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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梁水并不在意的样子,说:“我又不是来谈恋爱的,搞这些无聊的事情做什么。”

苏起很赞同:“高中只有两年了,我们要加油。嗯,谈恋爱会影响学习,也影响锻炼。嗯。”

梁水笑了声,反问:“现在很多人追七七吧?”

苏起瞪圆了眼睛:“没有啊。”

“有!”路子灏立刻指证,“有人喜欢她,好多。但都是暗恋,没有表白的。我有个住读生朋友说他们宿舍每晚都聊七七。”

苏起捂路子灏嘴巴:“你别瞎说!”

路子灏呜呜:“没瞎说……”

两人闹成一团,电话那头梁水没做声,无声等着他们闹够了,才说:“苏七七。”

“嗯,干嘛?”苏起放了路子灏,弯腰凑过来。

梁水说:“你要是早恋影响学习,我对你不客气。”

苏起翻白眼:“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别有女生一追你,你就去谈恋爱了。”

“行啊,赌不赌?”梁水挑衅。

“赌就赌。”苏起哼哧。

“谁要是高中跟人谈恋爱了,谁就是狗。要在屁股上贴‘我是狗’的大纸条,还得被踢屁股。”

路子灏劝架:“成熟点朋友们,成熟点!”

苏起叫:“一言为定。”

梁水:“行。”

路子灏捂脸:“我觉得我还在花苗小学。”

三个人东拉西扯,讲了快半个小时,苏起看时间,离上课只有十分钟了,她推路子灏:“要上课啦。”又问,“水砸,打电话前你在干嘛呢?”

梁水默了一下,说:“睡午觉。”

苏起:“……”

路子灏:“……”

苏起赶紧补一句:“你住宿舍习惯吗?”

“还行。”

“那就好。”

“我也要去上课了。”他说,“下次再聊。”

路子灏说:“那我们挂电话了哦。”

梁水停了一下,苏起把耳朵凑过去以为他要交代什么,就听他说:“嗯。”然后挂了电话。

嘟——

“……”苏起直起身,“走吧。哎呀,我的鸡柳都冷了。能不能重炸一下?”

路子灏:“你都吃过了怎么可能?”

苏起:“这包还碰都没碰呢!”

路子灏:“你这个嘴巴看得比命重,快走啦,进学校了!”

苏起伸着手,被路子灏拖着袖子,哀叹:“要是水砸,他会让老板娘给我重炸的。”

路子灏:“炸你个头,要上课了!”

进入高二后,苏起自觉了很多,学习意识也有所加强。她课间仍会跑出教室玩耍,但课上比以前认真了许多,加之吴非成了她的同桌,占据有利地形,她一有不懂的题目,就找他问。

吴非虽然平时话少表情少,但在同学需要帮助讲解题目时,会耐心解答。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苏起发现吴非心地很好,脑子也灵光,还总有一些稀奇的视角和思路,让人受益匪浅。

有次,吴非给她讲完一道概率统计题,苏起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为何,她忽想到欧阳李,问:“吴非,我们高一的时候,搞的那个反暴力运动,你还记得么,你怎么看啊?”

吴非当时正在草稿纸上写公式,听言,说:“那个男生好像叫梁水。”

“嗯。我不是问人,”苏起不知道为何,莫名心虚,“我是问事。”

吴非说:“我看分班名单时,原本很高兴和他成为同班同学。但他不在一中了。”

哇,评价很高。

嗯,三观一致。

苏起觉得吴非这个朋友可以交。以及,她有些想念梁水了。至少,如果有他在,她的值日和零食都是不成问题的。

南江巷里时不时有梁水的消息,康提说,去了二十一中后,梁水参赛的次数多了,开始更频繁地参加一些国家级别的专业比赛,听说拿奖的数量和分量都会为将来的择校加分。只不过,他是新转的项目,要付出的精力和汗水可想而知。只能比其他人更拼命更刻苦。

李枫然呢,他也更频繁地出去学习和演出,几周几月的不回来。

南江小分队自此陷入缺兵少将的境遇,但苏起他们不像初中时那样失落孤单了。

林声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画画,下了专业课,其他玩闹的空余时间几乎都泡在画室。

路子灏和苏起也是,除了课间和上学放学斗斗嘴皮子,更多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了。

一天一天,日升日落。

树叶黄了,卷了,落了;白雪飘了,散了,化了。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拼搏着。

忽想到这句话的时候,苏起正在晚自习上写语文卷子的作文题,她无意一抬头看了眼窗外,黑夜无边。

路子灏在她隔壁组,林声在楼下的楼下,李枫然在参加一个新年演奏会,梁水今天要跑一个锦标赛。

伙伴们的窗外,都是同样的深夜啊。

忽然,她听到隔壁高一教学楼传来欢闹的声音,隐隐约约,欢欢喜喜的。哦,原来是在弄新年晚会呢。

那是高一的特权。

高二没有的,只有学习。

一年前跳舞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没事儿,已经经历过了。

苏起淡淡一笑,瞬间就收了心,低头认真做起了卷子。

2006,新的一年又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