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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心里隐隐难过了起来,感激地看着佘朗:“谢谢叔叔,我先回去了。”

“好好,慢慢走,有什么需要的就来找叔叔。”

佘朗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底浮现一丝意味,周围有妇女打出一套杠上花,对佘朗道:“人家的闺女,关你屁事,没事献殷勤。”

“又关你啥事,瓜婆娘,打你的麻将哟。”

*

那段时间,巷子里再不见那只叫“狼外婆”的麻猫的身影了,不管夏天用猫粮还是火腿肠唤它,都不再出现。

兴许是那次被打火器吓跑了,不敢再来了。

她心里隐隐有些难过,“狼外婆”是她最喜欢的流浪猫,特别温和无害,每次饱餐一顿之后,别的猫猫都走了,只有狼外婆留下来,翻肚皮让她摸摸。

希望它能被好心的主人收养,过得稍微好一点,别再四处流浪了。

但是想想也不太可能,狼外婆真的很丑,一身麻色的杂毛,比一般颜值的猫猫都丑好多。

小区里好多猫咪都被“绑架”了,有了新主人。

只有狼外婆,一直没人要。

除了夏天,大概没人愿意投喂这种丑猫猫。

她对它产生了某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第二针狂犬疫苗之后,夏天终于返校了,刚到教室就听到班上同学全在讨论,说徐不周转到他们文科1班了——

“他为什么转班啊!他不是在理科火箭班吗?”

“而且是物理竞赛的奖项都快拿到手软的理科天才。”

“谁知道啊,理科这么厉害,不晓得为啥想不通要转文。”

乔跃跃激动地抓着前排女生问:“确定是我们班?”

“刚刚我亲眼看到他在老周办公桌边登记资料,绝对稳啊!”

“文科班男生本来就少,这位大佬转过来,我们班篮球队有希望了啊啊啊啊!”

女生睨了乔跃跃一眼:“跃跃,你真不愧是篮球队队长啊,听到校草转过来,脑子里居然盘算这个。”

“那不然嘞!”乔跃跃撸起袖子,“我对那位…可不敢有什么花花心思,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哈哈哈,我跟你就不一样,等他分手了,我就去追。”

乔跃跃神秘兮兮道:“那你追啊,我给你们说,他和梁嘉怡已经分了。”

“啥子哎!分了?!”一群八卦的女生赶紧凑过来,“咋可能?”

“就在暑假,公交车上分的手,我亲眼见证这一历史性时刻!”

“哇擦,梁嘉怡这可真是…追人一年半,分手一月半啊,这不是上学期末才确立关系吗?”

乔跃跃笑嘻嘻说:“徐不周根本不喜欢她啦,分得那叫一个果断。”

夏天认真地记着地理知识,并未加入乔跃跃她们的讨论行列。

忽然间,教室安静了下来,班主任周平安领着少年走进了教室——

“这学期,我们班有新同学从理科火箭班转来,他的成绩我就不用多说了,你们有什么学习方面的问题,尽管向他请教。”

“尤其是你们那个数学,我都没眼看,烂成一坨渣渣了,还一渣渣一窝。他的数学成绩每次都是满分,好好虚心向人家请教啊!”

女生们发出阵阵“哇呜”的呼声,当然多少也带着戏谑之意。

男孩们则更加激动了。

开玩笑,徐不周啊!这位爷的篮球…顶爆了。

“咳。”周老师让大家安静下来,回头对他道,“做个自我介绍吧,让同学们好好认识你。”

少年走上了讲台,在黑板上用遒劲有力的楷体甩下三个字——

徐不周。

“没什么好介绍的,你们有什么问的。”他的嗓音带了几分宣纸磨砂的质感。

夏天情不自禁地将视线从地理书上移开,望向了讲台上的少年。

他的脸庞极有轮廓感,棱角分明。皮肤白得很干净,狭长的单眼皮和锋薄的唇,给人一种雪松的冷感。

瞳眸深如古井,一眼望不到头。

乔跃跃率先举手——

“加入本班篮球队吗!”

徐不周:“当然。”

“耶!”

有男生不满道:“嗨呀,乔跃跃队长,现在是自我介绍时间,你这些课后私聊不行吗?”

“关你啥事。”乔跃跃努努嘴。

又有女生举手问道:“徐不周,你今年多大呀?”

徐不周耐心回答:“休学了一年,快18了。”

后排有男生问道:“徐不周,听说你喜欢网球,学校那个网球馆,真的是你爸投资给你建的嘛?”

班上同学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班主任周平安咳嗽了一声:“希望同学们问点正常的问题,比如兴趣爱好这些。有些内容…并不适合当着班主任问,一个二个都十七八岁的人了,这点常识都没有?”

同学们更是爆笑了起来,班级氛围格外轻松和谐。

徐不周平淡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是。”

“好家伙!”

“果然…富二代。”

班主任立刻道:“安静安静,没有问题,我们就要开始上课了!”

这时候,人群中,夏天弱弱地举了手。

众人回头望过去。

她红着脸,没敢抬头看他,只很小声地问了句:“徐不周同学,你要为什么理转文?”

徐不周嗓音平缓,淡淡道——

“原因一,高中理科知识都自学完了,没必要留在理科班耗时间。原因二,我的梦想是成为飞行员,地理知识很重要。”

“那你为什么想成为飞行员呢?”夏天顺理成章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只有在这种时候,隐没于人群之中,她才敢堂而皇之地对那个少年…希求更多的了解。

没有人会见怪。

而对于这个问题,徐不周停顿了片刻,给出了答案——

“休学那半年,读了一本书叫《风沙星辰》,讲了一个孤独的飞行员的故事,对我影响很大。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

“那我有一个问题。”徐不周嗓音冷淡,略带嘲讽,“想了解我,却不看我,这位同学你知道礼貌两个字怎么写吗?”

夏天全身一个震悚,蓦然抬头,和讲台上的少年电光石火地对视了一眼。

少年眼神如刃,似将她钉在了椅子上。

一瞬间,夏天脸颊火烧火燎,红得宛如三月里烂熟的樱桃。

“对不起”三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却见徐不周嘴角邪佞地勾了勾——

“开个玩笑。”