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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状元郎怎么也是低嫁吧,他小子给感恩戴德谢主隆恩才对,怎么就一辈子不消停了。”

崇仁帝抓起炕上的团花靠枕扔了过去:“少跟朕兜圈子,当朕不知道啊,若许明彰稀罕功名利禄,金枝玉叶,当初何至于拒了这门亲,今儿不是你小子步步紧逼,许明彰又怎会答应,你小子别得了便宜卖乖。”说着又道:“事已至此,也只能这般了,朕可提醒你,这事儿到今儿就算结了,从今儿起,你娶你的媳妇儿,他当他驸马,你们俩井水不犯河水,若你再找许明彰的麻烦,朕可不依。”

弄到这种程度,叶小爷心里也算痛快了,有了九公主这个泼辣货缠着,估摸许明彰再没精力想自己媳妇儿了,便他想了也是白想,便点头应了。

崇仁帝松了口气,点了点他道:“你呀,给朕省的事儿吧,就为了你媳妇儿折腾出多少事儿,这媳妇儿也娶了,也别四处瞎晃了,回头给你差事历练历练,朕但能还有个兄弟,也用不着指望你,若不是先帝……”说到此,叹了口气:“总之你比不得那几个,好歹的帮朕一把也是好的。”

基本上隔一段日子,崇仁帝就这么唠叨一回,叶驰就给个耳朵就成,等崇仁帝唠叨叨完了,两人去演武厅真刀实枪的干一架,崇仁帝痛快了,叶驰抱着从崇仁帝那儿弄来的宝贝心满意足的出宫了,每每这时候,刘海就觉得万岁爷吃大亏了。

叶驰从宫里出来,先去了城南,心里头惦记他媳妇儿呢,进了屋,就见她媳妇儿歪在外间屋的炕上,正搁哪儿打络子 ,一边儿伺候的婆子见了叶驰,便退了出去。

叶驰把手上的盒子放在炕桌上,凑过去道:“不说身上不好吗,怎么还打络子,歇着多好。”时潇见他出去一趟,一脑门子汗不说,眼角像是有一块青,下意识伸手过去,指尖还未碰着呢,忽觉不妥,忙又缩了回去:“这怎么弄的?赶是又跟人打架了不成?”

叶驰嘻嘻笑了一声道:“跟皇上打架了,还打赢了,你瞧这是我赢了皇上的宝贝,可让我想了一年了,只是不舍得给我,今儿才算吐了口,说小爷快成亲了,这东西放在咱们屋里也能讨个好彩头。”

时潇愣了一下道:“你说跟谁打架了?”

叶驰道:“皇上啊,你别怕,我跟皇上从小打到大,当初刚见面就干了一架,过后就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了,那时候皇上还是皇子,要我说,那时候的日子过的倒痛快,如今九五之尊天下之主,尊贵是够尊贵了,却也失了自在,还不如当初呢。”

时潇吓了一跳,忙道:“胡说什么,皇上也是你能编排的,这可是杀头的罪,行了,我知道你跟皇上好,只我知道便罢了,这些话可不能再跟人说。”

叶驰见她如此向着自己,心里一热,吃吃笑起来道:“你当我傻啊,这不是跟我媳妇儿关上门说私话儿吗,外人跟前自是不能说的,便我说了谁敢听啊,你瞧瞧这东西你可喜欢,我想着就摆在咱们寝室的屋子角。”

说着把那大盒子打开,时潇一瞧是一颗玉石雕的石榴树,高有半米,下面的盆是羊脂玉的,叶子绿油油透着水光,该是翠的,最稀罕是枝头垂的一个个可喜的石榴,红彤彤晶莹剔透,若夜里给灯光一照,不定多好看呢。

便时潇这样,不大喜欢珠宝玉器的,都有些爱不释手,手指碰了碰那石榴,叶驰道:“这东西做的精巧,这里是活的。”说着捏着她刚碰的那颗石榴,寻到暗扣轻轻一按,那石榴便摘了下来,放到时潇掌心,时潇凑近窗户仔细瞧了瞧,见果然做的精巧,连那顶端的蒂都栩栩如生。

叶驰道:“你别小瞧了这石榴,可不是玛瑙的,是火玉,就你手上这么一颗,能换一座三进的宅院呢。”

时潇手一抖,那石榴咕噜噜掉了下去,叶驰忙一把捞在手里,时潇才松了口气,再不敢瞧了 ,催他道:“你快安在上头吧,回头摔了可是罪过。”

叶驰笑道:“什么稀罕东西,摔就摔了。”

时潇白了他一眼,叶驰把石榴树重新放回盒子里,盖好,让人进来拿出去先送回府里,自己凑在时潇旁边儿,一会儿摸摸她手里的络子,一会儿扒拉扒拉炕里头的针线笸箩,他这么做的时候,身子总会从时潇身后过去。

时潇不耐,一挪身子到对面去了,叶驰笑看着她道:“你躲什么?我又不碍你的事儿。”

时潇脸有些红,瞪了他一眼,只不搭理他,这厮如今越发有些不老实,寻个机会,就往自己身边儿凑,他心里想什么,真当时潇不知呢,想着又白了他一眼道:“还不回去换衣裳,这浑身汗侵侵的,能熏死人。”

叶驰举起袖子闻了闻,是有股子汗味儿,往常在宫里跟皇上打了拳,都有小太监伺候着沐浴更衣,收拾齐整了再出来,今儿不是高兴吗,又得了彩头,光想着出来给他媳妇儿看了,就没来得及沐浴,倒让他媳妇儿嫌弃上了。

叶驰知道他媳妇儿爱洁,也不再往前凑,来这边儿也不过是为了瞧他媳妇儿的身子可好些了,这会儿见她精神好,脸色也红润起来便放了心,站起来,做出一个苦巴巴的脸色道:“既我媳妇儿嫌弃了,爷这就回去沐浴更衣吧。”

说着往门外走,走到门边儿上忽的回头跟时潇道:“媳妇儿,你不知道我心里多欢喜呢,你放心,我必然不会辜负你的。”撂下这么句话转身走了。

时潇愣了老半天,方回过神来,轻轻叹了口气,或许嫁给他,真是自己的造化呢,晚上时潇梦见了她娘,她娘一句话没说,只是望着她笑,她刚喊了句娘,就醒过来了。

转过天便跟他爹商量,是不是把她娘的灵牌放到庙里头去,当初从家乡带到京城来,也没想太多,如今她就要在京城出嫁,想来日后不定回不回去老家呢,倒是供在庙里妥当些,一个能沾些佛气,二一个也有香火。

他爹也说这样好,时潇琢磨叶驰好歹是姑爷,便也跟他说了,叶驰一听,心里更踏实了,暗道他媳妇儿连这都跟自己商量,自然是没拿自己当外人,若是听他的可就大了,恨不能把他丈母娘的坟都迁来,末了,是时潇坚持说只想供在庙里,叶驰才不得不依她,选了个日子,叶驰陪着时潇往京郊的安福寺。

这安福寺广有高僧在此弘扬佛法,故此香火极灵,达官贵人多来此参拜,到了山门外,时潇一看那些车马官轿,便跟叶驰道:“你瞧那么些官轿在此,我倒无妨,想旁人也认不得,只你一进去,指不定就有人上前打招呼,虽皇上赐了婚,到底未成礼,咱们这般走在一处,给人瞧见却不妥当。”

要是依着叶驰,自是不理会这些的,却知他媳妇儿的性子,便道:“这么着,一会儿你先去,让得禄跟着你过去,我去方丈大师傅的禅房里候着,你那边儿弄好了,使得禄给我报个信儿,我再出来寻你。”

时潇见他竟没驳自己,且设想周到,便点头应了,叶驰眼瞅着他媳妇儿进去了,才绕到边门进了寺,到后头禅房寻老方丈要寺里香茶吃,他前脚刚走,便又来了两辆马车,马车到了近前停住,前头车里先下来两个婆子两个丫头,走到后面搀着里面两个青春妙龄的姑娘下来。

正是镇远侯府的封锦枫跟九公主,自打那日跟许明彰定了名分 ,虽说需等三年,九公主心里仍是欢喜非常,她本就是个泼辣性子,又给她母妃宠惯着长大,除了怕崇仁帝这个异母的哥哥,旁人哪里管得住她。

今儿一早便乔装出宫,去许府寻明彰去了,本想着自己这般费尽心思出来见他,即便不远接高迎,也不至于冷着一张脸丢下她走吧,可许明彰就这么干了,自己舍了脸面出宫来见他,他却只说了一句送公主回宫,便走了。

九公主一腔热望瞬间冻成了冰疙瘩,能不委屈吗,跺跺脚气跑了,却没回宫,跑到镇远侯府寻封锦枫说话儿。

封锦枫多精,一见九公主的脸色就知必然受委屈了,想这大燕朝能堂堂公主受委屈的,除了那位不识好歹的驸马爷,不作二人想,便问了一句。

那九公主心里正委屈呢,封锦枫这么一问,哪里还忍得住,一股脑倒了出来,末了道:“我就不服气,他原先那个未婚妻难道就真比我好,怎么就值得他如此念念不忘了。”

封锦枫目光闪了闪道:“有句话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许恼。”

九公主道:“自然不恼,什么话?”

封锦枫道:“你道你那位驸马爷心心念念的女人是谁?”

“是谁?你认识不成,你若认识快些告诉我,我倒要去瞧瞧,哪里比我好了。”封锦枫道:“我是没见过,只是听说的,驸马爷前头定亲的未婚妻,就是如今定亲王府要娶进门的小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