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书1kanshu.net

“尚夫人也说,这事儿等你回来之后,我们再商量定夺。”助理小刘又从后备箱里抬出了一个小箱子:“尚夫人说你可能还需要对裙子做微调修改,让我带给你一台简易缝纫机和一些丝线。”

“太好了!正需要呢。”

陆呦和助理小刘一起将礼服和缝纫机等辎重搬上了船,累得气喘吁吁。

陆呦心情却很是振奋,丝毫不觉得辛苦。

不远处,周安妮和几个闺蜜,穿着白色丝裙,戴着遮阳帽,优雅地站在甲板上晒着太阳。

看到陆呦大包小包地把东西往船上搬,周安妮冷冷道:“她这是要把家都搬上来么。”

“她搭上了ICLO的总裁傅殷,受邀参加了ICLO举办的化妆舞会,肯定是没带什么好裙子,所以趁着游轮靠岸,火速让人送了礼裙过来。”

“真的假的,ICLO的化妆舞会,可不是谁都能参加的。”

“是啊,安妮这样的家世,都没有收到ICLO的舞会邀请呢,她凭什么!”

周安妮撇撇嘴,酸不溜秋地说了句:“凭她长得好看咯。”

女孩们酸归酸,羡慕也是真的羡慕,毕竟CLOC的化妆舞会,只有被上流社会认可的名媛淑女才会被邀请。

以前陆呦便觉得这圈子挺无聊的,但是总有那么些女孩们挤破了头,也不过是为了能跻身其中,享受片刻的繁华与虚荣。

陆呦匆匆回了房间,拆开了盒子,一套海洋风格的礼服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因为是化妆晚会的裙子,所以风格难免浮夸,下层裙摆是厚重的蕾丝,用金绣线镶边,还撒了淡金粉,像清晨第一抹阳光照射海面时小美人鱼化成的金色泡沫。

陆呦看着这套裙子,心潮汹涌起伏。

她知道,这套裙子一定可以帮她拿到傅殷的青眼和ICLO的展位,她对自己绝对有信心。

不过,因为运送过来的时候被折叠过,裙子胸口和腰间绸质材料的部分,有些褶皱的痕迹。

不过这都是小问题,船上有专门洗衣熨烫的服务间,陆呦索性拿着礼裙走了过去。

服务间的前台是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女性,她接过了陆呦的礼裙,并让她晚上八点过来取。

游轮缓缓启动了,陆宁给陆呦提回了三个打包盒,说道:“这是蒋铎哥给你装的,知道你一整个上午都没吃什么东西。”

陆呦的确是饿得够呛,赶紧打开了盒子。

蒜蓉龙虾还冒着腾腾的热气,牛柳烤到了她喜欢的全熟状态,摆盘精致,让人食欲打开。

陆呦一边吃,一边关心地问道:“他在人家自助餐厅打包,人家没说什么吗?”

“没有。”

“为什么?”

“因为别人吃的是自助餐,他有专人大厨一对一服务,各种海鲜料理,现做现吃。”

陆呦:“......”

贫穷限制了她的想像。

*

房间里,趁着蒋铎不在,蒋老爷子用自助语音,八卦地跟蒋思迪询问了蒋铎和陆呦的事。

蒋思迪义愤填膺地跟老爸告状,把他干的混账事全抖落了出来。

蒋老爷子继续敲语音键盘:“我从来没说过,要让他结婚了,才把公司大权交给他。”

“所以这男人套路深啊。”蒋思迪嫌弃地说:“他想和他小青梅结婚、想疯了,脸都不要了。爸,改遗嘱吧,把蒋氏集团交给我,甭给他了。”

蒋老爷子睨了她一眼,用语音敲道:“给你,你也守不住。”

“谁说我守不住!”蒋思迪激动地说:“难道因为我是女孩吗,爸,你也太重男轻女了吧。”

“你心地善良,也很单纯,如果给你了,你那几个叔叔伯伯,分分钟就把集团吞了,半块蛋糕都不会给你留下。”

“给他,他就守得住吗?”

“当然。”

蒋老爷子太清楚蒋铎的心性了。

他自小得到的便不多,所以绝不会让别人轻易从他手里抢走任何东西。

蒋老爷子印象特别深刻,小时候蒋铎8岁生日那年,陆家小姑娘送给他一个自动卷笔刀。

那年代,自动卷笔刀这物件,在小孩中还挺稀罕,陆呦也只有一个,忍痛送给了蒋铎,这激起了小区其他小男孩的妒意,放学后将他逮到了无人的小花园,便要从他手里抢。

事情闹得很大,闹到了家长这里。

蒋老爷子匆匆来到小区花园树墙下,便看到蒋铎被揍得头破血流,却还像个狼崽子似的,死死护着怀里的自动卷笔刀。

老爷子大概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在他漆黑的眸底,看到的凶戾之气。

蒋家几个小子,在家人的宠爱之下长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人认为是蒋家未来的希望。

谁都没有想到,温室精心呵护的花朵们,直接被养成了废物。

同样,人们一致认为,这个单打独斗、野蛮生长的私生子,会自甘堕落、慢慢废掉,沦为社会渣滓。

然而,他高考一鸣惊人,考出了省状元的成绩,而后,又远赴重洋。

归来之日,他成了蒋家唯一可堪重任的扛鼎之材。

所以,蒋老爷子集团交给他。

因为他看的很清楚。

无论是钱权,还是女人。

这狼崽子为了守住自己想要的,破釜沉舟,什么都敢做。

*

蒋思迪快要被蒋铎烦死了。

自从陆呦给他手腕系上了红绳铃铛之后,蒋思迪总能听到叮铃铃的细碎声响。

这家伙无时无刻都在晃动手腕,不知道在得瑟什么。

她现在只想赶快结束游轮之行,远离这没出息的舔狗。

叮铃铃铃,蒋铎顺着楼梯扶手,敏捷地滑了下来,来到了游轮内部的服务大厅,却听到陆呦那小姑娘颤抖的嗓音——

“我把衣服放在你这里熨烫,怎么会丢呢!请你再好好找找。”

“就是丢了啊。”前台的阿姨说道:“我找了好多遍,都没见你的裙子,这样吧,你也别急,我赔你就是了,你开价吧。”

陆呦眸底蓄积了愤怒:“这是钱的事吗!”

她花了整整五天时间,配合着鹿风工作室,好不容易赶制出来的小美人鱼晚礼裙。

ICLO的化妆舞会就在明天晚上,这种时候,却被熨烫服务间的服务员朱美琴告知,裙子不见了,怎么可能不着急。

陆呦都要急疯了,厉声道:“你不管给我多少钱,都买不了这件衣服!所以请你把监控视频调出来,我要找到拿我衣服的人。”

朱美琴在熨烫间工作很多年了,平日里也没少接触夫人小姐们的衣物,自然知道,这套参加化妆晚会的礼服,其实并不算名贵。

“怎么,你还想讹人啊,你这套衣服,我看顶多不超过一万,多了便不值了,我赔你就是,干嘛咄咄逼人。”

“要赔是吧。”陆呦冷冷看着她:“好啊,赔我一千万,这件事就算了。”

这套礼服,虽然价格不会很高,确实鹿风叩响ICLO大门的敲门砖。

是她能不能在半年内挣够一千万还债的关键。

朱美琴听到陆呦开口就是一千万,瞬间变了脸色:“你好大的口气,当我不识货是吧!就这么件衣服,我赔你一万算不错了。”

“这件衣服对我很重要,根本不能用钱来衡量。”

“那怎么办,衣服丢都丢了,就算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变不出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来啊。”

陆呦其实很少跟人吵架,尤其是这种中年大妈,唾沫星子横飞,她哪里是她的对手。

她索性望向周围看热闹的游客们:“请问是谁不小心拿错了我的衣服,求你们还给我好不好,这套衣服对我真的很重要。”

客人们面面相觑,都没说话,周安妮抱着手臂道:“陆呦,你什么意思啊,敢情拿大家伙当贼呢,在场的女士们,谁家里不比你好,你一个拿福利券进A舱的穷家女,还想讹诈谁呢!别像个泼妇一样在这儿发疯了。”

众人玩味的目光,宛如刀子一般割在陆呦身上,她咬了咬牙,看着周安妮,沉声道:“不管什么富家女、穷家女,偷就是偷,偷东西就是犯法,我会调取监控视频,谁偷了我的礼服,自然真相大白。”

朱美琴却说道:“我们店的监控坏掉了,还没来得及修呢。”

“你是故意的吧!串通了小偷,把我的衣服偷走了!”

“你别血口喷人!”

陆呦被逼急了,也不管什么体面不体面了,既然说她是泼妇,她索性就泼辣给他们看。

她推开了朱美琴,径直冲进了熨烫间,来到挂衣服的通风舱房里,四处寻找着自己的礼服。

“哎!你怎么这样!你不能进这里,这里没你的衣服。”

“让开!”

陆呦一张小脸红扑扑,眼神坚定而辛辣,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冲劲儿。

今天就算把这里翻个底朝天,她也要找到她的礼服。

“你...你怎么这样野蛮!”朱美琴也是没见过这么劲儿劲儿的小姑娘,赶紧叫保安过来:“把她拉出来,别弄坏了客人的衣服。”

几个保安鱼贯而入,正要将陆呦拉拽了出来。

便在这时,男人走了过来,拎着小姑娘的衣领,从容地将她护到了自己身后,冰冷如深渊寒潭般的眸子,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碰她,试试看。”

几个保安面面相觑,也都停了下来,不再上前一步。

陆呦却还要翻找衣服,同样也被蒋铎拉了回来:“不要白费力气,你的衣服不在这里。”

她死死咬着下唇,红着眼睛,倔强地说:“不找找看,怎么知道。”

蒋铎用粗砺的指尖拭了拭她眼角,柔声安抚道:“哭什么,哥哥帮你找回来就是了。”

说完,他回头望了望前台朱美琴,又看了周安妮一眼,温柔之色一扫而空,眸光森寒:“你收了她多少钱?”

“你说什么!你别血口喷人!”

“三万?”

“胡说八道你!”

“五万?”

朱美琴心脏猛地一突,心虚地移开视线:“胡扯!没有的事!”

蒋铎淡淡一笑;“那看来...是收了五万。”

朱美琴眸光闪躲,悚惧地望了眼周安妮,周安妮抱着手臂,死不认账:“蒋铎,虽然你是蒋家三爷,大家都敬你怕你,但是我可不怕,说话要讲证据,不然就是诽谤!”

“放心,证据一定有。”蒋铎看了看朱美琴:“弄丢了客人的衣服,按常理来讲,第一反应该是帮着客人寻找,只可惜你这蠢货开口便是赔,不是心虚赔个屁?你在船上打工挣一万块很容易吗。”

众人恍然大悟,这么简单的心理分析,只要稍稍细想一下便会明白,这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朱美琴吓得手足无措,一个劲儿地往周安妮,周安妮也没想到她这般沉不住气,用眼神瞪她,让她不要再望过来了。

“就算是她偷了衣服,关我什么事啊,蒋铎,你不要血口喷人。”周安妮冷冷说道:“我就是来看热闹的。”

“你的确是来看热闹的。”蒋铎目光下移,扫了眼她的纱裙:“只是你裙摆上沾染的金粉,和你这套黑裙似乎不太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