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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人/你能娶我吗?我能!可然后呢?◎

大街上, 一个头戴六合帽、身穿墨绿绣金线直裰的公子哥,正驱马缓行于街上,马后及两侧跟着几个小厮家丁。

只看这人人皆避的模样, 就知是哪家的纨绔少爷。

忽然一个人影撞过来, 下一刻纨绔公子哥被掀翻在地。

而他的马竟被抢了。

“抢马了,有人抢马……”

过往行人只看了这里一眼,见其衣衫甚是华丽, 身边还跟着几个仆人,自然懒得理会。

平民们大多对所谓的纨绔公子哥十分厌恶,这些人平时里仗马行于闹市,也不知撞了多少人, 就该有人出来治治他们。

公子哥正大呼小叫,忽然凭空掉下一块金子, 落于他面前。

他看了看,又瞅了瞅四周, 顿时不敢叫了, 将地上的金子捡起来。

“少爷,我们去报官……”

“报你个头,人家赔银子了。行了, 快别大呼小叫了, 这不是银子不银子的事,而是……”

他根本没看见是谁扔下的金子,甚至连抢马的人都没看清,这样的人就代表着不能惹。

纨绔公子也并非都是蠢人, 也知道什么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颜府

颜忠和李贵满脸堆笑的立于门前, 招呼着前来吃喜酒的客人们。

其实颜府并没有发出太多帖子, 估计是人传人, 今日竟来了这么多客上门。且客人大多身份不低,各色官袍齐聚一堂,门外官轿马车排成行,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场面。

今天,主枝也来人了。

此时颜族长正坐于高堂之上,等待新人拜堂。

颜翰河一身崭新的宝蓝色直裰,满脸带笑,正忙碌于堂间招待客人。

待到了吉时。

一对新人手牵着红绸,从门外缓缓走进来。

“鸾凤和鸣兴百世,鸳鸯合庆万世福……”

打扮甚是喜庆的媒婆,满脸堆笑,嘴里唱着吉祥词。

“一拜天地!”

新人转身,面对向堂外,拜下。

“二拜高堂!”

转身,再对高堂下拜。

高堂上,不光坐着颜族长,另一边的椅子上摆着个灵位。

正是颜世川的灵位。

颜青棠从盖头下看到灵位,不禁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从盖头下,只能看见一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牵着红绸。转身的时候,那只手扶了她一下,又收了回去。

再次俯身下拜。

两人换了姿势,面对面站定。

“夫妻对拜——”

媒婆高唱的声音还没落下,一声巨响轰然堂外响起。

随之而来是冲进来一个人。

对方身穿蓝色白鹇补子官袍,外罩一件黑色大氅,他脸色极为难看,眼中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这……”

堂间,正在观礼的一众官员们顿时掀起哗声,也有认出来人是谁的,憋着没敢吱声。

“你是何人?若是来吃喜酒,恐怕还要稍等片刻。”见情况不对,颜翰河忙站出来道。

他看对方穿着官袍,因此话说得十分含蓄。

纪景行却根本不理他,也没去看一旁的新郎,而是双目带着熊熊怒焰瞪视着那个顶着盖头的女人。

“是你自己过来,还是我拉你过来?”

颜青棠身子一僵,没说话。

颜瀚海上前一步,挡在前面,脸上还是笑着,却笼罩上一片阴影。

“世子,今日乃颜某大喜之日,还望世子给颜某几分薄面。”

纪景行才不想给他什么薄面,尤其那个女人站着不动,还任凭对方挡在前面,更是让他胸中怒焰炙升。

她怎么敢!她怎么能?他凭什么?!

他二话不说,上前一步拉住颜青棠,就要往身边拽,这时一只手挡了过来。

还是颜瀚海。

“颜瀚海,你好大的胆子!”

纪景行咬牙低喝,眼中全是即将澎涌而出的怒焰,“你这是明知道我身份,以及她和我的关系,现在依然要挡?”

旁人听不懂这话含义,颜瀚海却再清楚不过。

是,他早就知道新上任江南织造是当今太子,这也是为何颜青棠提及自己与端王世子私情,他未详细过问的原因。

他知道她与太子的人早有联系,才会敢算计葛家和严占松,但万万没想到被她借子的那个书生,竟是太子纪祚。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就是因为清楚对方是谁,才会以这般快的速度想把两人婚事落定,打得就是出其不意的主意。

万万没想到,还是人算不如天算。

太子怎会在这时候赶来?

难道他不该是在提刑按察使司里审严占松?

无人知晓,颜瀚海为了布置今天这一切,花费了多大的力气,不然纪景行也不会事到临头,才知晓颜瀚海竟要成亲。

其中种种布置,可以完全说是在刀尖上行走。

若非纪景行一时任性,心念起便想去见颜青棠,恐怕现在伊人已成了他人之妻,而他大概要几天后才能反应过来。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纪景行便怒焰滔天,目光更是狠戾。

“你要阻我?!”

颜瀚海看了蒙着盖头的她一眼,撑起笑,又上前一步。

态度温和,行为却坚决。

“世子,青棠乃我之妻,我们的婚事不光是她点头同意了,也是她爹还在世时便说下的,于情于理,世子爷都不该出现在这里。”

“今天我就出现在这了,我说她不准嫁就是不准嫁,你要如何?”

“世子。”颜瀚海又道一声世子,是在提醒他,“世子如此狂浪行事,可对得起陛下对你的期许,又对得起太子殿下对你的期许?”

这话还是旁人不懂的提醒之言,却把纪景行听笑了。

他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不屑、睥睨、张狂与感叹。

旁人只道这位世子还真是不辜负盛名,颜瀚海却听到满满威胁之意。

“颜瀚海,颜容之,颜侍讲。”他声音压得很低,只近在咫尺三人能听见,“你是不是文官做久了,脑子做迂腐了?并非所有人做事都如你们这般,事事都要权衡,事事都要算计,事事都要讲究个顾忌。”

文官行事谨慎周密,算计人心,讲究权衡之术,制衡之法。

这样的行事方法,好也不好。

好的是纵横官场,无往不利,毕竟只要是个人,他就有软肋有弱点,若对症下药,则必然会被牵制。

而不好的地方,恰恰也在于这点。他们习惯了这种处事手法,一旦对方不遵守规则,不能跟他们玩这套,又有足够权势去压制,则此法不中。

颜瀚海以为太子仁厚礼贤、处事温文,必然顾忌皇家体面和太子名声,不会行非常之事。

最重要的是,太子用端王世子这个身份出现在苏州,后面必然牵着无数后手。这其中牵扯之多,牵扯之广,无法估量,根本不是一个女人可媲比的,所以他定然不会行事无忌。

可他以为终究是他以为,纪景行直接用行动告诉他——

他不需要权衡,自然也不是可以制衡的。

颜瀚海的脸色终于难看起来。

聪明人讲话是不用说得太明白,彼此都明白是为何意。

纪景行没有再去看对方,强行一把将颜青棠打横抱起,扬长而去。

颜瀚海回过神来,抬步似乎还想追。

这时,从门外匆匆走进来一名老者,正是按察使郭南山。

“老夫来得可是时候,应该还赶得及吧?实在是耽误了,耽误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就走了进来,正好就拦在颜瀚海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仿佛没看见与他擦身而过,端王世子抢人新娘的行径。

见此,旁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可说,不可说也。

纪景行就这么抱着怀里的女人,一路走回江南织造局。

沿途自是惹来无数人瞩目。

想想,一个穿官袍的大人,还是个俊美无比的大人,怀里抱着个新娘,一看新娘就是抢来的。

这狗血、这骇人听闻的程度,引得无数路人纷纷围观,并且此事已极快的速度传遍大街小巷,乃至整个苏州城。

江南织造局里的各官吏及衙役们,也一个个都惊呆了。

下巴都跟掉了似的,就这么看着世子大人,抱着个女人去了后面宅院。

至于颜青棠,明知道自己挣扎无用,也就放弃挣扎了,可这砍头鬼竟就这么一路抱着她走。

沿途,她无数次想出声,想制止他这种愚蠢行径。

碍于心里有气,就憋着没出声,最后倒把自己弄得骑虎难下,只能紧紧将盖头按住,生怕盖头掉下来,被人看到她长什么样。

等他终于将她放到实处,颜青棠一把将盖头扯了下来,正想大骂他一顿,下一刻看清了他的脸色。

顿时,有些心虚了。

“那啥,你……”

“颜青棠!你好大的胆子!”

随着怒喝声音,是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他怒焰滔天,瞪着她,信手抓住什么砸什么。

颜青棠往后退一步,再退一步,最后退到墙边去站着,也没敢跑。

终于,他把入眼可见的东西都砸掉了,看向她。

当即吓得她就是一惊,嚷道:“我受伤了,我身上还有伤!”

“你身上还有伤是吧?过来我看看?”

他一步一步逼近。

她已经退到无路可退,只能往一旁跑。

还没跑两步,就被人又一把拦腰抱起。

“你说你身上有伤是吧,我来帮你看看。”

将人丢在床上,他三下两下脱了罩衫和官袍,又踢掉脚上的靴子。

她在床上,一退再退,直到躲到床角。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叫人了……”

“我不是说过让你叫,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敢来救你!我今天就把你给抢了,我看谁来阻,天皇老子来了,你也给我过来!”

“我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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