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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鸽子有些苦恼,很是后悔没有带毛尖一起来,哪怕就不是毛尖,周松淳在也好啊,他到底要怎么跟对方接触呢?

本想着要不就再来一杯茶?再刷几张钞票,那些佛偈艾利人看在钞票的份儿上,总会来跟自己接触吧……正思想着,他身边忽然就传来一个声音告诉他说:

“先生,我要是您就不看他们,难道您没感觉?这里的空气都充满了病菌……”

江鸽子微微侧脸,看到了一个挺古怪的人,这人年纪不大,三十三四岁的模样,他的脸上有着足够的红种人特点,面部扁平,鼻夹细长,褐眼栗发,还穿着飞艇船员的蓝制服,江鸽子能从此人的短靴上明显的推断出,他的经济条件是相当不错的。

因为这是一双豪士牛皮短靴,是上了他屋里的杂志那种牌子。

看江鸽子看向他,这人就态度恭敬的微微附身道:“您好啊,看今天休息区水杯的平面,我们艇长昨天一定没去娱乐区,感谢大地母神,他可是难得清醒一天儿。”

江鸽子闻言,顿在心内涌起懊恼,想,这厮怎么可以抢我台词呢。

他尬笑,有些别扭的说到:“是……是啊。”

这位见江鸽子态度平和,没有对他是一位船员而表示出更多的阶级歧视,就立刻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请求到:“先生,我可以过去坐么?作为这艘飞艇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员,我对这里再熟不过了,您想知道什么事儿都可以问我的。”

江鸽子鼻子下的小胡子微痒,他挠挠脸颊,眼皮轻微耷拉,爱答不理的点头道:“随你。”

这船员相当的高兴,他立刻走过来,放下茶杯,伸出自己的双手道:“您好,我是在夷陵号工作了七年的三等舱安全员,我叫番葛估勒,来自海陆交接的棋布岛,我的故乡是个小地方,您一定没听过……”

江鸽子与他握手,很诚实的插话:“不,我想我知道那是哪儿,一个只有二十五平方公里的小岛国,与勾宜接壤,国家收入主要靠渔业支撑,世界排名~倒数三十四位。”

天,就这样被聊死了。

番葛估勒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好耸肩表示遗憾。

他们坐下,沉默的看着对方,一直看到番葛估勒主动站起来,一脸神秘的给江鸽子推荐道:“您知道么,其实休息区还卖一种免税酒,您要尝尝么?”他眨巴眼睛诱惑:“近七十五度的金燃,您安心,这里是天空,很少有法律将规定制定在高空。”

在盖尔绝大部分的地方,酒精浓度高过六十五度的酒,是不能公开售卖的,只能在规定的地方,卖给符合规定的人。

并且法律上严格规定,公民一年可以饮用的高度酒,也不得超过两公斤。

所以,面前这个人是推销酒的么?

江鸽子有些失望的摇摇头,眼神不由自主的又往那个中年人那边撇,那边又开始跳舞了,还是那种~呃,还是不要提了。

番葛估勒有些失望,然而他很快就遮掩住了情绪,这船上有些资料对他们内部人员是开放的,他自然也知道这位~嘿!那是了不得的,他们一行十人,给职业司机都包豪华二等舱,剩下六人住飞艇上最好的套间,平时吃饭从不出屋,都是在后厨点了特定的厨师,要最上等的食物。

他们还有个伙伴,昨儿在娱乐区输了两千多贯都不眨眼的,所以一个一等舱的贵客,能够接受他这样的船员与他坐在一起,并且这还是九州人,能攀上关系就是赚的,他并不急于一时,觉着能说说话也是好的。

他灵活的转换话题,对江鸽子道:“先生,您可千万小心了,那些猫人就脸去了毛儿,身上还有一股子野兽味,他们臭极了……像垫在野狗窝里永远不换的陈年霉草,真的,您年轻不知世界险恶,这些人为了可以踏上真正的大陆,他们可没什么道德底线,还有……他们一脱衣裳,哗!那一身的兽毛。”

猫人是佛偈艾利人的外号,盖尔人有个审美概念,以体毛蜕变的程度来看待人种优秀。而黄种人又是所有有色人种里面蜕变的最干净的一群。

呃……总而言之,灵魂肮脏不分地域,在地球有些白种人歧视有色人种,在盖尔,有色人种又一起歧视白种人……

还有个被江鸽子认为很神奇的世界观是这样的,盖尔人就认九州美人,尤其是血统纯正的黄种人,他们黑发黑眼,皮肤细腻无毛,身体干净无味,五官柔和细腻并姿态高贵优雅……

听到番葛估勒充满歧视的语言,江鸽子发自内心的厌恶起来,他耷拉着眼角再次打量了一番,失去了跟他继续交流的全部兴趣。

番葛估勒能从面前这位先生的眼睛里,看到足够的不赞同及讥讽,他轻笑,又用下巴点点那边那中年人道:“您知道那是谁么?”

江鸽子从鼻子里哼出一个没有意味的声音。

番葛估勒却假意看不到,只继续道:“那位~是我们飞艇上的花王啊,我对他的来历可是一清二楚的,不瞒您,他是个混血,黄白混~呃,也许还混点红?嘿~您可千万别被他骗了,这位成天的悲天悯人,还做清心寡欲的自罚的修行……啧,比起他我干净的就像个圣人,您瞧,我可不贩卖同胞的!瞧瞧他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儿吧,这地方的猫人可都是他弄来的!呵~那些猫人看他就像是看到大地母神,就恨不得舔他的……”

江鸽子再也无法忍耐,他站了起来,从口袋摸出一张大面额纸钞丢在桌子上,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而那个叫番葛估勒的人,他一直坐在原地,并没有因为江鸽子的鄙夷而羞愧,只是看着那张纸钞,脸上露着奇怪的笑。

后来,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伸出一条洁白的臂膀,他从番葛估勒的右肩拂过,捏起了那张纸钞,还用之间调戏番葛估勒的耳垂……番葛估勒顺手抓住这只手轻轻在上面亲了一口,很快又放开……

一等舱内,小巫千宝瑞正在拿着汤勺品堂,见到江鸽子进屋,便笑着放下汤勺迎过去问:“这才出去没多旧,您怎么就回来了?”

江鸽子表情古怪的对他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外面有人跟我推销酒精,七十五度的那种……”

千宝瑞笑了起来:“您还却那点酒水,咱北燕可没有禁酒令,还等他们那点儿私货。”

江鸽子闻言,又挠了一把八字胡,拿出小镜子对着脸好一阵摆弄,一边收拾自己他一边问:“他们呢?”

“哦,您知道的,毛尖先生不到晚上不会回来,李先生他们去这层的放映会了,是大会组委会发来的邀请,说是十点开始放最新的佛偈艾利的社会情况。”

“十点?”

“恩,现在已经开始了吧。”

一等舱放映室内,李豆他们坐在第一排,表情都有些不可思议。

大屏幕上,一条寒酸的小溪从村庄前流过。

溪流左岸,泥巴糊成的坟包样的屋子简陋的拥挤着,一群佛偈艾利人正聚集在一起干农活,他们拿着拿着最古老的石器,用石头的凸面沿着石板的纹路,正一下一下的碾着粗麦。

孩子在腐女的背上哭泣,小脸因为肤色而衬的皮肤格外肮脏。

而就在离他们只有四五米的距离,一群野生动物也因为饥渴,纷纷在那边俯首饮水……

人与自然就这样和谐的相处,一直到一头佛偈艾利雄狮忽从角落扑出……它按倒那母亲,一口咬下去~是满屏幕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