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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心中,应该也有儿子的一席之地吧。

只可惜在温氏的心中,儿子并没有占据

第一的位置。

不然的话,她当初也不会被陶慧茹轻而易举地激怒,并且崩溃得失去了理智。

果然,不消片刻,温氏又反复问:“杨郎呢?他不是说,很快就来娶我吗?”

楚琳琅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试着唤醒温氏,只是顺着她的话道:“快了,杨郎住得太远,得翻山越岭才能过来呢,你乖啊,先睡一会,等过两天,他就来接你了……”

楚琳琅等一行人,并没有去圆磨县。

虽然夏青云先前的生意都在那里,可是自从吃了官司出了事,夏青云的未婚妻丘氏怕夏青云再落入那些地头蛇的手里,便去了隔壁的榆树县,租了一间屋,请郎中给夏青云治病养伤。

当楚琳琅赶到的时候,夏青云正在给伤腿换药。

挺大的小伙子也算是能吃苦的了,可依然疼得哎呦直叫,听得一旁的丘氏频频落泪。

楚琳琅待郎中换好了药,这才进屋。

夏青云一看楚琳琅,羞愧得差点跪在地上:“大姑娘,您骂我吧!都怪我,没有听您的话, ”

关于他跟宫家的冲突,在淘金之初就已经产生了。

只是那时,楚琳琅吩咐过夏青云,他们是外来的和尚,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吃些亏是福。

所以就算是嘴里的肉,也会吐出些,分给本地狼一些。

这样落得大家都有肉吃,便也相安无事了。

起初夏青云就是照着这么做的。可惜那本地狼的胃口却是越来越大,最后竟然贪得无厌,想要插手炼金的生意。

而琳琅听到这话,也只是嘱咐夏青云早点将铺子脱手,彻底结束在西北的生意。

可是夏青云有些贪心了,舍不得排到年底的单子,表面上答应琳琅,已经结束店铺的生意。

其实这边却依然没有停手,打算做到年底再将店铺盘出去。

结果跟宫家撕破了脸的结果,就是招了宫家的小人诬陷,被官差发现,在他们的炼金铺子里有官矿的金砂袋子。

于是官府就以夏青云与官矿吃里扒外的矿工勾结,私炼金矿的名义,将夏青云抓了起来。

现在丘氏虽然使了银子,将人救出来了,可那炼金铺子却被官府查封,里面还有没来得及转出的金锭呢!

楚琳琅柔声宽慰了夏青云,表示身外之物哪有人重要?

如今他人没有事情就好,至于店铺上的事情,由她来处理就好了。

于是琳琅要来了铺上的帐,转头便写了拜帖,给了当地的知府。

这位白知府是在西北耕耘了十余年的老吏。

从县长熬成了知府,也不知是有几分本事,不过看这等帮衬地痞的架势,乃是个胃口不小的。

楚琳琅在西北的生意,一向是由夏青云出头。她是隐在后面岿然不动的东家。

所以白知府也好,地头蛇宫家也罢,都知道夏青云背后的东家似乎有些能量,却并不知这地契上的楚氏琳琅是哪一位。

毕竟楚琳琅一介女子,不入朝为官,远在西北的乡绅官吏如何能知?

所以当琳琅的拜帖送到的时候,白知府还撇着嘴道:“什么猫狗都能跟本官送拜帖了,什么新梅宜人?这是京城哪个官员的家眷啊?”

说完,他就想将帖甩在了一边。

不过一旁的师爷倒是及时提醒了知府大人:“这宜人通常是伯爵的夫人才可册封的爵位,想来这位女子的夫家来头不小啊!”

听了这话,白知府打了个激灵,连忙命人去请这位新梅宜人过府一叙。

楚琳琅今日走的是狐假虎威的路数,诰命封册,命妇的凤冠霞帔一样不少。

就这么一身庄重肃穆地入了知府的府门。

等落座之后,知府寒暄问她夫家为谁时,楚琳琅微微一笑:“我与夫君和离,不提他也罢。原本也不过是飘萍无依的孤苦妇人罢了,幸而得了太后她老人家,还有圣德陛下的垂爱,可以时时入宫,沾得一些荣宠罢了!”

这一席话,听得知府一愣了一愣的。

这妇人好大的本事,竟然能时时在太后和陛下的跟前露脸,这得是多大的来路啊!

楚琳琅在扯虎皮的行当上,向来是大扯特扯。这样一来,知府更不敢懈怠。

只是当琳琅表明来意,表示自己才是炼金铺子的东家时,知府的脸色就有些微妙了。

一时赔笑表示,他若是早知道,必定多多照拂生意。

可是这次,她的炼金铺上,夏掌柜知法犯法,胆敢收窃贼的贼赃,所以他也是无奈,只能依法行事了。

楚琳琅微微一笑:“我铺上每日的炼金量都是有数的,我看按照帐单子上的炼金量,都已经排到了年尾。所以从前两个月开始,夏掌柜就不再收金砂了。可是铺子里却突然冒出这么多账单没有的金砂来,而且当日后门还有被撬开的痕迹,难道不叫人觉得奇怪吗?”

知府的脸色微微沉下:“楚娘子的意思,是你觉得本官诬陷了夏掌柜?”

他拉着个长脸,吓唬吓唬州里乡绅还行,吓唬楚琳琅还差点火候。

她只是不慌不忙地一笑道:“岂敢质疑?只是我铺上的伙计遭人陷害,据说跟圆磨县的宫家有些干系。这便是另一桩官司,我自会跟宫家细细计较算一算帐。只是如今夏掌柜罚也罚了,打也打了,是不是也该给我的铺子解封了?我铺子里还有给客商的金锭,若短少了数目,我岂不是也麻烦?”

那铺子里的金锭,早就被白知府派人腾挪空了,岂有再给出的道理?

就算她是从京城来的命妇又怎么样?来了西北地方,照样得懂规矩!吃了官司,如何能不花销些银子消灾?

至于她说什么陪王伴驾的事情,白知府也就当是听个热闹,只觉得楚氏是有三分,吹十分。

她这么个没有背景的商妇,何德何能入宫陪王伴驾?

多半是花银子买的头衔,给自己镀金用的吧?

白知府越想越觉得有理,态度也开始轻慢,越发不将楚琳琅放在眼中了,只是表示炼金铺的许多金砂来源不明,那些金锭也一律按照贼赃处理,就甭想着再要了!

楚琳琅看白知府这个态度,也猜到了他的心思。

这些偏远的贪官,真是越发拿自己当了土皇帝了。

她今日也没想着能要来金锭,只是来试探试探口风,容后再做打算,更没打算久留。

所以她站起身淡淡道:“既然如此,是我打扰大人了,不敢叨扰,这便告辞了!”

可就在这时,有衙役跌跌撞撞跑来,有些结巴地通禀道:“大……大人,不好了!那宫家闯入了劫匪,入门就开始打砸,宫老爷父子也被人给捆走了!”

白知府一听,便是瞪眼将目光移向了楚琳琅。

这妇人才说要跟宫家算账,那宫家便遭了劫匪,难道这一切都跟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妇人有关?

再说楚琳琅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一翻。

宫家在本地势大,一般的劫匪也不敢白日登门啊!

不知为何,楚琳琅突然觉得,这一切可能跟她在救温氏时,顺嘴说自己是宫家有关。

糟糕,那群人竟然这般不依不饶,一路追到了圆磨县去了。

而就在这时,白知府也变了脸色,厉声道:“来人,将这妇人拿下!且容我看看,是何人敢在我的治下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