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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挺聪明的。”和尚笑了:“你是想让我在你脸上打个印子,留证据吧,爷给你教个乖。”

说完,和尚圈起拳头,提起张博明,砰砰的就给了他肾部两拳,痛彻心扉的疼感,令张博明满地打滚。

和尚左右看看,从架子上取了一叠旧报表,装进一个破布袋里,按在张博明的胸口处,然后尽兴的挥拳。

嘭!

嘭!

嘭!

布袋和旧纸发出沉闷的合奏声,张博明只喊了一一下,就疼的喘不上气了。

和尚的手法都是打人练出来的,街头的小痞子,或者县城里的大混混们,之所以碰见警察绕着走,就是因为警察打人比自己还狠,否则的话,劳教半年一年的,对他们来说就和休养一样,根本不害怕。

张博明又哪里“享受”过这种待遇,在认认真真打人的和尚面前,他的内脏器官像被扭成一团,又绞断,再扭成一团似的,几乎发挥不出正常的功能,以至于叫也叫不出来,连嚎都没有眼泪。

杨锐经过门口,看了一眼,并不觉得怜悯。

张博明是来找他麻烦的,要是成功了,享受此等待遇的或许就是杨锐了。

不过,警察打人总归是不太好的,杨锐好心的帮和尚关上了储藏室的门,免得再有路过的人看到。

张博明结结实实的挨了五分钟的揍,和尚喝了一口大茶缸子里的水,停手道:“这就算是热身了,再找麻烦,就不是这么轻松了,明白不?”

张博明瘸着腿站了起来,没吭声。

和尚呲牙笑了一声,“砰”的放下大茶缸,道:“你小子,行,我给你教规矩。”

他回身打开门,向楼下喊道:“羊头,你上来。”

转头,和尚又笑对张博明,道:“羊头是我们队最会玩的,杀人犯都能教会规矩,让他知道死了比活着轻松,我看你能挺几分钟。”

“我爸是水利厅厅长。”张博明虚弱的说。

和尚撇撇嘴,道:“你爸厉害,有本事送我去乡派出所。”

如今要开除一名公职人员是相当困难的,调职发配就是最严重的处理方式了张胜琪不是公安局的直接领导,越是小兵越难处置。

刑警队里的都是老痞子,又是段航的铁哥们,根本不怕张博明的隐性威胁。这些年来,得罪了高级干部的不是一个两个,当年在牛棚里踹老干部的年轻人,有的还稳稳当当的做着官,和尚他们关心的只是溪县一地,最多也就看看南湖地区的方向,对省城的高官,敬则敬矣,畏却未必。

羊头是个脑袋尖尖的年轻人,嘴角带着笑,有点瘦弱,上得楼来,二话没说,先对张博明一顿胖揍。

他的技术比和尚还好要,几下就把张博明打的嘴唇发青,眼睛发直,羊头却只是瞅了两眼,说声“没事”就继续打。

打完了,羊头才用沙哑的声音道:“不想挨打,你就给我站直了,两臂升起,举在胸口部位,头上顶个搪瓷缸,搪瓷缸掉下来,或者水溢出来,你就挨打,明白了吗?”

“明白了。”张博明不想再挨打了,实在太疼了。

于是,张博明在羊头的指挥下,双臂平举向两侧,头上顶着搪瓷缸,动都不敢动。

这个姿势看起来简单,却是普通人难以坚持的,尤其是脖子不能动,很快就酸胀的不能控制。

张博明悄悄的扭动了两下脖子,“啪”的一声轻响,搪瓷缸子就掉地了。

羊头毫不犹豫的踹了他一脚,道:“捡起来,继续顶着。”

“顶这个,是什么意思。”张博明小声发问。

羊头一笑,说:“这就是规矩。”

话毕,又是一脚踹张博明的大腿内侧。

张博明像是被欺凌的小动物似的,缩了缩,乖乖的捡起搪瓷缸子,重新顶在脑袋上。

张博明在站规矩,杨锐则以最快的速度,联络到史贵,说:“你的调查改一个方向,你问问看,张博明最近几年,都组织了什么活动,你要尽量记下活动的时间,参与的人,活动的内容,有多少算多少。”

史贵不解:“调查这个做什么?张博明是学生会的,他组织活动是常有的事。”

“张博明喜欢文学,会弹琴会跳舞,我就不信他不组织舞会和派对。”杨锐的声音里有难言的冷冽,说:“组织舞会就会和女学生接触,张博明长的又帅,难说没有投怀送抱的女生,总之,你先调查活动方面的信息,我再让于凤回去帮你问人,对了,张博明说他的画都送给人了,说不好就是送给女同学的,你可以打问一下。”

史贵还是不明白,说:“舞会什么的,就算他组织和参加,又能怎么样?”

“能怎么样,是看他做到哪一步。”杨锐不记得严打是哪个月的事了,但肯定是1983年,也就是今年的事。

只要捏着张博明这方面的把柄,一旦严打开始,老子再厉害,也不敢轻举妄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