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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的男人,嘱咐了一句:“他如果还想要命的话,最好换个工作。酒吧看场子难免要熬夜酗酒,这只会加重病情。”

江柠当她说给自己听的,认真记下:“我会看着他的。”

夏瞳没再多说什么,径自离开了。

她看出那男人其实已经清醒了,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装睡着。

他今天那么迫切想要离开,应该也是不想见江柠的。至于原因——

一些苦命而自卑的男人,内心恐怕比女人还要敏感。

等夏瞳走了,江柠静静守在哥哥病床边,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眉边的那道疤痕。

她知道他肯定受了很多苦,但不敢想,一想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一夜,她眼睛都肿了。

另一边,宫睦寒早早地离开了酒会,回了宫家别墅陪着Pik玩。Pik平时挺活泼,但可能是真的能感受主人的感情,今天的它有些蔫蔫的,趴在宫睦寒旁边轻轻蹭他的腿,像是在安抚主人。

一直到凌晨,江柠没回。

宫睦寒没有打电话问,他猜她这一夜都不会回家了。

很好,闻堰是个好男人,有这么一步发展,他们应该很快能终成眷属。

虽然这么安慰自己,但他心里还是堵得慌。

如果江柠是真的喜欢闻堰,这还可以算是个美妙的误会。但他知道,江柠不喜欢闻堰,她喜欢的是他。

他不知道,江柠遭遇了这样的事,会不会痛苦绝望,会不会哭红了眼睛,但已经发生的事,他只能往好的方向想,并且希望闻堰是真心待她。

“小寒,厨房熬了红枣粥要不要来一碗?”

张婶是家里的老人了,宫睦寒基本把她当亲人看,这时心里躁郁,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怎么每天煮红枣?”

“我是上次听柠子说她贫血,想着这东西补血就天天煮,结果那丫头顾着身材每天都没喝,哎。”张婶平时还挺关系宫睦寒和江柠的,这个时候却不敢多问江柠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

“贫血?”宫睦寒抚着Pik的毛怔了一下,Pik轻呜了一声像是回应他。

他记得,那丫头有事没事都要和他说一声,扰得他不胜其烦。

贫血这事似乎也是说给他听的,他根本当耳边风没放心上,倒是张婶偷偷关注了。

他不知道该为张婶的有心而感动,还是该唾弃自己。

懒懒地坐在沙发上,宫睦寒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里有了些疲惫:“帮我盛一碗吧。”

另一边的闻堰,熬过了艰难痛苦的漫漫长夜,大清早洗了个澡就根据自己豪车的定位找去了医院。

哎哟?这男人还真特么欠调卍教哦?

“你信不信,你敢动我一根毫毛,你和你妹都要遭殃,宫家都保不住她!”夏瞳一点没带怕的,声音冷冷地威胁。

谁知,这不要命的疯子根本不在意,甚至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夏瞳瞬间感觉自己脖颈处有钝痛感,恐怕鲜血都流出来了!

“我劝你不要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冰冷冷的声音,好像来自阴冷的地狱,又好似浸磨过锈蚀的铁片,直教人脚底板都生出寒意。

夏瞳真的有些怕了,脖子是人的要害,再划深一点,真的会出人命!

她紧张得浑身紧绷,对着自己的手下吩咐道:“都听他的。退后。”

她声音不大,声带震动时,都能感觉到脖颈处极轻微的痛感。那痛感比起之前撞到手肘时的疼痛简直微不足道,却更让她害怕。

江域精神高度集中着,一边警惕着那几个男人,一边搂着夏瞳往后退。

一直退出这包厢,退出走廊,他有些撑不住了。

他今天被伍爷逼着给人敬酒,喝得有点多了,刚刚又经历了打斗,此刻胃里简直跟有什么破碎了一样,疼得他眼前闪白影,大脑也越来越混沌不清。

终于,他双腿一软,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晕了下去。

晕倒之前,那拿着破碎酒瓶的手将手里的酒瓶扔远,并没有伤到夏瞳。

没了生命的威胁,夏瞳腿也有点儿软,额头上都冒着冷汗。

她双手撑着膝盖喘了两口气,又揉了揉有些发软的腿,等缓过劲来,才站直了身子,解气般地往江域身上踢了一脚,骂了一声:“简直有病!”

好巧不巧,江柠赶到现场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哥哥像是受了什么虐待一样倒在地上,夏瞳伸脚踹在他无法反抗的身上!

简直岂有此理!江柠气得眼睛都红了!她哥哥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欺负过?!

“你给我住脚!”她一声冷喝,整个人都蹲过去挡在江域身前,冷冷地盯着夏瞳。

夏瞳微微皱眉:这来得可真是时候,跟拍电视剧似的……

“来,你看看——”她仰着脖子,将伤口露了出来,漫不经心问,“猜猜是谁干的?”

江柠抬着眼眸看过去——

夏瞳微微仰起的脖颈弧度优美,皮肤白皙,而让人心惊的是,那么精致漂亮的一处肌肤,此刻居然渗出一道血痕来,触目惊心!

那是人的要害部位,一不小心就可能要人命的!

江柠瞳孔一缩,有点不敢相信:“我哥?”

夏瞳翻了个白眼:“不然我没事自己划自己?”

“我替他向你道歉……”江柠声音弱了下去,同时转身去看哥哥江域。

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真的看到这个世界的哥哥时,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差点掉下泪来——

现实中的江兔兔是个很温润的男人,长相帅气,幽默风趣还爱笑,从小到大都有不少女生爱慕追求。

可眼前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穿着紧身T恤和迷彩裤,看着就是一副吃苦受罪的命。即使处于昏睡中,他眉头也紧皱着,浑身透出股凶神恶煞的气息。

最让江柠在意的,是他左边眉毛附近,有一道两厘米左右的疤痕,女生见了这样的男人,只会躲得远远的,哪里还敢爱慕追求。

夏瞳只和江柠唇枪舌剑你嘲我讽地斗争过,从来没见过这小姑娘这么一副模样,反倒有些不适应。

她只以为这傻丫头是担心她哥,站在旁边别扭地解释了一句:“他自己晕倒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江柠回头看了眼夏瞳,这痞帅痞帅的女生傲娇地撇开了眼。

她从原主的记忆中感觉这假小子是恶毒讨人厌的,而这么短短两句话的相处下来,才觉得记忆和印象真的是会刻意去抹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