他没法肯定是我。如果他想报复,就来好了。”

这时,一辆出租车突然疾驰而至,紧接着,从车上跳下一个人,脸颊肿得老高,青紫淤痕明显,还贴了几块纱布,表情惊慌失措,跌跌撞撞地从他们眼前经过,根本没注意到他们,径直冲进了写字楼的大门。

“嘶……你揍得这么狠啊?”乔怀清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也隐约作疼。

骆恺南摘了眼镜,塞进口袋里,说:“算轻了。”

吴迪透过写字楼的玻璃,看见沈皓急匆匆地刷卡过闸门,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直奔电梯。

“骆哥,他到底干了什么啊?我上回见你下手这么狠,还是揍潘老师……”

骆恺南突然没了声,眼神迅速降温,冻得人一哆嗦。

吴迪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提他的……”

骆恺南表情淡淡的,转过身:“办完事了,走吧。”

“好……”

乔怀清偷偷摸摸地贴到吴迪身上:“什么潘老师?他的黑历史?说给我听听。”

吴迪用力摇头:“高中时候的事了,谁还没个年轻气盛的时候嘛,不说了不说了,骆哥要生气的,赶紧走吧。”

“黑历史就黑历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是历史,还没过去。”吴迪欲言又止,越说越小声,“当时影响很坏,班上同学现在还会在群里说他……虽然骆哥是有错,但他这些年脾气收敛很多了,我觉得他已经改过自新了……你看他现在就很尊敬詹老师啊,对不对?”

乔怀清噗嗤一笑:“他可不是尊敬詹老师。”

吴迪莫名:“不是尊敬是什么?”

乔怀清不能泄露机密,想了想,说:“总之詹老师在他心里,应该和别人很不一样。”

三个人一通闹腾,从市区回到詹子延家楼下时,也不过十点。

乔怀清嚷嚷着要撸猫,骆恺南拿他没办法,记得詹子延说中午才回来,让他们待会儿也不要紧,便领着人上楼了。

“这下那个沈皓绝对社死,我觉得他们公司的老总肯定开除他,否则影响多不好啊。”乔怀清说。

吴迪:“不一定吧,他好歹是客户经理。”

“客户经理又不是总经理,有什么了不起,还没我们詹老师地位高。”

“别拿他比较。”电梯开了门,骆恺南走到家门前解锁,“还有,这事儿别告诉他,沈皓找上门来我会解决——”

家门一开,客厅灯竟然亮着。

骆恺南愣了愣,以为是自己出门时忘关了,抬手摸到墙壁上的开关,这时,余光突然注意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缓缓转头。

两个人四目相对。

担心过度、上完了课就赶回家的詹子延站在客厅中央,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不是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